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童子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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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冷秋華望向胖郎中道:“請問這位夏大夫.一向在何處營生?” 夏楚笑容滿面道:“走方郎中,足迹遍天下一并無固定落腳之處.” 冷秋華淡淡地道;這樣說來,你也到過平昌了。

    ” 胖郎中臉色一變,忽向冶秋華身上沖去。

     兩婢恐怕冷秋華病軀屏弱,不堪承此奇襲,忙将主人拖開了一步,胖郎中即趁空穿過,飛步奔出店門,武揚心知有異,大喝道:“賊子休走!” 然而,待他追出門外時,胖郎中已攢進街上人從,同時卻有一僧一道并肩由對而街角走來,那僧人忽然咦一聲道:“這不是武少快麼?” 武揚擡頭看去,認得發話者乃是少林監院方外大師,那道人則是武當商岩觀上松月道長,乃匆匆擎手打個招呼道;“二位入校稍坐,待在下追回一名歹徒。

    ” 松月道長笑道:“那是一個廢物,抓他作甚?” 武揚頭一搖道:“不是廢物” 可是,隻略一緩步,胖郎中已折進一條小巷,眨眼失卻去向。

     武揚不肯死心,拔步便向東嶽廟方向一路搜去。

    松月道長和方外大師不知發生何事.便也一路跟了過來。

     這時,東嶽廟前仍然熙熙攘攘,胖郎中那座藥攤依舊布招飄揚,但那名童子則已不知哪裡去了,這時在木桌後面。

    另外技上一名中年漢子.方外大師與松月道長一眼看見那塊由松濤道長署名贈送的布招.禁不住同時怔了一下。

     松月道長忿忿然說道,“真是豈有此理!” 武揚急欲尋找胖郎中,一腳跨近亂攤,即向桌後那個中年漢子唱道:“姓夏的哪裡去了?” 中年漢子眨着眼皮道:“誰找我夏某人!” 武揚一怔、忙說道:“不,我找的是一個肥頭胖腦一鼠眼貓須的家夥。

    ” 中年漢子搖搖頭道:“這裡沒有那樣的人;” 武揚立刻意味到中年人可能才是藥攤主人。

    也許是那胖郎中來了個鸠占鵲巢;臨時坐上這個位置。

    讓他上了一次大當,幹是接着問道:“閣下可是綽号勝郎中?” 中年漢子點頭道、“不錯;” 武揚打進了對方一眼道:“閣下胖在何處?” 中年漢子淡淡說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 武揚暗見這厮神情呆滞,說話也有點含糊不清.真弄不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下一指高挂在上的新布招道:”這幅布招是誰贈給你的?” 中年漢子望了有把一眼,搖頭道。

    “那不是我的東西。

    ” 武标又指着另一幅布招問道:“嶽天中又是哪一位?” 中年漢子茫然搖頭道:“名字很熟,但已記不清楚了。

    ” 方外大師明聲道:“阿彌陀佛,檀樾不可打謊。

    這位嶽天中的布招和檀樾并懸一起,檀樾如此回話,其誰能信?” 左側攤位上一名清瘦老人皺眉道:“喂,老嶽,你是瘋了不成?好端端坐在自己攤位上,竟自稱不知嶽天中是誰。

    你老嶽在搗什麼魔鬼?” 武場一聽這話,頓時省悟過來,恨聲道:“好可惡的賊子!” 松月道長一驚道.“哪個賊子?” 武揚切齒道:“就是駱……” 接着搖頭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待武某人先救醒這個無辜受罪的嶽天中,再請二位到敝室小歇。

    後頭詳告吧!” 武揚己看出眼前這名嶽天中是被迷魂藥物所迷,經以溫香玉救醒一問,果然一點不錯,據嶽天中說:“當天早上開業不久,即有一名睑型消瘦的中年人,帶着一名童子過來求診,至于那中年人和童子系于何時離去,嶽天中本性被迷,自然說不上來。

     而武揚已有解救羅大成和冷秋華主婢的兩次經驗在先,早知嶽天中決不會知道受迷之後的一切,他盤問的目的,不過為了要由時間上推斷那個冒牌郎中是否駱陽鐘而已。

     但是,那自稱夏楚者明明是個胖子,而嶽天中卻說那人是個瘦子,這是什麼原故呢?武揚略加思索着,轉向松月道長問道:“方才道長一見那胖子,就說那厮是個騙子,道長想是早就認識更楚其人的了嗎?” 松月道長笑道:“就貧道所知,這胖子名字叫‘方通’,姓‘宋’,綽号‘遮陽子’,貧道并不知道什麼‘夏楚’或‘冬楚’!” 武揚哦了一聲道:“‘夏楚’也者,原來是個假名。

    那麼,這厮與貴派有何嫌隙,竟要頂出貴派松濤道長的名銜來招搖?” 松月道長苦笑道:“這種騙徒,什麼人的名義不敢用?” 武揚點點頭道:“那麼,那位什麼遮陽手,十之八九是兇多吉少了!” 方外大師微聲道:”此話怎講?” 武揚擡頭道:“這位嶽老太說來人是個瘦削漢子,應屬可信;同時,我們看到的是個胖子,也該沒錯。

    這裡面最合理的解釋,便是來人可能戴的是遮陽子宋方通一張人皮面具!至于一個人身形由瘦而變胖,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 僧、道兩人同時點頭,默認此一推斷極有可能。

     在走向客錢中途,武揚順便先将少林、武當二派掌門,當日在丹碧山莊之死狀,以及自己最後親自加以埋葬之詳情告知僧、道兩人二同時也說到自己親入魔宮,救出唐光宗以及天涯樵子等人正在棧中發病的大概。

    惟因止水劍客和七公主尚在龐幫卧底。

    僅将其中極端秘密的一部分略去來提。

     回到客棧,女婢秀萍正在客廳巾焦急地等待,一見武揚等三人進門,不自覺脫口埋怨道:“看你去了多久!” 武揚大吃一驚道:“難道又出了什麼事故不成?” 天涯樵子自裡院大笑走出道:“你這小子真該打,是不是一定要出事,你才肯回來?” 方外大師與松月道長因天涯樵子輩分奇高,均以晚輩之禮晉見。

    武揚見天涯樵子仍是早上那副神态,這才稍為放落一顆心來。

     天涯樵子接着笑道:“事是出了一件,不過不太嚴重,适才有個小童送來一封‘戰書’,‘邀戰’對象,正是你小子,現在就看你小子如何應付!” 武揚院外邊:“戰書?” 天涯樵子點頭道:“過去看看吧。

    ” 一行魚貫進入後院,天涯樵子擡着桌上的一張藍紙道:“那就是戰書!” 武揚拿起一看,隻見藍紙右上角,以白鉛粉配合膠液,繪了一個骷髅骨架,在骷髅圖案的左邊,寫的是: 書緻武家小子: 閣下初次被俘于長安,幸獲一婢解救,嗣竟恩将仇報,将之奸殺于旅邸;繼複陷身于魔宮。

    故技重施,竟又籍淫婢之助脫身,誘淫兩婢于途中。

    如今親骨未寒,居然挾美人以遊江湖,“俠魂”如是乎?吾為之羞!見字希于五月八日至梁山之西,高灘河源之地,領受本公子之正義處斷! 斷魂公子白 松月道人看罷,冷冷一哼道:“狂徒血口,可惡至極!” 方外大師沉吟道:“梁山縣在昭化東南,地近大江,少說也有百裡之遙,他訂下的日子隻有三天了,難道他自己會飛麼?” 武揚則在暗忖:“奸殺于旅邸”一事,應是指他在客棧扼殺春花那淫婢,事後血書“俠魂所為”四個字于壁;照當時現場情形看來,确也像是奸殺。

    至幹“挾美人以遊江湖”,目下是與冷秋華主婢同行,也難免遭人誤會。

    這兩件事,都還勉強說得過去。

    但所謂‘誘淫二婢于途中’這一句,他真有點想不通了。

    此節若是指他與小韻同行的事。

    也隻能說作一婢,怎會多出一個呢? 天涯樵子見武揚沉吟不已,笑道:“小子,你别發急,秋華全部告訴老朽了,長安旅邸發生事故之時、她正住在那家客棧。

    你那時候誤服迷藥,尚月不肯糊塗,别的就更加不用說了武揚并不知冷秋華曾和他同住一間客棧,聞言俊臉微熱,欠身道:“晚輩意不在此……” 天涯樵子惑然不解道:“那你發什麼呆?” 武揚忽然心頭一亮,目閃奇光道:“對了!” 天涯樵子,方外大師,松月道長等人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對了”,弄得獎名其妙。

    武揚自知失态,接着乃将五公主兩名侍婢押解羅大成回宮,半路丢了人,無法複命,也許已跟他人逃跑,因此被這位“斷魂公子”将爛帳算來他頭上的可能含笑道出.天涯樵子問道:“那你小子要不要去踐約?” 武揚搖搖頭笑道:“無此必要。

    ” 天涯樵子注目道:“你小子難道真以為老朽等人中了賊人暗算?” 武揚正者點頭道:“是的!” 天涯樵子笑斥道。

    “胡扯!” 武揚緩緩說道:“晚輩認為一點不胡拉、前輩脈帶鬼征,是冷女俠首先發現,而經複楚那厮證實。

    雖然更楚那厮不是個好東西!但他說遲則五天,早則三天必然發病,也許是實情.試問:屆時晚輩一走了,如有奸人來犯,将如何善其後,” 這時,鄰室忽然傳來冷秋華微弱的聲音道:“方外大師,松月道長,消恕秋華有病在身。

    無法恭迎之罪.” 她是華山派的本代的掌門人,位極尊崇,所以方外大師和松月道長立即問聲起立,由方外大師接口恭答道:“冷掌門人言重了.” 冷秋華路帶凄聲接着道:“秋華想趁大師道長,吳老前輩,以及武少俠在此,即時宣布敝派一件大事,請列位作為見證.” 天涯樵子道:“什麼事?” 冷秋華抵弱地道:“自現在起,冷秋華宣布解散華山派!華山派弟子,應遵示一體潛蹤歸隐,毋再過問江湖是非;今後我冷秋華辦不再是華山派掌門人。

    倘若故派金龍諸劍聞訊後。

    不願華山一派就此而絕,他們可在祖師堂前,另選掌門人重建本派。

    ” 武揚和天涯樵子俱知解散華山派。

    是止水劍客胡思森鑒于魔幫勢力太強,行事又極毒辣,才以退為進,着令各自歸隐,精研紹學,以圖他回東山再起,但料不到冷秋華會在此時此地宣布解散華山派,聽她凄楚的音調,應已肝腸寸斷,不禁相顧愕然。

     方外大師不明所以,堅然動容遣:“冷女俠,您這是什麼意思?” 松月道長也接口道:“華山、少林、武當三派,休戚與共,乃當今武林三大支柱,貧道對冷掌門人此舉深不以為然。

    ” 冷秋華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