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沙場擇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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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起來,老五宇文憲比起老四宇文邕,雖說少了些守藏和含蘊,卻也多了些英武飄逸、豪爽率直。

    而且,在武略上也更勝老四一籌。

     前段日子,大姐兒和大女婿回府時,談起他的諸多兄弟,透露宇文泰對老五其實是最偏愛的一個。

     獨孤信越發打定主意了:小女嫁給宇文泰最偏愛的老五,不僅可以為伽羅擇定一個理想的郎君,也可保證宇文泰篡國之後,自己免遭烹藏之虞。

     隻不知宇文憲今天突然拜訪是何意? 此時,宇文憲命幾位屬将奉上幾簍梁國新晉的鮮果,新茶等,另有南北各國貢來的方物。

     宇文憲笑道:“早想拜見世叔,正好,梁國就送來了這些鮮果新茶。

    ” 獨孤信道:“公子如此多禮,倒讓老夫不安。

    ” 宇文憲問了獨孤信和夫人安好,獨孤信自然也回問了太師和宇文憲的生母達步幹夫人安好,寒喧了一番,宇文憲提出,一向聞聽大人的書房,提出想看一看。

    獨孤信又領他在書房浏覽了一番,因見宇文憲隻對兵略治國方面的書籍格外有興緻,印證了這位五公子果然是一位有心人,越發見愛。

    又将家傳的獨孤寶劍拿出,令宇文憲觀賞。

     宇文憲啧啧贊歎道:“早就聞知世叔這把家傳數代的寶劍,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又閑話了一番,品了茶點,宇文憲便起身告辭道:“世叔,家父因二哥江陵陣亡不久,加上忙着三軍諸事而身心俱病,今天侄兒也來得倉促。

    改天,等家父身心康愈一些,侄兒還要正式拜見世叔。

    ” 說完,鄭重地再拜,卻也并未明說究竟有何事要正式再來拜見? 盡管如此,獨孤信心下已經清知這位五公子今天來府上的意思了,卻也有意不去追問,隻是點頭一笑:“請公子代我問候太師和夫人,老夫随時恭候公子光臨。

    ” 送走宇文憲,獨孤信一邊拈髯微笑着,一邊步履輕捷地一路來到後庭。

     伽羅和母親正在屋内翻找換季的衣服,見父親一臉喜色地過來了,笑呵呵問:“父親,何事這般開心啊?” 獨孤信一面坐下,一面就把剛才宇文憲來府上的事對夫人和伽羅說了一遍。

     父親話雖未說明,伽羅的臉色便已蒼白了。

     她突然來到父親面前,撲通跪下。

     獨孤信望着伽羅,驚愕不解地問:“伽羅,這是何故?” 伽羅望着父親的臉:“父親!女兒心裡已經有人,女兒的婚姻,懇請父親不要再允諾他人了!” 父親聞聽此話,一臉笑意頓時凝固了。

     他望了望伽羅的母親,半晌才問:“哦?我如何不知?隻不知你看中的是哪家的公子?” “回父親,伽羅喜歡的人,是……是楊忠叔叔的大公子楊堅!”伽羅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了父親。

     獨孤信一聽勃然而怒:“什麼?楊忠的兒子?他,他怎麼配?” 伽羅的母親見獨孤信突然變了臉,急忙給伽羅使眼色,令她不要再說下去。

     伽羅毫不理會母親的眼色,仍舊望着父親的臉道:“父親一向有識人之長,難道看不出楊堅身上有一種龍潛大澤之氣?” “龍潛大澤?憑他?無論家世門第,還是文韬武略,哪一點趕得上太師之子宇文憲的?你怎麼會看上他?我看不出他身上有何過人之處!” “父親,楊堅不僅志懷川壑,遍視當今朝廷王孫公子中,哪一個不是尚未聘娶正妻之前,便已是姬妾成群、兒女滿堂了?楊堅年紀早及笄冠,卻至今未有姬妾私寵。

    父親,女兒想要的夫君,不僅要文武過人,女兒此生,也不想與他人共事一夫。

    ” 伽羅說到此處,不覺垂下淚來。

     宇文憲雖未定正妻,眼下已是姬妾兒女一群了。

     獨孤信聞聽此話,不覺楞了一下:原來,女兒更看重的竟是這個! 楊家乃漢朝以來弘農一方的世家,雖名位未至三公,然而楊忠身懷武略,屢建奇功,故而得朝廷賞賜不計其數,家底資财在京朝卻算是躍居百官前列的。

    眼下男子納妾寵私成風,即令普通官吏之家的子弟,也無不是姬妾成群。

    楊堅年及笄冠,至今未曾納妾私寵,這一點,确也不同尋常。

     然而,是否納妾,不是大司馬為女擇婿的重要條件:“伽羅,你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兒,眼前一時的兒女之情,不能保證你一生一世的富貴!父親為你選定宇文憲,正是看出他有其父遺風!” 伽羅争辯道:“父親,若單論風采,楊堅更是神貌奇辟、氣宇軒昂。

    太師宇文泰第一眼看見他,就曾誇他‘我觀此兒風骨,絕非世間人’的話呢。

    ” “那黑獺最會攏絡人的一樣本事就是誇獎人了!你問問,朝中有哪位王公大臣,又有哪家大臣的子弟不曾被他誇贊過的?他曾誇他的長子、你大姐夫‘寬仁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