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追敵迷途 秦合柳涼山拯老俠 送信逢友 雷震宇雷波戲群兇

關燈
能算是首惡,我們不要趕盡殺絕,倒是大涼山陰風教的總堂,距離這裡隻有一天半的路程,這次敵人全盤铩羽歸去,絕對不會就此罷手,我們還得早點打算呢!” 秦含柳初至此地,一切情況,均不熟悉,因此對智圓大師說道:“老禅師,我不清楚這裡的情形,完全聽你的吩咐好了!” 智圓大師頓了一頓,略加分析說:“小友,照他們的陰謀和這次意圖來看,涼山禅寺正在他們的腳下,老衲又是唯一知道他們秘密的人,絕不肯就此放過,隻要逃回去的賊子,到達總堂,馬上就會再派高手前來,這座禅院,雖然是老衲一手創辦的基業,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如果武林各派給他們毀了,單我一人,也絕存身不住。

    ” 秦含柳馬上插嘴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幹脆現在就趕到他們的總堂,毀了他們的根據地,不就一勞永逸了嗎?” 智圓大師注視了他一眼說:“小友,論武功,你當然可以去得,可是好漢不敵四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仙愁崖鬼隐洞,經過他們多年的布置,已經根深蒂固,豈是一時可以破得了的,如果打草驚蛇,讓他們逃脫了,與現在海外另幾個魔頭,聯成一氣,事情就更不好辦啦!” 秦含柳武功雖高,在閱曆經驗方面,就差得太遠了,不禁給說得滿臉通紅,感到很不好意思。

    智圓大師連忙安慰他說:“小友,你也不要難過,到時候,恐怕還要仰仗大力呢!目前武林各派,尚在夢中,最初我認為自己辦得非常隐秘,沒想到他們消息會這樣靈通,現在看來,我派出去報信的弟子,恐怕也難逃過他們的眼線,當前急務,還是如何設法通知各派早作準備。

    至于這片禅林,老衲業已準備放棄,隻不知小友此行尚有何事,如果沒有甚麼妨礙,一同去拜訪各派掌門,共同商議對策,比較來得萬全。

    ” 秦含柳聆言,就把這次偷偷下山,找尋生身父母,途中巧遇霓裳仙子,在落鳳坡逢敵,追擊毒爪陰魔,迷途至此的經過,很簡略的說了一遍。

     智圓大師聽說毒爪陰魔重新出現,竟受不了黑犬的一擊,飛逃而去,心裡更是大驚,說道:“小友,你的師父究竟是誰,所練是一些甚麼武功,會有這樣厲害,毒爪陰魔早年與雪山雙怪齊名,功力已有百餘年火候,就是比起各派掌門,也隻略遜一籌。

    怎麼會經不起黑犬一擊呢?” 秦含柳自己也不清楚本身的程度,對于武林這些掌故,更不清楚,因此,感到非常茫然的說:“我根本沒有師父,也不曉得自己練的是些甚麼,直到遇見霓裳仙子以後,才知道那些就是武功,至于怎麼學到這些功夫的,恐怕兩三天也講不完,現在辦理正事要緊,還是以後再說吧!毒爪陰魔的功夫确實不錯,阿黑并沒有使他受傷,不明白他為甚麼會那麼快就逃走!” 智圓大師也解釋不出是甚麼道理,不過卻想起一件事來,再向秦含柳問道:“小友,你給阿黑義犬背出來時,身上帶的那塊玉佩,在甚麼地方,給我看一下好不好?” 秦含柳立刻從頸上取下那塊玉佩,遞給智圓大師,大師接到手裡,反覆仔細的看了好幾遍,喃喃自語說:“不錯,不錯,就是這件寶貝!就是這件寶貝!” 秦含柳聽了,感到莫名其妙,馬上問道:“老禅師,你認得這件東西的來曆嗎?那麼也一定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誰啰?” 智圓大師把九龍玉佩還給他後,正容說道:“小友,這件東西,你要好好的藏起,如果讓人看到,恐怕就要引起很大的風波,假如老衲沒有看錯的話!小友的生身父母,可能就是川湘大俠柳玉龍夫婦。

    ” 秦含柳初聞父母消息,興奮異常,馬上迫不及待的問道:“老禅師,他們現在那裡,趕快告訴我好嗎?” 智圓大師看到他這份着急的樣子,充份表露出一片純情,不禁心裡暗贊小友至性過人,隻是自己也不知柳玉龍夫婦的住處,隻好就自己所知,盡量告訴他說:“小友,我也隻是從這一塊九龍玉佩,判斷你的父母,可能就是川湘大俠夫婦,至于他們兩人,還隻中年,就突然地退出江湖隐居起來,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蹤迹,除了留下一些轟轟烈烈的往事,脍炙人口以外,老衲也同樣不知道他們的住址。

    ”說完,表示一種無可奈何的表情。

     秦含柳不禁大失所望,隻好問道:“大師,那麼你憑甚麼理由,斷定我是他們的後人呢?” 智圓大師想了一想,吸了一口氣說:“這就要從你身上那塊九龍佩說起了,這一件故事,我也隻是聽到傳聞,并不清楚其中的全部經過。

    後來聽說這塊東西,落到了川湘大俠的手裡,接着大俠夫婦就歸隐了,九龍佩也同時失去了下落,今天,我看到你身上的這塊東西,與傳聞的九龍佩,有些相似,因此這樣斷定,說不定你父母的歸隐,恐怕與它還有很大的關系呢!”大師說到這裡,略為停了一下,接着就把九龍佩的來曆,說了出來。

     原來我國在春秋戰國的時代,文化已經發達到了最高峰,不用說經世濟物的學術,百家雜陳,構成了我國學術史上的黃金時代,就是在百工雜藝,武功技藝方面,也都達到了最高的水準。

    像當時歐冶子等所鑄的巨阙,幹将,莫邪諸劍,現在科學如此昌明,也還是沒有人能夠造得出來,此外,像扁鵲的醫術,公輸般的機械,現在更是莫測高深。

     在武功方面,當然更有不少奇才異能之士,隻是這類人士,諸多隐秘,不為人知,因此曆史上極少記載,何況經過秦始皇焚書坑儒,再加上楚項羽,火燒威陽,三月不絕,一切典章文籍,銷毀殆淨,這類事迹,當然更無法找尋史料了。

     其實秦始皇當年統一六國,君臨天下,為了鞏固子孫帝王萬世之業,實行愚民政策,焚書坑儒。

    同時害怕百姓造反,收集天下兵器,聚之威陽,鑄為金人十二。

    但并不想把自己的子孫,也都變成白癡。

    因此有用的書籍,差不多每樣都留了一本,藏在阿房宮裡。

     另一方面,由于懼怕武林中人,暗中加害,除了收買很多武林敗類,用來保護之外,對于其他武林健者,差不多搜殺殆盡。

    對于那古時武林中的秘籍,更是巧取豪奪,囊括一空。

    藏之禁宮,根絕練武的門徑。

    因此使得我國上古武術,全部失傳。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後來始皇出巡,被張良請了一個大力士,躲在博浪沙行刺,雖然一擊不中,也吓得心膽俱寒,知道還有漏網的武林高手,沒有辦法殺盡。

    回來以後,更想到收買的武士,也不見得可靠,隻有帝王本身也練成絕技,才可保險。

    因此決心把那一批武林秘笈,另外藏到一個隐秘的地方,隻讓接承王位的人,前往閱讀習練。

    免得别人知道觊觎,引起争殺。

     這樣一來,項羽火燒威陽,并沒有毀掉這些寶典,可是它的藏處,也就永遠成了一個謎。

    大家隻從那服侍過秦始皇的一位宮女口裡,得到一點線索,就是秦始皇當年藏書之際,制了一塊九龍玉佩,裡面藏着暗記,一定要等到決定傳位的人以後,才把這塊玉佩,傳給那人。

    可惜這塊東西,給項羽的士兵,在阿房宮裡一陣劫掠,根本不知弄到那裡去了。

    同時那個時候,懂得武功的人,已經沒有幾個,所以大家對這一件事,也就不怎麼重視,沒有甚麼人再去找它。

     隋唐以後,達摩東來,少林寺造就了不少的武林奇葩,接着張三豐融合少林武功,悟出内家功夫,獨創武當門戶,嗜武成癖的人,日漸增多,這段傳說,又引起大家的注意,可是那塊九龍玉佩,幾百年來,始終沒有露過面,根本無從找起,大家也就隻好算了。

     無巧不成書,寶物似乎有靈,就在大家注意這個傳說的時候,突然給一個盜墓賊,從洛陽一座漢代的古墓裡,挖了出來,偏又遇到一位古董專家,監定它是秦宮故物,出重價收買下來。

    消息傳出,江湖豪傑,齊集洛陽,那個古董專家,竟因此喪命,九龍玉佩也就開始流落江湖,百多年來,保存此佩的人物,都等不及參悟其中的奧秘,就被人跟蹤而來,殺死奪去。

    一塊武林瑰寶,反而成了武林不祥之物。

     後來不知怎樣,輾轉流入川湘大俠的手裡,這塊玉佩,也就跟着大俠一起失蹤,十多年來,沒有了消息。

     智圓大師講到這裡,又看了秦含柳一眼說道:“小友,如果你不是川湘大俠的後人,這塊九龍玉佩,怎麼會在你身上出現呢?不過小友不要難過,據我根據你的遭遇推斷,你的父母,恐怕也已不在人世了!” 秦含柳聽到如此一說,仔細回想一遍,感到智圓大師說的,确有道理,基于父子天性,不禁悲從中來,忍不住放聲大哭,一時倒把智圓大師,弄得慌了手腳,急忙安慰他說道:“小友,這不過是我的一種推測,事實未必如此,用不着這樣傷心,就是真的如此,雙親為仇人所害,更應仔細查明對頭,報仇才對,哭壤了身體,不但與事無補,也不是人子之道啊!” 一直勸了好半天,秦含柳方始收住眼淚,聲嘶力竭地說:“大師說得對,我秦含柳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雙親找到,如果真的為人謀害,也一定把仇人查明出來,把他剖心瀝血,祭奠父母在天之靈。

    ”說完,就不再哭,同時滿臉現出一股剛毅之氣,轉過頭來,又對智圓大師說道:“大師,我的事情,絕不是一年兩載能夠辦得妥的,同時天涯茫茫,一點線索也沒有,要找也無從找起,就遵照大師的決定,一同出去拜訪武林各派去吧!也許從他們口裡,可能訪出一點眉目來呢!”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兩人雖然一夜未睡,在練過上乘的内功的人看來,實在算不了一回甚麼事。

    當時智圓大師匆匆收拾了一個包袱,帶足盤纏。

    秦含柳也抱了小雪,領着阿黑,一起下山,往雷波縣走去。

    計劃先經陸路入川,拜訪峨嵋,然後改走水路,溯江直下,從武漢登岸,北上武當,最後渡漢水,越桐柏,前赴少室,結束全部旅程。

     且說兩人離開涼山禅寺,立即展開輕功,瞬息之間,已抵山腳,智圓大師看到行人漸多,恐怕驚世駭俗,馬上招呼秦含柳緩下身形,向着縣城,慢慢走去。

    就是這樣,也比常人輕快得多,不一會,就走到城裡。

     雷波縣在古時是川滇邊境的交通要道,商業異常發達,來往的人客,形形色色,甚麼樣的都有。

    智圓大師與秦含柳兩人,動身較晚,所以到達縣城,大街上已經擾擾嚷嚷,顯得非常熱鬧。

     秦含柳涉世不久,處處感到新奇,拉着智圓大師的手,問這問那,興奮已極。

    轉眼間,兩人來到一座酒樓附近,擡頭一看,門楣上橫挂着一塊招牌,上面寫着“聚英樓”三個大字。

     酒樓傍山建立,左邊有一條小溪,從後山蜿蜒而出,溪水清澈見底,岸傍長着一棵大白楊樹,樹下幾塊青石,大概平日不斷有人去坐,石面都給磨得光滑如鏡,光可鑒人。

     此刻靠近樹根那塊青石上面,四肢朝天地仰面躺着一個年老的叫化,骨瘦如柴,鹑衣百結,到處打滿了補綻,滿腦的頭發,亂得像一個雞窩,頭下枕着一個大葫蘆,外邊原本漆成牛紅顔色,大概用的年代太久,紅漆已經剝落差不多了,幾乎成了一個黑黝黝的東西。

    在石頭邊,地面上斜插一根打狗棒,青蔥翠綠,分明像是一根剛砍下來的新竹杆,與老叫化一身破舊的打扮,顯得非常不調和。

     附近圍着一群小頑童,正在那裡不斷地用石子去砸他,老叫化彷佛累極了,仍然鼾聲大作,照樣睡他的大覺,好像一點也沒有感覺。

    小頑童們最初還隻用小石子去砸,慢慢地越來越大。

     智圓大師沒有仔細留心,因此沒有發現老叫化有點異樣,隻是感到這些小頑童非常可惡,連忙出聲制止,頑童心裡不服,與他吵了起來,高聲叫道:“是他自己願意,要我們砸他的嚒!與你這個臭和尚有甚麼相幹呀!” 這麼一鬧,倒把老叫化從石頭上吵醒起來,一個翻身,從青石上跳起來,就一把抓住智圓大師的衣服,嘴裹亂嚷,撒賴地說:“你這個和尚,真沒來由,我要飯的流年不利,昨兒晚上,躲到櫥上打盹,給幾個小秃頭把我吵得掉到地上,無緣無故壓死幾條走狗,梗得我的腰酸背痛,一夜沒有睡好,今兒一早,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塊好地方,還請一些人給我捶腰,正睡得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