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灑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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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僥幸,當場摔了個四腳朝天,跌得他眦牙裂嘴,好半晌也沒坐起來!&nbsp 秃子爺二次受辱,窮家幫中餘人已忍無可忍,正待群起而攻! 忽聽“乞食乾坤”龍貧低聲一嘯,忽使眼色将衆人阻住,意思是先看清來人是何路道,再動手不遲。

     灰衣人一見衆人沒往前撲,從鼻中發出一聲冷哼,又再次朝薛仇慢慢一步步行去,雙目中更交熾了一層強烈的怨毒殺氣。

     倏聽薛仇睡在地上一聲大叫道:“原來是你……” 你字音未落,灰衣人通體一震,急行兩步,跨進石室,朝正薛仇頭臉,一掌劈下,這一掌别說被其劈中,就被掌風帶着,薛仇也吃他不起。

     薛仇臨死掙紮,盡力翻身,一個身子,卻如萬斤重石,哪裡翻得過來,眼看厲風壓面,一陣窒息,當場昏死過去。

     就這間不容發之際,倏地怪風驟起,将灰衣人的一掌硬生生給推過一邊,救了薛仇一命,緊接着一聲尖厲嬌嘯,一條白影,閃電般猛撲灰衣人。

     灰衣人突遭意外,心中大震,肩頭微晃,已飄身出了石室。

    白影在室門一立,柳葉眉倒豎而起,哼哼笑道:“枉你們也是武林中正派高人,竟用這種卑劣手段謀人,且出手擊殺無力抵抗之人,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才是武林絕學!” 這突然現身的白影,敢情正是百花島的邊文惠。

    她被小青蛇咬了一口,吓昏過去後,接着又被薛仇堵住室門,沒有空氣流通,以緻遲遲未曾醒轉! 直到烈火焚去毒煙後,薛仇堵住室門也松開了,洞外流進的新鮮空氣,卻使得她慢慢蘇醒,也因此救了薛仇一命! 然則,她一條手臂呢?仍然黑腫如大腿,動也不能動一下,隻能單手襲敵,但見她語音未畢,卻又朝灰衣人撲去! 灰衣人見到她,就像遇到蛇蠍般,趕忙抽身,不戰而退。

    ” 邊文惠一見大怒,叫道:“你跑呀!遲早總要你一死!” 蓦地裡一條魁梧的人影,攔住了邊文惠的追襲,邊文惠一瞥之下,已認出出來的正是窮家幫龍幫主。

     邊文惠恨透了窮家幫的人放蛇傷她,見龍幫主攔住她去路,遂一掌猛推,朝正龍幫土胸口拍去! “乞食乾坤”龍貧,曾見識過邊文惠的武功,哪有不知厲害的道理?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也。

     那時的邊文惠,有薛仇守住在一旁,虎視眈眈,如今可就不同了,薛仇力盡睡地,動也不能動,再加上邊文惠又已受傷,功力豈不大減。

     不過,他仍然不敢疏忽,猛提一口真氣,揮起十二成功力,盡力推出,要與邊文惠來個硬拼。

    邊文惠自知受傷後,功力大減,但她哪曾把這些妖魔小醜放在眼裡? “彭”的一聲暴響,邊文惠晃得一晃,仍然退了半步,方拿椿站穩,可是,“乞食乾坤”龍貧,卻蹬蹬連退三步,方始站穩腳步。

     他萬想不到邊文惠傷後,功力依然這等驚人。

    邊文惠一舉奏效,二掌又起…… 掌尚未發,倏聽那秃子爺坐在地上叫道:“先收拾那野漢子,再合力對付這臭丫頭!” 邊文惠一聽大驚,趕忙躍身立在門口,懷中撤出“飛魂劍”一揮,但見銀虹閃動下,耀眼生花。

     邊文惠冷冷一笑道:“誰想飛魂,就請進來!” 秃子爺坐在一旁又叫道:“别急,也别忙沖,困死他們!” 邊文惠想不到秃子爺這麼壞,不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原因是她隻有一條手臂,要教人就無法迎敵,要迎敵就沒法抱薛仇。

    留在洞中嘛!死路一條,何況兩人都被蛇咬傷,中了蛇毒。

     思前想後,蓦的記起空中兩隻怪鳥,嘴利爪兇。

    正是大好幫手,遂忙引吭長嘯,喚二鳥入洞助陣。

     嘯聲未歇,兩隻怪鳥已撲進洞來。

     衆乞全都是窮家幫中有數高手,要說怕了這兩隻扁毛畜生,未免太過,可是兩隻怪鳥大得驚人,為生平僅見。

     而且,招式奇特,襲人時,先用嘴啄,複用爪抓,最後兩翼一合,厲風疾撲,怪鳥又飛了起來。

     衆乞處此情形之下,雖不易受傷,要想傷他們可也不易。

     邊文惠至此,忙将薛仇抓起,往一怪鳥抛去,口中并叫:“抓住,飛回島去!” 怪鳥真靈,雙爪一伸,已将薛仇背上衣服牢牢抓住,往洞外飛去! 薛仇一旦脫險,邊文惠不禁大發雌威,長聲一嘯,立即揮舞開“飛魂劍”,往衆乞中撲去! 衆乞雖是武林中高手,卻又哪擋得住邊文惠的功高藝絕,還加上“飛魂劍”這種神兵寶刃。

     隻一個回合,已有數人受傷倒地! 蓦地,邊文惠記起那灰衣人,探首四望,卻哪有灰衣人的人影,就連“乞食乾坤”龍貧,與那秃子,全都走得沒有了影兒。

     邊文惠一怒之下,将衆乞全都殺傷,急急追出洞來,洞外也是一人不見,激怒之下,一劍劈在大石佛腳下。

     想得到這一劍下,碎石紛飛! 可是,想不到的是,一劍之下,大石佛突然自行後退,原地則落下一塊萬斤巨石,将石洞全部封閉了! 邊文惠一怔之下,忽覺頭昏眼花,四肢酸軟,心中大吃一驚,再也不顧追敵,喚下怪鳥,乘鳥回島。

     薛仇從悠悠中醒轉,早已是過了多少天了! 睜開眼,首先就看到邊文惠甜笑盈盈地坐在他身旁,想起昏前一切,不由大驚問道:“文惠!我們在哪裡?” 邊文惠雙眼微睜,愕道:“在哪裡?在天堂!” 薛仇心中一慘,啊了一聲道:“我們當真死了嗎?我們怎樣能死呢?” 邊文惠反被他不明不白的吓了一跳道:“誰說我們死了!這不是好好的嗎?連毒傷全都好了!” 薛仇雙眼中滿露疑惑之色道:“你不是說我們在天堂嗎?” 邊文惠至此不由格格笑道:“難道我們這百花島不是天堂嗎?除了我倆,再沒旁人,無憂無慮!” 薛仇又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地道:“原來這是百花島,真把我吓了一跳,我還以為我們真上了天堂呢!” 邊文惠笑着,從身旁端起一隻玉碗,碗中盛着稀稀薄薄的,不知是什麼東西,邊文惠用銀匙喂給他吃! 薛仇疑惑的道:“這是什麼東西,粥不像粥,藥不像藥!” 邊文惠似有意尋開心的道:“你别管,吃了自會知道,保證害不了你!” 薛仇當然知道邊文惠不至于害他,但他從未吃過這東西,不知酸甜苦辣,心中難免有這麼一點不自在,不禁愁眉苦臉,捏着鼻子吞了一匙!他做這怪樣子,邊文惠笑得連碗也打翻了,卻仍然笑個不停! 可是,薛仇一匙入喉後,竟不由自主的眉開大笑,大叫爽口,原來,這東西又香又甜,且滑不留口。

     薛仇一匙入口,再想吃時,發覺已被邊文惠打翻了,心中大叫可惜不止,因為這是他有生以來從沒吃過的妙品! 終于,邊文惠捧着胸口,忍住了笑,道:“還想吃嗎?” “好文惠,謝謝你再給我盛碗來好嗎?大碗最好!” “饞嘴,要吃自己去取!” “哪裡有?我去取!” 薛仇叫完,一躍下地,方始發覺,曾被小青蛇咬的腿,果真全好了,且連一點痛苦也沒有。

     邊文惠指着島的一端道:“那絕壁下面有,自己去取吧!” 薛仇沒問清楚,糊裡糊塗地跑去,小時又跑了回來,道:“文惠,你别尋我開心了,那裡除了一群群小燕子外,什麼也沒有!” 邊文惠非但不予同情,反責問道:“誰叫你不問清楚,就糊裡糊塗跑去,你知道這是什麼好東西?” 薛仇當然不知道,隻好搖了頭! 邊文惠看他那搖頭的樣子又想笑,終于還是忍住了,溫柔的道:“這就是那些小燕子的窩,是被我母親發現的,據訪能延年益壽,返老還童,并對内功修為上,有絕大的幫助,尤其于病後,能使人更快複元,我自離母胎,就被母親喂食這小燕子的窩,以緻功力超越常人許多,這是無可厚非的事,當年的母親病危,我也曾問及何以不食這小燕子窩?她說,她乃心病,非藥石可能為力,且又顧及我的份量,不忍心與我分食。

    原因是每年燕子結窩甚少,不夠我一年吃的! 後來,母親去世,被我發現了那些小燕子,每到産卵時始造窩,當它的窩造成,而又失蹤後,它會再造,一而再,再而三,于是,我趁機就收藏了起來。

    數年間,我除了自食,仍餘有許多,我并非真要你去取,我是叫你去看看,看看那些小燕子,再看看那些懸崖峭壁,那岩頂平面的洞穴,洞穴四周如剃刀般鋒利的岩層,采取時是多麼不易,并非随手可得!” 就在薛仇啊聲中,邊文惠又盛了一玉碗來,又道:“這并非取來就可食,還需經過一段麻煩的手續……” 邊文惠話沒說完,薛仇端起,一口就喝幹了,真是又香又甜,使人口涎直唾,吃了還想吃。

     傍晚,二人依偎坐在崖頂看晚霞。

    蓦見晚霞中飄過一片灰雲,薛仇一怔叫道:“灰衣人!” 邊文惠也似突然警覺,道:“那灰衣人最可惡……” 薛仇點點頭,臉上透起一抹金光,道:“他是我薛家的冤家,活對頭!” 邊文惠一愕道:“你認識他?他是誰?” 薛仇兩眼一直追随着那片灰雲道:“現在我還不敢下斷語,我要再回到大佛洞中查看一遍,就能斷定我所猜想的,對是不對?” “你究竟疑心他是誰?” 薛仇雙眼射出一縷炯炯精光,恨恨的道:“我疑心他就是“獨腳神乞”那老花子!” 邊文惠一驚道:“他不是畏罪服毒自決了嗎?” 薛仇仍然看着那片灰雲道:“我疑心那是替身,所以要回去仔細查看一遍!” 邊文惠道:“還好那洞被我無意中封閉起來了!” 薛仇用探問的眼光看了邊文惠一眼,她遂将氣憤之餘,無意中一劍封閉了石洞的事,告知薛仇。

     随後,邊文惠又問道:“你怎麼疑心是他?” 薛仇道:“那日我精疲力盡倒地,曾親眼見他用熟練無比的大擒拿手法,摔他本幫中那個秃子,随後又見他一腳踢那個秃子躺下,這一踢露出了另外一隻腳,竟是烏鐵鑄的,發着閃閃的亮光! 邊文惠微有不信道:“然則他的臉色是如此怕人,與那服毒死在石室中的老花子,是如此迥然不同,你敢斷言?” 薛仇微笑笑道:“窮家幫中斷腳缺臂之人,枚不勝數,我疑心那老花子戴了一付人皮面具,你曾聽說過這玩意兒嗎?” 邊文惠一聽,大喜叫道:“我非但聽過,我這還有一面,這次再出去,我也戴上玩玩,不是你提起,我早就忘了……” 邊文惠邊叫道:“已起身縱向一個石洞,少時,從洞中複出,已變成一個滿頭白發深紋畢露的老婆子,同樣的披着一件灰衣大披風! 薛仇心知島上沒有别人,而邊文惠又事先說明,當然這是邊文惠喬裝的無疑。

    可是,當他看到那件灰色大披風時,心中不由自主的一凜,道:“文惠!這是誰的?” 邊文惠一縱躍進,道:“仇哥,你看我這樣子好看嗎?滑稽嗎?” 薛仇滿腹煩躁,哪有心情說笑,又急急問道:“文惠,請你告訴我這是誰的?” 邊文惠見他滿面痛苦,趕忙伸手一抹,恢複本來面目,道:“仇哥,有什麼不對嗎?” 薛仇雙眼死死盯住那件灰色大披風,道:“我隻問你,這是誰的?” 邊文惠一愕道:“這是我母親的!” 薛仇聞言,心中咚的一跳,一個陰影,立即籠罩了他整個心房,似有不祥的預感! 蓦地,兩聲怪鳥急鳴,二人同時擡首望去,卻見兩隻怪鳥齊朝海面俯沖而去。

    二鳥尚未落水,二人已同時發現,水面上出現了三隻大帆船,這可是多少年來,從沒有過的事。

     邊文惠冷然一笑,道:“好呀!居然尋到我百花谷來了,我叫你來時有路,去時無門!” 邊文惠說完猛然立起,蓦覺一陣頭昏腦眩,堪堪就欲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