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淺笑輕颦人前作嬌态 慧因蘭果劫後證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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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便占盡上風,殺得赤神子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赤神子見狀不妙越發心慌,虛抓一把,便思逃走,張丹楓一聲冷笑,喝道:“你這妖人,且留下一點記号!”掌風劍影之中,隻聽得“喀嚓”一聲,赤神子的一條臂膊已給他硬生生切下。

    廳上各路黑道人物,嘩然驚呼,赤神子捧着斷臂,擠開衆人奔出山寨,回頭罵道:“好小子,十年之後,祖師爺還要找你報仇!”張丹楓提起寶劍,在衣袖上一抹,道:“好,我等你就是!”衆人見赤神子斷臂之後,還能奔跑如飛,如此兇狠,也不禁駭然。

    張丹楓本來無意令他殘廢,隻因他罵了雲蕾一句“人妖”,所以才切下他的臂膊,這時也自有點後悔。

    後來過了十餘年後,赤神子果然再找張丹楓為難,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那些三山五嶽人馬,見赤神子如此兇狠,尚自受創,心中所懾,都不敢出來單獨挑戰,沙濤一橫了心,又想指揮手下群毆。

    忽聽得有人笑道:“好劍法,好劍法,待我也來領教幾招吧!” 張丹楓一看,隻見出來挑戰的正是那蒙面人,但見他隻露出雙眼,閃閃放光,顯得十分詭秘。

    雲蕾凜然一驚!單打獨鬥隻恐張丹楓不是他的對手。

    那蒙面人随便立了一個門戶喝道:“進招吧!”張丹楓把劍一插,道:“既然閣下不亮兵刃,我也陪閣下走一趟拳。

    ”雲蕾眉頭一皺,心道:“張丹楓也太自大了,這人能抵禦雙劍合璧到十招之外,功力豈是尋常,仗寶劍之力,或許能打個平手,與他比拳,那是準敗無疑。

    ”不由得替張丹楓暗暗擔心。

     那人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閣下賜招。

    ”張丹楓道:“客不僭主,還是先請閣下指教。

    ”那人笑道:“張相公處處都不肯占人便宜,的确是名家弟子的氣派,其實咱們都是客人。

    但張相公既然要我先行獻醜,那就隻好僭越了。

    ”小臂一彎,蓦然就是一招“彎弓射月”,手指點向張丹楓胸膛“玄玑”大穴。

     這蒙面人的點穴手法迅疾非常,但張丹楓是何等樣人,焉能給他點中,就在他的指頭沾衣之際,張丹楓蓦地吞胸吸腹,身手陡然移後一尺,右掌一起,一招“中流砥柱”,橫截過去掌心與他的雙指,碰個正着,張丹楓這一掌有開碑裂石之能,就算内功有了火候的人,似這樣的隻憑雙指之力,給他一個橫斬,雙指也要拗折。

    哪知這蒙面人的手指竟然堅逾鋼條,在張丹楓的掌心一戳,迅即收回,贊道:“年紀青青,有這樣的功力,确是後生可畏,再接這招!”變指為掌,手掌驟然從右肘下穿出,輕飄飄地拍了出來。

     張丹楓心頭一震,剛才給他在掌心一戳,又酸又麻,若非自己近來内功頗有進鏡,幾乎禁受不住,正自驚異,隻見那人掌勢飄忽,如按如拍,不敢怠慢,急用新近自學的大力金剛手法,再接一掌。

    那人出掌甚輕,雙掌一交勁力卻如排山倒海,張丹楓的大力金剛掌給他一下反擊,勁力對消,雙方都各退後三步,但那人面色不變,而張丹楓卻已虎口發麻,旁人看不出來,張丹楓卻是自知:這蒙面人的功力實是在己之上。

     張丹楓滿腹狐疑,這人剛才所顯露的鐵指功夫,正是武林絕學的“一指禅功”,而适才這一掌,卻又是鐵琵琶的手法,鐵琵琶手不比一拗禅功,會者甚多,但似他那樣使得出神入化卻是少有。

    張丹楓自思:這人分明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角色,何以會與沙濤混在一道?而聽他的話又好像知道自己的師承,對這人的來曆,實是捉摸不透。

    隻聽得那人又笑道:“很久以來未與強手對敵,今日得接名家弟子的高招真是快何如之!”嗖、嗖、嗖,又是一連拍出三掌,似虛似實,似按似點,每一招都是招裡套招,式中套式,暗藏着厲害的殺手。

     張丹楓展開“風亂落花”的身法,在躲閃之中也進招反擊一步不退,連接了三招,頭一招用太極拳的“如封似閉”,将蒙面人的掌勢化開;第二招用少林拳的“魁星踢鬥”,腿掌兼施,用硬功的以攻為守的招數,迫敵人換招;第三招卻用師門獨創的“百變玄機掌法”,将敵人的來掌黏出外門。

    那蒙面人見他瞬息之間,連用了三種不同的拳法,也似乎甚為詫異,微微的“噫”了一聲。

     兩人拳來腳往,轉眼間又鬥了二三十招,張丹楓學了《玄功要訣》之後,自己修習所見過的各派武功,這時便連用各派的精妙招數,化解蒙面人的攻勢。

    雖因修習的時日尚短,未得各家精髓,但也足令人眼花缭亂,大感驚奇。

     那蒙面人仍是施展鐵琵琶手,中間雜以一指禅功,攻勢絲毫不緩。

    張丹楓雖連用各派手法,但也隻能在一時之間,亂人眼目,久戰之下,終是吃虧。

    三十招過後,漸感吃力,索性摒除各派的武功不用,隻用師門獨創的大須彌掌式,抱元守一,以雙掌護着全身,隻守不攻。

     大須彌掌式,圈子甚小,但卻防護嚴密,沉穩凝重,反擊之力甚強,那人迫切之間,也自攻不進去。

    但他的鐵琵琶手端的是神妙非常,有時掌力挾風,呼呼作響,威猛非常,有時卻又輕飄地一拍,到迫身之時,勁力才猝然發出,教人根本分不出他的虛實輕重,真是防不勝防。

    而中間雜用的一指禅功,更是厲害,所指之處,全是人身大穴。

    張丹楓越發疑心,這蒙面人的鐵琵琶手出神入化,和澹台滅明不相上下,但他的一指禅功澹台滅明卻是不會。

    若然兩人不是同出一門,何以鐵琵琶的手法如此相似?但若說是同出一門,何以他又獨會一指禅功?難道是他們的師父也有偏心不成?而且澹台滅明隻說過他有一個師妹,從未說過他還有師兄弟。

    兩人之間,有否淵源,也還是難猜測。

     兩人又鬥了三五十招,蒙面人忽掌忽指,着着進逼,張丹楓的大須彌掌式雖然神妙,但内功稍遜,漸覺難以抵敵這兩種上乘武功。

    戰到分際,那蒙面人喝道:“小心接招!”左掌一托張丹楓的肘尖,右指忽地一戳,張丹楓若在避開他的一指禅功,就得給他的鐵琵琶手推送出去! 隻見張丹楓一個旋身,雙指一劃,反掌一掃,這一掌也正是鐵琵琶的手法,而那一劃卻是是似而非的一指禅功(一指禅功最少也得有十年以上的功力,不是朝夕間可以偷學,張丹楓所用的隻是一指禅功的指法姿勢)。

    但如一來,已足令那人驚異不已,攻勢一緩,又微微地“噫”了一聲。

    張丹楓趁勢疾上又用百變玄機掌法搶占了有利的方位。

    那人怔了一怔,忽地哈哈大笑道:“你好聰明,幾乎騙過了我!”骈指如戟,伸手一探,又點張丹楓脊骨的“天柱穴”。

     張丹楓一閃閃開,那人疾進一招,掌力如山,張丹楓堪堪抵擋得住。

    又鬥了十餘二十招,那人雙掌齊出,一虛一實,左掌呼呼挾風,卻是虛招,右掌輕輕拍下,卻是實招,張丹楓運勁接他的左掌,一接之下,立知上當。

    那人右掌勁力一發,将張丹楓雙掌迫着,忽地哈哈笑道:“你所言非假,張士誠的寶藏和彭和尚的奇書果然都被你發掘去了,俺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虛晃一掌,突然向後一縱,奔出山寨。

    這蒙面人突如其來,突如其去,如神龍之見首不見尾,衆人齊都驚愕,即張丹楓亦是百思不解:再鬥下去,那人分明可勝,卻又何以突然住手? 那蒙面人是随額吉多來的,始終不以真面目示人,即沙濤父子也不知道他的來曆,隻是見他武功好得出奇,故此好生敬畏。

    蒙面人一走,沙濤見勢不好,立即下令群毆。

    額吉多适才斷劍受辱,吃了大虧,這時急欲報仇,搶在頭裡,張丹楓哈哈一笑,與雲蕾打了一個招呼,倏時間雙劍齊出,額吉多搶過一柄長劍,剛擋得兩招,張、雲二人出手太快,沙濤的黨羽還未趕得及接應,隻聽得“喀嚓”一聲額吉多的長劍又給削斷了。

    他的副手吉彰阿叫道:“張丹楓,你家屢受我國大恩,你何以如此不明事理?”拔刀招架,張丹楓一劍削出,餘勢未衰,劍光一繞,又把吉彰阿的佩刀削斷了,吉彰阿大驚失色,叫道:“張丹楓,你、你……”話未說完,雲蕾的劍招接連而至,吉彰阿的武藝在額吉多之下,如何擋得住雙劍合璧之力?被雲蕾一劍斜削,登時死于非命。

    額吉多橫躍三步,陡聽得一聲大喝人還未到,已是勁風貫胸,原來正巧碰着石英出手。

    石英綽号叫“轟天雷”,以蹑雲劍術、飛蝗石暗器、轟雷掌号稱武林三絕,這一掌之力,何止千斤,額埋多剛剛被張丹楓與雲蕾二人殺得頭昏眼花,不辨南北,這時又碰上石英,昏頭昏腦,躲避不及,被石英“蔔”的一掌擊中後心,護身的鎖子黃金甲也給震裂,登時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也幸而有護身甲一擋,要不縱然他武功再高,性命也是難保。

    饒是如此,也已暈倒地上,随來的武士,立刻将他擡起,不敢再戰,狼狽而逃。

     沙濤請來的那批三山五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