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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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諸位,我剛得到消息說,赤井陶瓷公司已經撤回其購買微電腦公司的報價。

    我想,從各方面來看,這都是最佳的解決辦法。

    對赤井陶瓷公司在這一問題上所做出的明智反應,我深表贊賞。

    這筆生意就此告終。

    對此,我十分高興。

    ” 我說:“什麼?撤回報價?” 康納說:“我猜想是這樣。

    ” 采訪接近尾聲,莫頓也因此而露出愉快的神情。

    “既然大家說我老是和日本人對着幹,也許這會兒你們該讓我說說自己對日本人的欽佩。

    日本人有其輕松灑脫的一面,很了不起,而且常常在最不可能的時候表現出來。

    ” “你們也許知道,日本的禅宗和尚臨死前都要寫一首詩。

    這是一種極為傳統的藝術形式。

    其中最有名的詩作已成為千古吟誦的佳句。

    所以,你們可以想象一下,當一個禅宗和尚知道自己近離死神,而大家又都盼着他寫出一首成為絕唱的詩歌,此刻,他的壓力該有多大!好幾個月,他腦子裡想的就是這些。

    不過,我最喜愛的一首詩卻是出自一名倦于這些壓力的和尚之手。

    詩是這樣寫的。

    ” 接着,他引用了這首詩: 生亦如是, 死亦如是, 詩或無詩, 何擾心思? 記者們都大笑起來。

    “所以,我們大可不必把所有的這些日本生意放在心上,”莫頓說道,“這一點我們又可以向日本人學習。

    ” 采訪結束時,莫頓跟三位記者握了握手,而後,離開攝像機鏡頭。

    我看見石倉滿臉通紅地來到,像所有的日本人一樣正透着牙齒吸氣。

     莫頓興奮地說:“啊,石倉君。

    我看得出你早就聽到那條消息了。

    ”說罷,他在石倉的背後重重地拍了一下。

     石倉沉着臉。

    “我很失望,參議員。

    從現在起,一切都不會安甯。

    ”顯然,他怒不可遏。

     “嗨,”莫頓說道,“你知道嗎?糟透了!” “我們是有言在先的。

    ”石倉噓聲道。

     “不錯,我們的确有言在先,”莫頓說道,“可你自己就沒有信守諾言,是不是?” 參議員走到我們跟前說:“我想你們要我發表一個聲明吧。

    先讓我把妝卸了,我們再走。

    ” “行。

    ”康納說。

     莫頓朝化妝室走去。

     石倉轉向康納,說:“這事兒可就難辦了。

    ” 康納說:“我同意,是很難。

    ” 石倉從牙縫裡發出噓聲說:“要人頭落地了!” “那首先該是你的頭,”康納說,“不過,我可沒這麼想。

    ” 參議員正朝通往二樓的樓道口走去。

    伍德森走到他身旁,俯身過去耳語了幾句。

    參議員用手摟住他的肩膀。

    他倆臂挽臂地走了一會兒。

    然後,參議員上了樓。

     石倉冷冷地說:“盡管并非像你想的那樣。

    ” 康納聳了聳肩。

    “恐怕我不會同情你。

    你曾企圖破壞這個國家的法律,現在可要出大纰漏了,石倉君。

    ” “咱們等着瞧吧,上尉。

    ” 石倉轉過身去,朝埃迪冷冷地看了一眼。

    埃迪聳聳肩說:“嗨,我沒問題!明白我的意思嗎,老朋友?你的問題可就大喽。

    ”他大笑起來。

     舞台監督是個體格敦實的家夥。

    他頭戴着受話機走了過來。

    “你們這兒誰是史密斯中尉?” 我說我就是。

     “有位朝熊小姐打電話找你。

    你可以在那兒接。

    ” 我走到電話那兒,拿起話筒。

    “我是史密斯中尉。

    ” “你好,我是特裡薩。

    ”她說。

    我很高興她用了自己的教名。

    “聽着,我一直在看錄像帶的最後一部分,末尾的一段。

    我想可能有問題。

    ” “哦?什麼問題?”我沒告訴她莫頓已說出了實情。

    我朝舞台那邊望去。

    參議員已經上樓,不見了蹤影。

    他的助手伍德森正在樓梯口來回踱着步,臉色蒼白,透着焦慮。

    他隔着外衣用手指不安地摸弄着皮帶。

     接着,我聽見康納說:“啊,媽的!”他跳了起來,沖過錄音室,朝樓梯奔去。

    我驚愕地站起身來,放下話筒,跟了上去。

    康納從伍德森身邊經過時,罵了一句“你這狗娘養的”,而後一步兩級地朝樓上沖去。

    我緊随其後。

    我聽見伍德森說了句“我沒辦法”。

     我們來到二樓過道時,康納喊了一聲“參議員!”就在那時,我們聽見了一聲槍聲。

    聲音不很響,聽上去像是椅子跌倒發出的。

     但我知道那是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