第十章 獨孤之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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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這天是母親的五十大壽,姐妹們相約回到娘家,為母親祝壽。

     大姐獨孤金羅領着兒子貞兒,四姐孤獨毗羅抱着兒子李淵,五姐獨孤波羅抱着正在吃奶的兒子宇文化及,二姐銀羅,三姐摩羅,六姐陀羅等也都攜兒帶女的,家中驟然顯得熱鬧起來。

     姐妹們問起父親,母親說父親這會兒有些事,待開宴時自會過來。

    這會兒不必去打攪他了。

     衆姐妹清知父親這段日子因朝廷上的事,一直郁郁寡歡,便不再去擾他。

     過了一會兒,母親卻悄悄告訴伽羅:“你父親交待你回來後,到他的小書房一趟。

    ” 伽羅知道父親有話要單獨跟自己說,于是,乘衆位姐妹哥嫂們和母親說笑之際,悄悄來到父親的前廳書房。

     伽羅來到書房時,見父親正獨自在廳内徘徊不定,看神色,像是有什麼大事。

     伽羅發覺:一向注重儀表服飾的父親,胡子也該修了,頭發也有些花白時,不覺眼睛鼻子一酸,卻滿臉是笑地說:“父親!您一個人躲在這裡享清閑呢!後廳那邊,早就被一群小人兒們鬧成一窩粥了。

    ” 父親見伽羅過來,笑問:“那羅延回來了嗎?” 伽羅道:“今兒府上有些事,他稍晚一些時候過來。

    ” 獨孤信又問,“你四姐夫和五姐夫他們都過來了麼?” 眼下,獨孤信的七個女婿中,隻有三位人在京城,所以依禮,都要來賀壽。

    一是四女婿,李虎的長子李昺,因李虎卧床不起多年,他奉旨在京城府上侍疾盡孝。

    二是五女婿,宇文盛的長子宇文述,一向在長安戍領京畿;再就是七女婿楊堅,眼下在京朝京兆伊任功曹之職。

     除了這三個女婿,其餘的都在外州戍守。

    按朝廷律制,一般情況下,沒有朝廷诏書,是不得私自回京的。

     伽羅道:“四姐夫正和幾個哥哥說話。

    五姐夫有事沒來。

    聽五姐說,好像她公爹昨天夜裡回京了,今兒五更時分,她還沒見着人,父子倆便出門去了。

    ” 獨孤信“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過了一會兒,突然神色大變,他盯着伽羅的臉問,“你,你剛才說……說誰昨夜回京,今兒天未亮就出門了?” 伽羅望着突然變了色的父親,“父親?你怎麼了?哦,是五姐的公爹啊。

    五姐說,公爹昨天後半夜匆匆趕到家來,今兒天不亮,便和五姐夫一起出門了。

    ” 伽羅這般說着,就見父親此時已是兩眼發怔、雙手發抖,一張臉驟然青白吓人! “父親!父親!你,你哪裡不舒服嗎?我去叫人來!”伽羅一時急得要哭,父親蓦地喝住了她,“伽羅!” 伽羅呆呆地望着父親,不知發生了怎麼了事? 獨孤信一面急促地喘着氣,一面催促伽羅:“伽羅!快去!悄悄叫你二哥和四哥過來,記住:千萬不要驚動他人。

    還有,回來時,先命人守在門外。

    我有話對你二哥和四哥交待。

    快去!” 伽羅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拔腿就往後廳跑! 跑到後廳時,她悄悄附二哥耳邊,交待他不可驚動他人,然後請他叫上四哥一同速去前廳面見父親。

     伽羅進門時,見父親正在奮筆疾書着什麼。

     見老二和老四到來,父親一面将信匆匆封上,一面交待道:“你們兩個現在速速出城去!記住,千萬不要驚動旁人,一定要悄悄地走!一定要把這封信親手交給你嶽父本人手中!記着,此事比性命還要重大!送完信,仍舊悄悄地趕回!不可讓任何人,包括你五姐、五姐夫知道你們出城之事!明白嗎?” 二哥和四哥知道,近段日子以來,朝廷中風詭雲谲,今天忽見父親如此神情驚駭惶恐,又這般交待,清知事關重大,也不多問,藏好書信便迅速備馬出城去了…… 伽羅望着父親,雖不知出了什麼事,卻也知道:此事一定非同小可! “伽羅,你看這個。

    ”父親将一封書信交與伽羅。

     伽羅未讀完信,雙手便已哆嗦起來! 這是趙大人聯絡父親誅殺宇文護的密信! 父親又道:“伽羅,我若猜得不錯的話,你五姐夫的父親宇文盛手中肯定也收到了同樣内容的一封信!” 伽羅的臉色驟然變了:“父親?” “太師喪儀剛罷,宇文盛才離京幾天?為何連夜回京,又匆匆一早面見宇文護?分明與此信有重大幹系!宇文盛如此悄悄回京,又一早出門,一定是趕在早朝之前,趕往天官府告密去了!” “啊?”伽羅大驚失色! “我是昨天早接到你趙伯伯信的,一直沒有想好如何回複。

    你趙伯伯太大意了,這樣的事,豈敢牽聯如此多人?我這一天都是心驚肉跳的,正思量如何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