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勾心鬥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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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點也不覺得有趣,一點也不覺得可笑的話,那就正如天絕老魔所說:‘算你涵養好!’” 申無害隻有承認自己的涵養并不好,因為他不等對方話完,就忍不住笑出了眼淚。

     ※※※※※ 藥已煎好。

     滿屋子都是苦澀的藥味。

     人參并不苦,當歸也不苦,很多藥都不苦。

     很多藥非但不苦,有時聞起來甚至還别有一股香味,然而奇怪的是,隻要幾味藥合起來一煎,就永遠隻有一種氣味:又苦又澀。

     不過,又苦又澀的藥味,在一個健康的人聞起來,固然不大好受,但對一個病人來說,卻是一種很大的慰藉。

     藥是治病的,每一種都能治病,甚至一種藥能治好幾種病。

     一個人生了病,隻要大夫不搖頭,隻要大夫還肯開方子,便表示他的病并非不治之症。

     希望和信心,也是一味藥。

     而且是最好的一味藥。

     一個人若是對自己先已失去了生存的希望和信心,還能指望别人給他一些什麼呢? 三郎似乎已經睡着了,這時,忽然緩緩睜開眼皮,他顯然是被這一陣藥味薰醒的。

     他掙紮着坐了起來,臉上浮起了笑容,氣色已比剛才好看得多了。

     他在燈下望着她的每一個動作,目光中流露出一片感激之色。

     花娘從爐子上端起藥罐,用藥篩濾去藥渣,然後把藥倒在一支瓷碗裡,小心翼翼地捧來炕前。

     她将藥碗一直送到他的嘴邊,溫柔地道:“已經不太燙了,你還是趁熱喝了吧,喝下去好好地睡一覺。

    ” 三郎接下藥碗,用舌尖試了一下道:“還是太燙了。

    ” 他放下藥碗抓起她的手道:“花娘,你對我實在太好了,你這樣對待我,我真不知道将來拿什麼來報答你。

    ” 花娘臉孔一紅,輕輕捏了他一把道:“你又說這些了。

    ” 三郎朝藥碗望了一眼,皺起眉頭道:“你去問問店家,看有沒有棗子或冰糖,替我要一點來,我從小就是怕吃藥。

    ” 花娘撲味一笑,掩口道:“瞧你多孩子氣!” 她口裡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溫順地站起來走了,三郎以無限憐惜的眼光,望着她的背影在門口消失,輕輕歎了口氣,緩緩端起藥碗…… ※※※※※ 花娘拿着一包甜棗,推開房門。

     “三郎。

    ” 她輕輕喊了一聲。

     “三郎!” 她又喊了一聲,三郎還是沒有回應。

     三郎伏在炕沿上,身軀扭曲,兩臂懸垂,那個藥碗已在炕前變成一堆碎瓷片,她知道就是喊到明天這個時候,三郎也不會聽到這種溫柔多情的呼喚了! 她的動作突然輕快起來。

     她以熟練的手法,從桌底下拉出一大一小兩個包袱,打開其中那一個大的,取出一套男裝,匆匆換上,然後,一口吹熄油燈,提着另外那個沉重的小包袱,悄悄出房而去。

     這一次她沒有帶上房門。

     她為什麼要帶上房門呢? 難道她會再回來? 如今,除了三郎交給她保管的那一大疊銀票不算,她手上提着的,是五塊金磚,是重二百五十兩整,單是這些,就已經可以使她成為一個小富婆了。

     而在這些之外,最重要的是,她還另外擁有一張可以使她由小富婆變為大富婆的銀票。

     那是一張十足兌現的銀票。

     它甚至比金陵天興銀号開出來的票子,還要可靠得多。

     因為即使是天興銀号開出來的票子,它也難保沒有破損或遺失之虞,而她擁有的這張銀票,則沒有這些顧忌。

     因為它不是普通那種白紙上寫黑字的票子。

     如今兵書寶劍峽的那批寶藏,知道的人隻剩下她一個人了,隻要她不說出來,将永遠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此一秘密。

     這是一張寫在她心版上的銀票。

     她這次來洛陽,要見的本來是申無害,這是一個使她無法忘懷的男人。

     她喜歡這個男人,也痛恨這男人。

     這次,一聽到消息,她就趕來了,實際上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趕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在城隍廟前見到那個紅衣劍士馬如龍,她起初的想法,本拟從馬如龍身上打聽一點有關天殺星的消息,但當馬如龍拿出那塊金磚之後,她的主意又改變了。

     笑裡藏刀勝箭當日對她下的評語,一點也不錯,她對黃金的興趣,永遠高于一切。

     那麼,她當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