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揮劍斬盤炫 黎母峰頂救怪傑 振鈴制藤蠍 瓊仙洞府獲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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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頭來,就聽得陰司秀才的聲音在那裡大聲的喝道:“好孽畜,居然你也欺侮起人了!” 那幾個大漢驚魂甫定,馬上回過頭來一看,隻看到場中兩道快得不可想像的影子,糾纏在一起,像兩條蛟龍似的,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的在那裡互相追逐。

    那陰司秀才的聲音,就是那一團互相追逐的身影裡面發出來的,不禁暗自猜測,這是誰會有這麼快的身法,竟然會迫得陰司秀才喘不過氣來。

    但側轉頭來一看,早先突然出現的一老兩少,根本仍然站在原地不動,隻不過那個少女正在生氣地說道:“柳哥哥,那臭賊讨死,你幹甚麼要把我拉住呀!” 那個少年卻在旁邊不斷地陪不是,很小心地在說:“玉妹妹,殺雞焉用牛刀,你一動手,那就沒戲唱了,讓小雪替你代勞,給它試試招,不很好嗎?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你看,那個陰司秀才不是給它迫得像狗熊似的,在那裡亂跳嗎?這該消氣了吧!” 少女朝少年白了一眼,再向這邊一瞟,果然臉上不再生氣,笑着喊道:“小猴子,别傷他,把他的帽子給取下來。

    ” 話才講到一半,忽然吱的叫了一聲,大家立刻看到一團黑忽忽的東西,應聲而起,從那個互相追逐的身影裡面,往上疾射而出,同時聽到陰司秀才的聲音在那裡喊道:“氣死我也!”接着就是啪的一聲大響,綠光一閃兩條身影,倏地分開,那團黑忽忽的東西,也在此時力盡而墜,仍往原處落下。

    大家這才看清,那團東西不正是陰司秀才頭上的儒巾是甚麼?再向兩旁一看,陰司秀才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地站在那裡直喘氣,對面卻不過是那頭小白猿而已。

    各人的心理,真是又怕又愧,都在那裡暗自想道:“看不出一頭小猴子,就這麼厲害,它的主人豈不更加厲害,看來今天是難讨公道的了。

    ”不禁頭上直冒冷汗,全都吓得呆了。

     陰司秀才仗着一記陰磷掌,勉強将那頭白猿迫開,可是人也累得不像樣了,這才明白今天真正遇到了克星。

    但當着這麼多手下的面,又不好向對方叩頭告饒,因此,老着睑皮,自找台階地說道:“老子們技不如人,甘願認輸,有種的把萬兒留下,今年中秋到我們陰風教大涼山仙愁崖鬼隐洞去,那時老子再向你們領教一下絕學!” 說完,轉過頭來,就想帶着手下一走了事。

    可是剛一舉步,就聽得那個少女嬌叱了一聲,喝道:“給我站住!你的解藥沒有留下,就想這麼走了不成,憑你一個畜牲都打不過的人,也想逞甚麼威風。

    你認為你們那個甚麼鬼隐洞了不起,本姑娘還不在乎,就是你不定約,也要向你們問罪,看憑甚麼敢包庇本姑娘的仇家龍三姑,要想知道我們是誰,你就看看這個吧!” 說看把手一揚,銀鈴的聲音,叮當響了兩下,陰司秀才馬上心裡打了一個抖索,暗自說道:“原來就是她呀!怎麼失蹤了兩年,又會突然在這裡出現呢?又怎麼僅僅兩年功夫,就長得這麼大呢?”雖然是一連串的疑問,可再也沒有膽子開口去問人家,同時知道解藥不拿出來不行,因此,隻好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抛了過去,嘴裡仍然強硬地說道:“好!今天我陰司秀才認栽,解藥給你,總該讓我們走了吧!” 那個少女一手将解藥接住,說了一聲:“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小雪,替我把他們每人留下一隻耳朵。

    ” 話音一落,大家驟不及防,隻感到一道白影,在面前一晃而過,跟着耳根一涼,一陣急疼,不自主地的伸手一摸,各人的右耳,可不是活生生的被那小猴子給扯了下來嗎?登時哼哈之聲,不絕于耳。

    疼痛未止,就聽得那個少女大喝一聲:“現在趕快與我滾吧!下次再要撞到我的手裡,可就沒有這麼簡便了!替我回去告訴你們那個甚麼狗屁教主,叫他準備着,看姑娘到時候去收拾他!” 陰司秀才和那群大漢,像鬥敗了的公雞似的,聞言如獲大赦,那裡還再敢答話,早顧不得耳朵的疼痛,各自扶了幾個受傷的同伴,抱頭鼠竄而去。

     此時,那兩個黎裝少年,早已将師父擡回岩洞,在陰司秀才他們走了以後,馬上對着三人跪了下去磕頭,同時嘴裡說道:“今天如果不是幾位恩人援手,小的和家師就要慘遭賊子們的毒手了,請在上受我兄弟一禮吧!” 可是任他們怎麼樣用勁,也躬不下腰去,可又沒有見人家用手來擋,心裡的驚異,比起剛才看到小猴子與那陰司秀才搏鬥的時候,更不知大了多少倍,不覺一齊驚得呆了,反而楞楞地不知再說甚麼才好。

     那個少年卻在此時接着說道:“兩位哥哥,千萬不要煞殺小弟,見危援手,是我們俠義中人份内的事,談不到甚麼恩德,倒是現在趕快進洞去拯救你們的師父要緊!” 兩位少年這才從錯愕中清醒過來,既然人家不願受禮也就隻好算了,聞言趕快側身讓道,将這三位恩人請進自己師徒所居的瓊仙洞府。

     大家進得洞裡一看,但見裡面并不太大,隻不過擺着簡單的幾樣石制的家俱,不過卻幹淨得很,與那瓊崖颠翁滿身油泥的樣子,大不相襯。

    此時,瓊崖颠翁的身體,已經被他兩位弟子,将他擺在當中一張大石榻上,在洞側石榻旁邊地上,似乎還躺着一個黎裝大漢的屍體。

    瓊崖颠翁因為吃了那位少年的碧靈護心丹,毒藥尚未攻心,人也非常清醒,隻不過四肢已經無力,顯得非常軟弱,見到大家進來的時候,似乎想掙紮着爬了起來,不過卻有點力不從心。

    早先救治他的那位少年,馬上走近前去,用手将他按住,然後說道:“老前輩,千萬不要妄動,現在解藥已經要來,等治好了以後,我們再詳談吧!” 瓊崖颠翁想不到那毒藥會有這麼厲害,因此,隻好躺着不動,将頭在榻上擡起來微微地額了一額,聲若遊絲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隻好再麻煩恩人了!” 那位少年從少女手裡将解藥接到手裡一看,不禁臉色大變,恨恨地說道:“陰風教的人物,竟然這麼不要臉,今天這麼放他們走,真是太便宜了。

    ” 那個少女不覺一愕,忙走過來問道:“柳哥哥,究竟怎麼回事,生這麼大的氣!” 那少年将手裡的紙包朝她面前一遞,說道:“玉妹妹,你看,這是甚麼解藥!” 少女接過紙包一看,不禁也氣得粉臉變色,大怒說道:“好不要臉的臭賊,竟敢騙我,看我要饒過你那才怪呢!” 說完,身形一幌,就要往洞外出去,她快,那少年比她更快,也一晃就擋在她的面前,把她攔住說道:“玉妹妹,人家早走遠了,我們又不知道他們走的甚麼方向,從那裡追去,還是算了,先想辦法把老前輩的毒治好了再講,反正我們将來要上他們總壇去赴約,還怕他們跑到那裡去嗎?” 少女想了一想也對,才捺下火氣,跟着少年從洞口轉了回來。

    那兩個黎裝少年聽到那陰司秀才交出來的不是解藥,不禁急得哭出聲來,兩眼淚汪汪地看定三人的身上,不斷的說道:“那怎麼辦呢?那怎麼辦呢?” 那少年卻安慰他們說道:“兩位哥哥别性急,天無絕人之路,我想這點毒藥,大概還難不倒我,先讓我試試看吧!” 那位老人,自從出現以後,一直沒有講過甚麼話,此時,也幫着那少年安慰他們說道:“兩位小兄弟不用擔心,再厲害的毒藥,也難不倒我這位柳侄,你們等着看吧!保管不出一個時辰,一定可以還你們一個精神飽滿的師父。

    ” 兩位黎裝少年,聽到人家這麼一說,也就停了哭聲,半信半疑看那少年動手。

     隻見那少年将瓊崖颠翁的上衣解開,從懷裡取出一面淡藍色小圓席,從上面抽出幾根,交給兩個黎裝少年說道:“這是天下解毒聖藥清涼草,請将它煎湯給令師服下,再由我在外面運氣提毒,相信絕不會再有甚麼問題!” 兩個少年依言将湯煎好,替師父灌入口中之後,另外那個少年立即将小圓席鋪在他的小腹上,然後用手按着,瓊崖颠翁隻感到一股清涼之氣,透過那面小圓席,進入丹田之内,馬上感到周身經脈奇熱,似乎有許多小蟲在裡面鑽行一樣,一齊往丹田之内流入,熱癢以後,腹痛欲裂,那少年立即将手松開,吩咐兩個黎裝少年将他扶了出去大便,自己則與那少女老頭回避一邊。

    等到兩位黎裝少年再将他們的師父扶了回來,臉色竟然比起未下毒以前,還要來得蒼白,混身都給冷汗濕透了,鼻孔裡的氣息更是細若遊絲,朝石榻上一放,竟然閉過氣去。

    那兩個黎裝少年認為他們師父給治壞了,不禁放聲大哭,那個年紀輕的更是沉不住氣,随手在桌子上抓起一柄單刀,沒頭沒腦地向治病的少年身上砍來,嘴裡喊道:“好呀,原來你同他們是一黨的,還是把我的師父給弄死了,老子與你們拼了!” 治病少年身邊的少女和老人,都感到事出意外,也同時驚呼了一聲,說了一聲怎麼搞的!就要搶上前去把那黎裝少年擋住,但那治病的少年卻用眼色将他們止住,隻一伸手就将那黎裝少年手裡的刀奪了過來!說道:“你師父所中的毒特别厲害,毒力一去,元氣也自然大傷,這是必然的現象,你急甚麼呀,我還要繼續替他醫治呀!” 此時,那個年紀大一點的黎裝少年,也在那裡喚道:“雄弟,怎麼這樣胡鬧,師父并沒有死,如果把恩人砍傷了,看你怎麼有臉見人!” 這位年紀較輕的少年還不相信,等到再走到石榻旁邊一看,師父雖然還沒有醒來,隻不過鼻子裡又冒出了一點熱氣來,真是羞愧萬分地撲通一聲跪在那治病的少年面前說道:“恩人請恕小弟魯莽,委實是看到師父閉過氣去,把心急亂了,千萬還請不要介意,繼續為家師治療,否則,小弟隻有自裁,以謝恩人了!” 那治病的少年想不到他會來這一手,倒沒有防備将他攔住,隻好受了一禮,再将他拉了起來,說道:“這位哥哥說那裡話來,你這為師忠義的行為,我們欽佩還來不及,怎麼會見怪,趕快起來,不要折煞小弟了吧!” 其實,這位黎裝少年想不起來也不可能,早已被那治病的少年一把拉起,送到他師父旁邊的一張石凳上面坐下,再對他說道:“你等一下,保管你的師父馬上就會複原。

    ” 說完,立即從身上另外取出一個磁瓶,倒出一粒火紅色的丸藥,塞進瓊崖颠翁的口裡,嘴對嘴地又度了一口真氣,然後示意另外那個黎裝少年将他的師父扶着坐了起來,自己也在石榻上面,盤膝而坐,将手心抵住對方的手心,運起功來。

     瓊崖颠翁确實并沒有死,隻不過元氣大傷,一時提不上勁來,所以閉過氣去,其實心裡非常明白,此時自然知道對方是用内力來助自己複原。

    因此,在他弟子将他扶起盤膝坐好之後,也就閉目用起功來,立即感到從對方的手心裡面,傳過來一股陽和之氣,循着周身經脈流轉一周之後,到達丹田,即與自己的真氣相合。

    當時那一口不能運動的真氣,馬上力道大增,丹田更如火熱,自己試着将氣調運,登時意到氣到,那一股熱力,也随着自己的真氣,慢慢地向四肢流去,一個大周天之後,周身三百多處穴道,陡感舒暢。

    自己因為氣血逆運,阻塞的帶沖兩脈,也在此時一齊打通,全身精力當時大盛,沉疴若失,霍地将眼睜開,從榻上跳了下來,默默地注視面前的那位少年,好久以後,方才歎了一口氣道:“小友神人,老朽何幸,承蒙援手,大德不敢言報,今後有所差遣,雖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不知小友能将師承尊名見告否!” 此時,那少年已經離開石榻,站在地上,聞言馬上接口說道:“區區小事,何足言謝,老前輩為何與陰風教結怨,尚祈見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