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荒原镖客驚鳴镝 月夜佳人響佩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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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樣年紀,相貌也很英俊。

    所以韓佩瑛驟眼看時,還以為是谷嘯風,再看了看,才知不是。

    這一下韓佩瑛當然是不免大吃一驚,連忙喝問。

     白衣少年微笑道:“韓小姐别慌,玉瑾是我妹子。

    我是她哥哥玉帆。

    ” 韓佩瑛隐約記得奚玉瑾似乎提過她有一個哥哥,當下緊張的心情稍稍松了一些,但仍然闆着臉道:“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這句話說出口,方始覺得有點不妥。

    這是他的家裡,他到自己的花園來玩,有何不可?話已出口,難以收回,韓佩瑛感到自己理虧,不禁窘得面都紅了。

     好在奚玉帆卻似毫不介意,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今晚月色很好……”韓佩瑛碰着他帶着笑意的目光,不覺又是心頭一跳,暗自尋思:“這人說話好奇怪,答非所問,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奚玉帆似笑非笑的瞅着她,接下去說道:“我想在月光下睡蓮一定更美,我想來看看睡蓮。

    聽得這邊似有佩環聲響,我還以為是玉瑾呢,想不到卻是韓姑娘。

    我冒昧走來,驚動韓姑娘了。

    嗯,韓姑娘,你别見怪。

    ” 韓佩瑛雙頰微泛紅暈,低聲說道:“沒什麼。

    ” 奚玉帆笑道:“原來韓姑娘也有這樣雅興,來看睡蓮。

    ”言語間已似把韓佩瑛引為知己。

     韓佩瑛有點着惱,臉上更似抹了一抹胭脂,但人家是好意和她說話,她也隻好淡淡說道:“我不過随便出來走走。

    我回去啦。

    ” 奚玉帆輕輕跟了上來,說道:“這花園你沒來過吧,也還值得看看。

    嗯,韓姑娘,聽說你身體不大舒服,現在可全好了?” 韓佩瑛道:“隻是一點小小的毛病,多謝你的關心,現在已經好了。

    ” 奚玉帆道:“好,那就好了。

    舍妹很是擔心,還怕你不會這樣快好呢。

    她本來要我早點過來問候你的,我怕你還沒睡醒。

    ” 韓佩瑾怔了一怔,心想:“原來果然是奚玉瑾給我醫好的。

     但為何她自己不來,卻要她哥哥來‘問候’我。

    哼,真是豈有此理!” 奚玉帆似笑非笑的接下去又道:“韓姑娘,你患的這個病有一年多了吧?朱九穆的修羅陰煞功甚是厲害,恐怕也不能算是小小的毛病了!” 此言一出,韓佩瑛大吃一驚:“原來他們連我受的是什麼傷都知道了!” 奚玉帆說的這個朱九穆,正是韓佩瑛父親韓大維的大仇家。

     八大前,就是韓大維從揚州探訪谷若虛回來的那一部,韓大維在途中遇上了這個大仇家,給他的修羅陰煞功傷了下盤,雙膝的關節受了陰寒之氣,從此跳躍不靈,隻能勉強的一步步行走,像紳士般的踱看方步。

    旁人看不出來,韓佩瑛則是明白:她父親的武功已是等于廢了一半。

    那次韓大維回來,還沒有告訴女兒他這個大仇家的名字。

     一晃過了七年,七年中韓大維對女兒勤加督促,韓佩瑛終于練成了一套上乘的刺穴劍法,這套劍法以快、狠、準見長,能在一招之内刺敵人七處穴道。

    韓大維要女兒苦練這套“驚神劍法”,為的就是要防備這大仇家再來。

    果然到了去年春初,這個朱九穆上門來了。

     韓佩瑛想起那天的惡鬥,心中猶有餘悸。

     她父親盤膝坐地上,朱九穆猛如怒獅,捷似猿猴,一進門來,便即連番猛撲,手腳起處,全帶勁風。

    韓佩瑛躲在房内,兀自覺得窗搖屋動,冷氣侵膚,奇寒難耐,這間房和客廳相連,四壁都嵌有高逾人頭的大鏡,有光線從四面窗戶透進來,不必打開房門,客廳裡的一舉一動,從鏡子裡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朱九穆繞着她爹爹的身子疾轉,越轉越急,陡然間一掌擊下,她爹爹倒了下去,韓佩瑛倏地便跳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向朱九穆奇襲! 這是她父親預先教她準備好的,朱九穆這一招殺手,早已在她父親意料之中。

    韓大維以“鶴膊手”誘他發出這招,“鶴膊手”善能消解敵勢,但仍是抵禦不了對方的修羅陰煞功,因而勢必跌倒。

    但朱九穆俯身擊下之時,肩後也勢必露出“空門”。

     韓佩瑛苦練了七年的劍術,為的就是這一瞬間的出擊! 兩父女配合得妙到毫巅,韓佩瑛閃電般的一劍刺出,朱九穆大吼一聲,反手一掌,韓佩瑛早已跳開,掌風劍影之中,隻見朱九穆狂沖出去,轉眼之間,他那怒吼之聲已像是從很遠很遠地方傳來一樣,耳鼓還是翁翁作響,但已細不可聞了。

     她父親坐了起來,喘着氣笑道:“可惜,可惜!” 韓佩瑛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你這一劍隻是刺着他的三處穴道,不過加上了我的一掌,也足以令他三年之内,無法恢複武功了,嘿,嘿,八年前我受他一掌之仇,雖未全報,也算得是出了口氣了。

    ”韓大維說。

     韓大維又說:“朱九穆本來是不會和小一輩動手的,但你刺了他這一劍,三年之後,卻不能不提防他來向你報複。

    所以,你必須要在今年出嫁了。

    ” 韓佩瑛已經有二十歲,按照當時習俗,早已到了出嫁年齡,但聽得她爹爹這樣說,當然仍是免不了要問為什麼。

     韓大維說:“你試運氣,胸口是不是覺得發悶。

    ”韓佩瑛試了一試,果然如此。

     韓大維說:“你已經受了這大魔頭修羅陰煞功的寒氣所侵,雖然不很嚴重,卻難醫治。

    你的夫家有家傳的少陽神功,少陽神功不能破修羅陰煞功,但卻可以防禦。

    你嫁了之後,可以求你丈夫教你修習少陽神功,這病就會好了。

    你們夫妻兩人聯手。

     三年之後,那大魔頭即使來向你尋仇,那時他的功力一定不比如今,你們夫妻二人,料想是可以應付的了。

    ” 但想不到的是,韓佩瑛尚未出嫁,也未修習少陽神功,這病已經由奚玉瑾替她治愈了。

     宿疾霍然而愈,韓佩瑛的歡喜自是可想而知,但也因此不能無疑,心裡想道:“奚玉瑾為什麼偷偷給我醫好了病,不肯讓我知曉?她把我接到百花谷來,為的就是給我醫病麼?還有,她說谷嘯風在這兒,這究竟是真的呢,還是這隻是她要我來百花谷的一個藉口?” 韓佩瑛正自遲疑,不知該不該把這些問題向奚玉瑾的哥哥請求解答,奚玉帆已是望着她微笑道:“韓小姐,請你給我把一把脈。

    ” 對方是好友的哥哥,又是給自己看病,韓佩瑛自是不便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