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揮劍斬盤炫 黎母峰頂救怪傑 振鈴制藤蠍 瓊仙洞府獲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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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

     這天,三人在飛行途中,遙遙地看到海天相連的遠處,隐隐約約看見一條黑線,腳底下也偶然看到幾隻海鷗,在水面上飛來掠去,三人知道馬上就會到達陸路了,最後這一段路,因為海面特别遼闊,他們足足飛行了三天三夜,幸虧海洋中間,尚有幾處小島,讓他們歇足休息,否則,早已真力不繼,墜落海洋,葬身魚腹了。

    就是這樣,秦含柳與巨鶴雪兒也累得差不多了,尤其是雪兒,身上負荷了兩個人的體重,如果不是秦含柳每隔幾個時辰,喂給它一粒火龍固本丹吃,恐怕再也飛不動了,現在看到陸地在望,心裡那份高興,真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當時大家精神一振,無形中飛行的速度,可快了好多。

     果然,沒有多久,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海天遠處,現出一個翠螺似的島嶼,慢慢地,那島嶼的面積,愈來愈大,島嶼後面,也看出一列無窮盡的起伏山巒,秦含柳三人知道前面已經到達中國南部,那翠螺似的海島,可能就是閩粵地區的瓊州(現稱海南島)。

     一晃眼的時間,三人已經伴着猿鶴,飛臨到那島嶼的上空,從空際往下俯覽,但見海島中央,一座險峻無比的山脈,像一隻翠綠色的大手掌,覆蓋在海島中央似的,不正是大家意料中的瓊島是甚麼,那座高山,也正是大家所最熟悉的五指山脈啦!三人極需休息,因此,馬上降低速度,緩緩地向那五指山的最高峰落去。

     人鶴距離地面尚有幾百丈高,就隐約聽到一連串的厲嘯厮殺之聲,從那峰頂之中,傳了上來,三人心裡一凜,不約而同地齊聲驚異地說道:“在這蠻荒地帶,怎麼還會出現殺伐的聲音,倒得趕快下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 說着,大家立即朝那聲音傳來的方面,火速飛去,因為他們經過遠途飛行,真力損耗過钜,恐怕不是人家的敵手,同時,在未分辨是非以前,也不好冒然出手,去管這趟閑事,因此,他們并沒有直接往那激鬥的場中降落,隻在附近不遠的地方,選了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落了下來。

    不過,由于真力不足,無法将燕白玉的銀鈴,震蕩出聲,事先阻止這一場惡鬥,因此,三人的心情很急,那下降的速度,也就快得不可思議,在這五指山巅激鬥中的人,隻不過感到眼前一點白色的影子,在陽光下面,閃了兩閃,就不見了,再加上他們都正在激鬥當中,自然誰也不會注意來了幾位絕世的高手,因此,還是繼續在那裡搏鬥不止。

     秦含柳等,在他們不遠的那塊岩石後面落下以後,随即從岩石背面探出頭來,馬上看清在這五指山巅的一塊石坪上面,有十幾個大漢,圍着一個滿身油泥,須發不整的怪老頭,和兩個身着黎裝的少年,在那裡作殊死戰,雙方的武功,都是世所罕見的高手,尤其是那個老頭和圍攻中間那群大漢裡的一個中年秀士,功力更是高得出奇,那身法之快,出手之狠,勁力之大,錯非秦含柳,要想看清他們的招式,都不容易。

     此時,那個怪老頭似乎被他們攻得急了,蓦地一聲響澈雲霄的怪嘯,直震得人的耳鼓發聾,但見他在那一聲怪嘯過後,身形在地面一個急旋,馬上卷起一陣大風,把圍攻的人,迫開一丈多遠,兩腳在地面一蹬,似想逃出包圍。

    中年秀土好像早已想到他這一着,在那老頭發出怪嘯以後,早與圍攻的十幾個大漢,退向一邊,笑嘻嘻地說道:“老頭,不怕你再狠,也跳不出老子的手掌心,我看還是向我們投降算了吧!此時毒藥已經發作,你再這麼一妄動真氣,想用炁氣反震,那隻有加速毒藥的發作,不信你就試試,看你能不能逃到山下去。

    ” 老頭在聽完他的話以後,果然臉色驟然一變,突然引起一陣痙攣,剛跳起半丈多高,就陡然從半空裡掉了下來,雖然沒有跌倒,可是那額上的汗珠,已經像黃豆一般地從頭頂上掉了下來,雙目緊閉,滿臉痛苦的表情,似乎在那強忍毒藥煎體的活罪,對于中年秀士所說的話,根本不加理睬,那兩個與老頭并肩作戰的青年,見此情形,早從旁邊一個箭步,竄了過來,一左一右,将老頭扶住,滿臉焦急地說道:“師父,你老人家怎麼啦!” 那個老頭在歇了一陣以後,似乎已用真氣将那毒藥暫時壓住,才将眼睛睜開,歎了一口氣說道:“靖兒,雄兒想不到我瓊崖颠翁,竟會被孽徒出賣,我确已中毒,你們快趁我武功沒有散失以前,在我的保護下,沖出重圍,逃出去吧!他們想要我投降,加盟陰風教,那是夢想!” 外圍那個中年秀士和十幾個圍攻的勁裝大漢,卻并不走近前來,隻在遠遠地将他們三個人團團圍住,那個中年秀士聽到那個老頭對兩個黎裝少年說的話後,馬上很陰險地冷笑了兩聲,帶點威脅性的口吻,對他們說道:“老頭,我看你就認命了吧!就打算你能夠沖出我們這十幾個人的包圍,在山下我們還派得有人把守,你那兩個寶貝徒弟,要想逃了出去,找人代你報仇,那簡直就是夢想,我勸你還是不要太固執了,加盟我們陰風教,有甚麼辱沒了你的。

    隻要你答應,我身上就帶着解藥,馬上可以替你将毒解去,何必一定那麼看不開呢?你又不是甚麼名門正派出身,死了也不會有甚麼人替你主持公道,那又何苦呢?” 這幾句話,隻氣得那怪老頭一聲大叫地說道:“老子與你拼了!” 這一生氣,好似又馬上引起肚子裡面的毒藥發作,臉上又引起了一陣痙攣,兩眼一翻,登時閉過氣去,兩個黎裝少年,一見如此,那年紀比較稍大一點的馬上向另外一個打了一聲招呼說道:“雄弟,你好好地照顧師父,讓我從那陰司秀才的身上把解藥奪了過來!” 說完,一擺手中寶劍,飛也似地往那中年秀士的身上撲去,那個中年秀士想不到這瓊崖颠翁,竟然臨死不屈,因此,也就放棄了争取他加盟的念頭,見那黎裝少年撲了進來,隻把掌心朝外一揚,說了一聲:“既然你們不識擡舉,成心找死,那我邵某人就成全你們好了。

    ” 話沒說完,掌心中間,已經射出一線碧綠的光華,迎着那少年的身體,疾射過去,以陰司秀才的那份功力,比起瓊崖颠翁來,也不見得少遜。

    何況,他現在發出來的,又是那陰風教裡,以歹毒聞名的陰磷掌,那還不是飛蛾投火,以卵擊石,眼見那黎裝少年,就要喪命在這一擊之中。

    說得遲,那時快,場中諸人,但聽得一聲嬌叱,陰司秀才那道擊出去的陰磷毒火,陡然像碰到一堵鋼牆,碰的一聲,收勁不及,在半途像火炮一樣,猛的震得炸了開來,那慘綠色的磷火,竟然給一股無形的力量,把它迫得向自己這面反濺回來,陰司秀才把陰磷掌早已練得緊束成線,收發自如,像這種情形,還是第一次碰到,當時驚得給楞在當地。

    幸虧那股無形的力量,目的隻在救人,沒有反震,因此,那陰磷毒火,隻不過向四周反濺,沒有倒退。

    否則,他自己怕不給自己發出毒火所傷,可是圍在他兩邊的幾個賊子,因為事出意外,沒有來得及閃避,當時給那毒火濺上了一點,登時痛得在地上打滾。

     在這一聲響聲過後,大家眼睛蓦地一亮,場子中間,不知在甚麼時候,已經多出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和一對俊美無比的少年男女,隻是每人都滿身風塵仆仆,好似剛行遠道歸來的樣子,場中衆人,差不多都是武林裡面頂兒尖兒的高手了,這一老兩少,從甚麼地方走進來,竟然沒有一個看清楚了,心中那份驚懼,也就可以想見得出來了。

     這三人一在場中現身,那懷抱着一頭小白猿的少年,馬上蹲下身去,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丸藥,納入那暈倒的瓊崖颠翁口裡,馬上對他身邊的那位黎裝少年說道:“兄弟,請你幫忙把你師父扶了回去,他已經吃了我的碧靈護心丹,再厲害的毒藥,一時半刻之内,也不會發生甚麼危險,這裡的事,就交給我們好了,等到發落以後,再來替你師父治毒好了!” 此時,那個最初沖出去的黎裝少年,也給那突現的老人,擋了回來,聽到他所說的話,因為心急師父的安危,也顧不得向人家道謝,就諾諾連聲擡着他們的師父,準備往石坪後面的岩洞裡面走去。

     一隻筆不能寫幾面的事,在這一老兩少突然出現的同時,那中年秀士,已經從錯愕中回轉過來,見事情快要完結的時候,突然節外生枝,來了這麼三個架梁的,心中不由大怒,猛喝一聲說道:“那裡鑽出來的不睜眼的家夥,竟然敢管爺們的閑事,想是活得不耐煩了!” 話還沒有講完,就聽得那個少女嘿嘿地冷笑了兩聲,滿臉不屑地說道:“我道是誰,原來又是你們陰風教這群在碧雞山沒有打怕的家夥,在這裡為非作歹,這次再碰到姑娘的手裡,可沒有上次那麼便宜了。

    ” 那陰司秀才聞言朝少女一看,不禁兩眼發直,色迷迷地盯緊少女的面孔,暗自說道:“好漂亮的妞兒,她怎麼會知道我在碧雞山受挫的事,管他呢?先擒回去快活快活再說。

    ”心裡正在打着如意算盤,可沒有想到對方就是在碧雞山把他摔得暈頭轉向的那個小姑娘。

    這也難怪,當時他在碧雞山僅僅隻眼睛那麼一瞥,就讓人家擊出來的漩渦掌風,給轉得暈了過去,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的面容,何況此時這位少女的身材,已經長得比她的實際年齡,要大得多了,憑他陰司秀才的腦筋再靈活些,也自然想不到那兒去。

     那個少女,似乎被陰司秀才的一雙賊眼,看得有點惱火起來,因此,又接着大喝一聲說道:“臭賊,趕快把毒害那位老人家的解藥,交了出來,本姑娘還可以饒你一次,否則就休怪我的手辣了!” 陰司秀才給她這一聲嬌叱,方才把那飄了出的靈魂兒收了回來,不怒反笑地說道:“喲!美人兒,生這麼大的氣幹甚麼呀!隻要你答應跟我陰司秀才回到大涼山去,沖着你的面子,我就給那老鬼一點解藥,也沒有甚麼要緊。

    ” 那少女見他竟然敢出口輕薄,心中那份火可就大了,當時嘴裡喊了一聲:“臭賊,讨死!”大家但見眼前一幌,隻聽得啪啪兩響,哎唷一聲,那陰司秀才已經捧着一張腫起半寸多高的臉孔,站在那裡頻頻呼痛。

    回頭看那少女,根本仍是紋風不動地站在原處,大家雖然知道一定是她出的手,可是任誰也沒有看出她是怎麼動的,因此不禁一齊驚得呆了,心裡想道:“難道這姑娘學了邪法不成,不然怎麼沒有動手就把陰風教五鬼之一的陰司秀才,打得一張臉腫了起來呢?” 陰司秀才挨了人家兩個耳光,仍沒有想到對方就是從前的克星,心裡被怒火沖昏了頭,也不想想人家的厲害,一陣疼痛過後,馬上大聲向早先圍攻瓊崖颠翁的十幾個大漢厲聲喝道:“你們都是死人,還不與我快上,把他們抓了起來,送到總壇去,難道要等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嗎?” 說完,立即領先朝場中那個少女的身前縱去,單手一伸,就朝對方的胸前抓去,其餘沒有受傷的那些大漢,大概都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雖然明知來人厲害,也還是呼哨一聲,緊跟着一擁而上,想來個以多為勝。

     可是,人還沒有縱到那位少女的面前,就隻見早先那個手抱白猿的少年,突然身形一晃,擋在少女的面前,大家身形尚在半空,立即感到一股軟綿綿的力量,朝大家身上一撞,登時紛紛落地,不能越過雷池半步。

    沒有容得他們将念頭轉了過來,馬上看到一絲白線,從那少年的懷裡,對着大家身上疾射過來,除了陰司秀才看清那是少年手裡抱着的小猿以外,誰也沒有看清那是甚麼,隻當是對方發出來的暗器,因此,全都吓得本能地往後倒縱回去。

    身子剛往地面一落,還沒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