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學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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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怒喝:“住口!誰說中原人都是膽小鬼?” 衆人轉過臉去,隻見宇文憲和王軌二人此時怒氣沖沖地按劍而立人後,突厥王子和他們的三四位随從一時也拔劍出來,雙方即刻便劍拔弩張起來。

     “你們不是要比劍麼?有人膽小不敢應戰,我們來奉陪一番!”王軌斜了鄭譯一眼道。

     此時,宇文邕、獨孤藏等人見狀,擔心太學博士和太學監丞聽到吵鬧聲趕過來時,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急忙上前兩下勸解起來。

     然而,少年意氣,雙方俱是箭在弦上,誰也不願就此罷休。

    更何況,加上有些偏愛打鬧的學生唯恐天下不亂,嗷嗷怪叫着拚命撺掇,誰肯聽勸? 正好,今天留過一些背誦功課後,太學監丞便出門去了。

    衆人吵吵嚷嚷地來到後面的武功教練場。

     衆同窗未曾趕到時,宇文憲和王軌兩人早已拔出了身上佩劍,凜然而立。

     此時,鄭譯也攜劍趕來了。

     士可殺,不可辱!突厥王子是先向他挑戰的,此番,他若不上陣,恐怕以後在太學院就别想再做人了。

     鄭譯甩了袍服,裡面是一身窄袖寬绔胡服,衆人皆知他平素雖說文采過人,然武略卻是一向不足,如今竟是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倒也讓人感歎。

     突厥王子攝圖此時脫了袍子,拴在腰中。

    光着的膀子發着銅褐色的油亮,手持一把新月彎刀,在地上一跳一跳地,一隻大耳環晃來晃去,滿頭亂發,此時握成一個團子豎在頭頂,一歪一蕩的,嘴裡還啊嗚啊嗚地喊,人群中的伽羅覺得好笑,“嘻嘻”一聲,即刻意識到可能會露了本相時,忙頓住了臉。

     轉眼時間,兩人撲到一起,刀光劍影交錯一團,鐵金相撞,耳鳴目眩! 鄭譯自小身子文弱,故而,家中父兄皆希望他文功過人就是。

    而攝圖卻是自小就在戰場上爬摸滾打出來的。

    如此不久,兩人的強弱之勢便明顯可見了。

    末了,攝圖狠狠一劍砍在鄭譯劍脊上,鄭譯隻覺得手臂一麻,一把劍便已失手落地。

     攝圖用劍指着鄭譯的脖子,見鄭譯全身發抖,面色青白,不覺哈哈大笑:“聽說,你們中夏男人和娘兒們一個樣,最愛,尿褲子,怎麼樣?熊了吧?” “住口——!” 攝圖正滿嘴污辱鄭譯之時,突然,一把寒光四射的寶劍“铛”地一聲挑開了攝圖指向鄭譯脖子的寶劍。

     攝圖揚臉去瞅,隻見面前一位瘦瘦小小、五官俊郎的少年公子怒氣滿臉地站在自己對面! “獨孤六郎!”人群中有人輕噓! 不久前校場馭射科考時,這位大魏國兵馬最高統帥大司馬的小兒子的馭射之術衆人都見識了。

    此時,倒想再看看他的劍法如何? 不想,正在此時,“唿啦”一下子,就見楊堅、宇文憲、宇文邕、高颎和獨孤藏等一群人,全都拔劍出鞘,怒目圍定攝圖! 一身胡服、鋒眉倒豎的宇文憲走上前來,一把撥開衆人:“都靠邊站!今天是我應的戰,不關你們的事!” 宇文憲走到當中,目光深邃地望了伽羅一眼。

     他明白,今天,攝圖不污辱了中夏男人,也污辱了中夏的女子。

    伽羅便是因此才與他一戰的。

     宇文憲用左手兩指輕輕捏住伽羅架在攝圖劍上的劍柄,一面慢慢移向一邊,一面語氣堅決地說,“六公子!今天是我要和兩位王子一戰的,沒你的事!” 伽羅一動不動! 宇文憲見她如此執拗,不容分說,一面一把将她推開,一面早已舉起手中寶劍,徑直向攝圖王子狠狠砍去! 攝圖急忙舉劍去迎! 衆人剛将伽羅扶開,宇文憲和攝圖已在場上殺得天昏地暗了! 兩人各持寶劍,上劈下砍,隻見地上泥土飛濺,兩人你進我退,你退我進的,衆人紛紛四避,隻聽場上喘息之聲、刀劍撞擊之聲、腳頓步踏之聲彙聲一團,整整半個時辰勝敗難分。

     宇文憲越戰越勇,攝圖卻漸漸顯出了下風,手中的彎刀不時被宇文憲的寶劍翻轉壓下…… 末了,隻見宇文憲寶劍狠命一壓、又突然一松,攝圖猝不及防,斜刺裡一頭栽倒在草叢中…… 校場邊的兵器棚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刀槍劍戟槊等長短十八般兵器。

    突厥王子大邏卞見攝圖彎刀失手,一聲吼叫,操起一根渾鐵長槍,翻身縱馬,馳到一處寬敞地,高聲叫陣起來! 宇文憲歸劍入鞘,正要翻身上馬時,王軌早已搶先抓起一把突馬長槍,縱馬上前,直搗突厥王子大邏卞! 大邏卞一面嗷嗷大叫,一面奮力迎戰,将手中長槍砸、抖、纏、架、擋,隻聽槍槍相撞,馬兒嘶鳴。

    王軌手中的突馬長槍紮、搕、挑、崩、滾,兩人怒目相向,雖是比武争強,卻也殺氣騰騰。

     兩人在馬上大戰三十回合,雖說兩下人和馬都氣喘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