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丹碧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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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名華山弟子,同時另外還認識好幾個,但是,到華山來,這尚是第一久他知道,施毒藥之主兇手段既然如此很辣,行事又是如此般的天衣無縫,“丹碧山莊” 尚有一名“俠魂武揚”未遭毒手的事實,對方應無不知之理,而對方之欲一并滅口,絕禍患,亦成理所當然之圖。

     所以,他出莊後,立即去找隐僻處将自己一連改裝三次,方才繞道上路,現在,接江湖禮節,他必須以本來面目去谒見華山本代掌門人“龍鳳劍”冷秋華! 武揚先将臉上易容膏和假髯除去,然後開始升登蓮花峰,不意武揚剛剛到達峰腰那座仙人岩前面時。

    跑的一聲,仙人岩頂上忽然躍出一名執劍少女。

     武揚閃目打量過去,但見這名手橫寶劍的少女,一身藍緞勁裝,外披一襲同顔色的風衣,年約十五六,妩媚中略帶幾分稚氣,這時她為了裝得像個大人樣子,故意将一張芙蓉臉蛋繃得緊緊的,武揚止走欠身道:“敢煩姑娘通報……” 那名藍衣少女不等他将話說完,冷冷止住道:“且慢!先将門派師承詳細報來,然後再說要見本派什麼人,以及為了什麼事不遲!” 武揚眉峰微皺,心中甚為不樂,雖然對方這種要求按武林慣例來說并無過分之處,但是。

    對方這種語氣太不喜氣了,如在平日,他如非掉頭就走,否則不狠狠教訓這丫頭一番才怪。

     然而,今天清形稍有不同的是,他是為着解決重大問題來的,為了顧全大局,他得忍耐着點。

     武揚忍了思.又是微微一欠身軀道:“在下來自北邯丹碧山莊……” 藍衣少女忽然啊了一聲道:“你說什麼?” 藍衣少女話完,一張芙蓉臉蛋不知怎的紅了起來,原來她的冷漠并非出自本心,而她的一雙妙目也始終沒有離開過武揚那張英俊挺秀的臉龐,望着,望着,不知不覺的出了神,以緻武揚後來究竟說了些什麼,她連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然而,武揚這方面卻生出很大的誤會。

     武揚為了禮節,說話時目光一直望在地面上,所以,他未能留意到藍衣少女臉上那種微妙的表情變化。

    : 他隻聽到對方的那一聲“啊”,因此,他誤以為對方驚呼的原因是因為聽到他說自己系“來自北郊丹碧山莊”! 因而,他覺得他的猜測沒有錯。

     華山了派根據門下弟子之返報,一定也對祖艾之死認為是畏罪守我,同時,家丁身上那隻金龍掌印無疑也是華山弟子所為了! 武揚緩緩擡起臉來,一字一字的重新說:“一點不錯,在下姓武名揚,正是來自北郊丹碧山莊。

    再說明白一點,在下就是碧血丹心武浩然的嫡孫,外号俠魂的便是!現在煩姑娘入内通報,就說在下要見貴掌門人。

    如果姑娘不肯通報,在下,咳,抱歉得很,在下恐怕到時候隻有硬往裡闖的這一條路可走了!” 藍衣少女呆了呆,喃喃自語道:“真想不透……你們北郊武家的人,照道理應該不會再有人往華山跑來才對.可是,現在,你……你卻來了.” 武揚臉色一沉道:“在下聽不懂姑娘的話,事實上也不想去弄懂它,在下要見的。

    是貴派掌門人,現在就請姑路馬上通報!” 藍衣少女迅速地望了身後一眼,忽然低聲近哀求似地道:“我實在是不願跟你翻臉,因為,因為……但是……這兒是我今天輪值的地方,你……是否可以另走到别處?或者明天我換了班再來?說實在的,這次實在是令祖不對,他老人不應該……” 武揚大喝道:“閉嘴!家祖年逾八十,德被四海,天下共仰,他老人家什麼時候做個什麼錯事?好個放肆的毛丫頭。

    ” 藍衣少女被罵得眼眶一紅,淚光瑩然,猛一跺足道:“好,你殺了我,自己再往裡閉罷!” 長劍橫揮,自岩頂一撲而下,武揚暗暗冷笑,心想:你這不懂事的丫頭,大概還沒有弄清俠魂武揚是何許人吧?! 武揚側身一閃,正待相機出手奪劍之際,藍衣少女跳落的台頂上,忽然有人大聲喝道: “蘭芬不許胡來!” 藍衣少女連忙收創跳過一邊,回頭仰望之下,不勝委屈的喊了一聲叔叔,又朝岩頂再度縱去。

     現在出現的是一名年約三句出頭的中年文士,五官端正,氣質儒雅,。

    背後刻穩被山風吹得拂挑飄動,益發襯托出來人一派泱泱君子之風.武揚微微一怔,來人正是三年前經他自玉門三枭手中救出的“華山金龍七劍”中的“金龍第五劍”百裡良! 金龍五劍百裡良似乎也沒有想到門下弟子發生沖突的竟是自己救命恩人,北郊丹碧山莊的少莊主俠魂武揚,當下愣了愣,微微皺眉道:“武少快這次來華山,有何見教?” 這一下,武揚是真的傻了,他三年前舍命搭救這名金龍第五劍時,他并不認識對方是誰,他出手,完全基幹一股義憤,當時的金龍第五劍就是換上另外任何人,他也一樣會照救不誤的。

    事後,他才知道金龍七劍都是武林中的君子人物,尤其這位第五劍百裡良,武揚對他的印象可說好到十分,而現在,金龍第五劍百裡良這種生分的口吻,實在令式揚灰心到極點! 老實說,他武揚并不是施恩圖報的人,但是,在人情上講,就算他祖父真的做錯什麼,對方看在三年之前那一段上,對方這時也不應該對他這樣說話的。

     武揚暗道一聲:罷了。

    一語不發,掉頭便跑。

     金龍第五劍忽于身後喊道:“武少俠暫請留步!” 武揚停下腳步,轉過身去冷冷地說道:“抱歉。

    恕在下眼拙,在下并不認識台端為誰,在下這人來這裡,僅為迷路誤撞,對不起得很,再見了!” 語畢,便待轉身下修,金龍第五劍一躍下岩,走出數步,臉色嚴肅地道:“武少使,您是百裡良的救命恩人,百裡良并沒有忘記,不過,尚請武少快原諒的是,百裡良乃華山門下弟子,過了今天,百裡良可以為武少俠賣命,但今天百裡良站在一名華山弟子的立場上,請恕百裡良無法接待少俠。

    ” 武揚氣往上湧,厲聲道:“難道連你也以為—一” 金龍第五劍平靜地接下去道:“這不是‘以為”不‘以為’的問題,這是‘事實’,令祖八十他壽來邀壽帖者,也許就隻有敝華山一處!” 武揚猛然一呆,驚呼道:“這是誰說的?” “事實如此……怎麼樣?少俠以為其中有什麼不對?” 武揚突然急叫道;“你們……原來……是為了這個?這……這怎麼可能呢?所有的壽帖,全為在下一人所寫,在下記得清清楚楚,寫完少林和武當,華山是第三份,全部寫完,還由家祖親自按勾冊對了一遍,不可能,決不可能,這裡面一定出了問題!” 金龍第五劍和那名叫蘭芬的藍衣少女也都太感意外,叫蘭芬的藍衣少女還朝武揚悄悄投來寬恕的一瞥,那神情似說:既然是一場誤會,我可以原諒你的。

     金龍第五劍呆了一陣,皺眉道:“那麼,問題出在哪裡呢?” 武場接着激動地分辨下去道:“請你百裡兄想想看,連一般镖局甚至一些惡迹不甚昭彰之黑道人物。

    家祖都未将他們遺漏掉,家祖有什麼理由獨獨不發華山?” 金龍第五劍想想這話倒是真的,華山與丹碧山莊從未發生任何不愉快,以碧血丹心那等氣度恢宏的人物,這種事簡直連疏忽都不可能有,看來這的确有着太可追究的地方,于是,他向武揚問道:“送這份帖子的人是誰?” 武揚雙眉一陣緊皺,着急道:“糟就糟在這裡,結發喜帖有記錄。

    送帖人員卻沒有—一注錄下來,百裡兄曉得的,喜帖實在太多,本莊人手不夠,最後還請丐幫北那分航派了好幾十個人幫忙,照理說,本在莊丁以及那些丐幫弟子都應該信得過才對,可是,現在偏偏出了這個問題,這,這叫人怎麼說?“金龍第五劍連忙說道:“這也不難,等或少俠有空回去時,不妨将所有的人集攏來問一問,相信還會查出來的” 武揚一聲苦笑,哼哼道:“怕難了……” 金龍第五劍不解道;“少俠此語何意?” 武揚仰臉深深吸了口氣,忽然轉向金龍第五劍注視着問道:“結果資派沒有派人去?” 金龍第五劍也是一聲苦笑,攤開手臂道:“依少俠想怎麼個去法?” 武揚欲言忽上,沉思了片刻又道:“那麼貴派這十數天來,有沒有派出門下女弟子在洛陽附近一帶走動?” 金龍第五劍不假思索,連連搖頭道;“沒有,一個也沒有,不但沒有女弟子去洛陽,在近半個月,本派上下三代。

    男男女女,可說誰也沒有離開華山一步,不瞞或少使說,這次事件現在雖然知道了它是一揚誤會,但在當時,它帶給本派的訴辱和刺激,實在至深至巨,因此,敝派掌門人下令封山,要我們上.上下下.一個個閉門思過,因為故掌門始終對令祖敬仰有加,他堅決認為,這次華山沒有接到丹碧山莊的壽帖,決不是個祖碧血丹心的錯,一定是本派門下有誰觸犯了他老人家,因畏罪而隐瞞着沒有敢事報出來,所以,敝掌門人指出我們的岔激是不當的,大家一定受了派中某些言辭.上馬的連累。

    ” 武揚不勝感激地道:“貴掌門人遠見如此,氣量如此,真不知叫小弟怎麼說才好,尤其是讓貴派門下蒙此不白之冤,最令在下詛孫……” 武揚說到最後,心頭一酸,上不住熱淚滾滾而落.祖父碧血丹心本來是受天下武林景仰的,而現在他老人家負屈會冤以沒,一代領袖人物,竟然自此蒙下百世惡名,華山一派顯然還沒有獲悉此一消息,将來在知道了之後.那位華山掌門人又會有着什麼想法呢? 金龍第五劍見狀大驚道:“武老弟,你怎麼了?” 武揚迅速拭幹眼角,擡頭淡淡一笑道:“沒有什麼,百裡兄知道,人在過分高興時,常止不住會流出眼淚來的,百裡兄您說是麼?” 金龍師侄倆默默地望了武揚一眼.誰也沒有開門講什麼。

     叔侄都明白武揚這樣說不過是一種無傷大雅的飾遁之詞。

    他們知道。

    武揚身上一定有着一件什麼重大的傷心事。

     雖然武揚的年歲不大。

    但是,“俠魂武揚”四個字在今天武林中已是無人不知。

    無人不曉。

    凡是熟知這位武林新秀之性格者,大概都敢肯定的說一句;“能見到俠魂武揚流眼淚,應該不是一件容易事!” 叔侄倆且能更進一步的想到,武揚這次來華山,很可能就跟這件傷心事有關也不一定。

     至于“丹碧山莊”,以及”碧血丹心”武浩然在這次覆門血案中遭遇之慘,之冤,自然不是他叔侄倆所能想象得到.金龍第五劍輕輕咬了一聲道。

    “武老弟上去坐坐如今可?“武揚勉強笑了一下接頭道;”小弟這次來,原意本為了想參觀一下貴派那座天下知名的‘金龍劍堂’,但這才小弟忽然想起一件事尚需要馬上趕去辦好,這樣看來,參觀劍堂的事隻好留待他回了……” 叫蘭芬的少女天真地一笑道:“假使剛才不發生誤會,武少俠刻下應該已進入本派劍堂之中,如那時武少俠忽然想到有事要加,如何是好?” 武揚因為自己說的原本是違心之言,經此一問,不禁俊臉微紅。

     金龍第五劍扭過臉去輕斥道:“蘭芬,不可如地欠缺禮貌!” 叫蘭芬的少女赧然俯首,武揚想到剛才對方婉言擋自己進去,實在也是一番好意,在雙方沒有将誤會澄清之前,他如一旦直闖華山重地金龍宮,那時所遭遇到的。

    恐怕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可是,。

    他當時不但不領情,反将人家寫得流出眼淚,員說他當時電并非罵得全無道理。

    但是,自己畢竟是個大男人,細說起來,自己總是虧欠些,所以,為贖回剛才那份内疚,他忙向對方賠笑道;“是的,蘭芬姑娘。

    您說得不錯,不過,人總是這樣的,那時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也就隻好作罷了。

    ” 武揚這麼一說,自然帶給對方不少面子,藍衣少女雖然當着師叔在旁.仍然以眼角朝武揚送來充滿感激的脈脈一瞥,武揚迅速轉向金龍第五劍,雙拳一抱道;“再見了,百裡兄、還有這位蘭芬姑娘,今天,小弟言詞閃爍,兩位當能了解今天的小弟實有難言之隐,另外,貴派金龍掌絕學外散,似乎也導清查為佳……” 金龍師侄聞言微怔,雙雙正想加以追問時,武揚雙臂一振,已如星隕飛瀉般下峰而去! 關于一名蒙面少女能使華山派紫燕穿簾身法的發現,武揚不肯明說,并非故弄玄虛,因為,他武揚今天自己所知道的也很有限,再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