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鼓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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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得──,令那黑旗武盟的敗類血劫江湖……”他忍住溢出嘴角的鮮血,投目向玉滿樓道:“玉兄──,所托之事……” 玉滿樓知宇文真以死明志,唯長長一歎:道:“宇文兄放心──,玉某以命擔保──。

    ” “多謝!”宇文真此話一落,便仰天長笑,其聲隆隆,和着一口血竟上三丈之高。

     是時,本是風清日麗的天氣,竟然俄而狂風暴雨急至,尚有一盞茶時間的地震撼搖! 明,神宗萬曆四十一年三月初三,洛陽發生奇異天變。

    後世人在“志異”一書中曾提及,題号稱之為“天哭地痛”!謂,宇文真以死明志,其義之高,天地亦為之變色! 武林更上“異人篇”中亦有載:江蘇人氏,宇文真死于萬曆四十一年三月初三。

    其殁之時,風雲變色,天搖地動。

    其志,本以無古人之法,拘天下之惡于規範中;惜,人性中名利二字,而緻其死! 後篇補注中,有言:“宇文真,為千古揚大善于惡表像中第一人;猶較李北羽以打架隐其思索宗師之途更高也。

    ” 又有明人玄機子所着的“野鄉江湖記”中,才曾提及宇文真其事。

     “宇文真,可追高義于屈原!” 便此評語,已立其地位于史不朽。

     萬曆四十一年三月初三至初十之七日,天下八大世家、七大門派、玉風堂、丐幫、大鷹爪幫、僵屍門,及各門各派都為之守七日祭。

     甚至,百年來不涉江湖的锺字世家和蘇小魂的後人都以挽聯相贈,以悼宇文真之喪──。

     玉楚天打從生下來,就從未見過爹的淚水。

    而今,玉滿樓仰視的目光,竟猶忍不住的滲透出晶瑩水珠。

     八大世家、少林、武當衆人顯然也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們耳裡,隻聽得狂風暴雨中,那宇文長卿的嘶吼:“爹──,爹──,是他們害了你──。

    是那些自命為正義之士,卻不知你才是真正為武林一脈奉獻一生的人害了你……” 其聲凄厲,猶勝風雨!宇文長卿直抱着宇文真悲吼不已! 俄而,宇文長卿環顧衆人,怒嘯道:“爹──,我會替你報仇──,我會殺光這些自命正義之士來祭拜你……” 随狂呼聲,宇文長卿奔入大雨中,越行越遠,身影已逐漸模糊……模糊……,消失──。

     沒有人阻止他,沒有人有臉拉住他。

    每個人的心都是沉下的,重重的落入冰窖。

     一生以義為旨,而今,卻叫所指中殺了真正義行中人,這叫他們如何能安? 玉楚天咬牙,哽咽的抱起昏厥的宇文湘月,大步的邁向玉風堂! 宇文湘月醒來後會怎樣,他不知道。

    可是,現在無論如何,天下沒一個人可以把宇文湘月從他懷中奪去。

     他悲然的走着,所有的人眼中盡是關懷。

     如今,他們唯一能稍補歉咎的,就是宇文湘月的無恙。

    風雨仍舊,洛陽的一隅,陷入死寂之中! 蔣易修進入李北羽那間病房的時候,臉上表情絕對不會好看。

     李北羽瞅了他一眼,嘻笑道:“幹啥?失戀啦?” 蔣易修苦笑,那杜鵬也是臉色怪怪的進來。

     李北羽不禁有些好笑,同時要看見這兩個家夥愁眉苦臉可不簡單。

     杜鵬先歎一口氣,道:“林大小姐不見啦……” 蔣易修也大大歎一口氣,道:“喜美子也不在一個時辰有了……” 李北羽一笑,道:“姑娘人家,說不定上街買些女人的用品啦……” 蔣易修搖頭,杜鵬也搖頭。

     他們的意思是,那兩個女人不是經過大門口出去的。

     李北羽臉色微微一變,莫非,喜美子能用某種方法知道那個忍者野子的去向而跟蹤了下去? 照判斷,蔣易修苦笑道:“喜美子料想野子一定是九田一郎身旁的人──。

    所以,隻要能跟住了,一定可以找到九田一郎為她爹報仇……” 杜鵬更憂慮:“林大小姐因為被野子那小女人暗算,所以……” 所以,她一定會想讨回一點公道。

     王克陽不愧是丐幫幫主,他立時道:“丐幫總動員,和那啥撈子的龍虎合盟一決勝負……” 杜鵬很感動的拍拍王克陽道:“你真夠朋友……” “不是我夠朋友……”王克陽歎氣道:“前兩天洛陽裡宇文真之死,加上近日黑旗武盟人物大量出入杭州城裡,顯然這兩個組合已搭上了線……” 李北羽輕歎道:“所以,要在他們未成氣候以前滅掉?” 兵貴神速,古有明訓。

     登嶽樓,沉靜在杭州城北側;那是昔年朝中大臣張祖念的舊宅。

     三年前,被一名姓蔔的員外買下,就此易手。

    當然,江湖上不會知道這位蔔員外,正是昔日白虎盟中三虎爺之一的蔔遊。

     喜美子循着蛛絲到了登嶽樓外暗巷,冷冷以視。

    一旁,林俪芬輕聲問道:“怎啦?已經到了?” 喜美子點點頭,指向登嶽樓道:“就在那裡……” 林俪芬舉目望去,隻見那登嶽樓巍峨在黑夜中,似是擁有無限神秘。

    此時,隻見喜美子自懷中取出一種樹葉,立時,散着一股香味來。

     沒多久。

    隻見一隻蜘蛛垂了下來落到葉片上不動。

     林俪芬訝道:“這就是你的跟蹤之法?” 喜美子點點頭,用樹葉将蜘蛛包好,放入懷中道:“哼!野子可沒想到我反而用忍術來跟蹤她……” 林俪芬一笑,道:“好奇怪的方法──。

    為什麼要等了三天才行動?” “為了避免起疑……”喜美子道:“而且──,這種蜘蛛絲須在空氣中經過三天三夜顔色才會變,這樣我才能認得出來……” 兩人正談着,隻見一名老者和兩名漢子急步往那登嶽樓而去。

    喜美子注視了一回,道: “這老頭子的功夫似乎不錯……” 林俪芬皺眉道:“他是黑旗武盟中武盟八老之一的老不死……。

    是苗疆老字世家的人……” 喜美子正望着,突然懷内那蜘蛛騷動了起來。

    她訝異道:“奇怪,這蜘蛛怎麼不安份了起來?” 正說着,忽見将入屋的老不死回頭,将目光四下遊移。

     林俪芬将身子一矮,低聲道:“這個老不死是苗疆的毒物專家。

    上回,李北羽在洛陽蕭員外屋子的地道裡受到一種霸王魔蟒的攻擊,他猜測便是這老頭子養的……” 此時,那端傳出了對話。

     “老先生──,盟主正等着,請入内詳談……” “呃──,”老不死的聲音傳來,猶豫了一下才道:“請帶路……” 林俪芬噓了一口氣,道:“别帶着那蜘蛛進去,以免被老不死查覺……” 喜美子點點頭,将蜘蛛在暗處藏妥,方和林俪芬互打了一個眼色,往那登嶽樓而去。

     九田一郎微笑的望着老不死和舒膽道:“宇文真滅命之事本座已經得知,在此向貴盟駱盟主道賀……” “多謝九田盟主關心……”老不死嘿、嘿一笑,道:“敝盟盟主很關切九田盟主何時進軍中原武林,共襄大業?” 九田一郎仰天大笑,道:“本座有一個建議,不知貴盟覺得如何?” 舒膽欠身道:“請九田盟主告示……” 正此時,樓中東側突傳來打殺之事,猶有那女人叫聲道:“九田一郎──,快出來送死……” 舒膽和老不死俱為之一愕,那九田一郎反笑道:“小兒遊戲,不足放在心上……” 便此一句,那舒膽和老不死不禁為之折服。

     好氣魄、好豪語!設非非常人,豈能做到這點談笑自若,未将來敵放于眼中?欽佩的同時,那舒膽和老不死又互望了一眼,眼中有戒心和……恐懼。

     九田一郎淡淡一笑,道:“本座之意,貴盟不妨虛幌實攻之法和本盟夾殺丐幫……” 房外,刀刃交擊之聲時有耳聞。

     舒膽沉住氣,想着,别人家家裡失火不急,自己替人家急什麼?當下,微微一笑,道: “九田盟主的意思是……?” “貴盟假意和八大世家及玉風堂對抗,實則抽出主力自丐幫背後夾殺……”九田一郎冷笑道:“本盟人馬對中國地形不熟,是以一困數月。

    ” 九田一郎長吸一口氣,又道:“如今,所有地形圖勢已然繪畫完成,大可放手一幹。

    先除本盟前方阻礙,而後兩盟會合以破八大世家及玉風堂……” 舒膽和老不死互望一眼,雙雙起身道:“我們回去禀告盟主……”舒膽續道:“三日内将回音轉告……” 九田一郎亦立起,道:“有勞……” 間間木喜美子盯着蔔遊冷笑道:“叫你們主子出來……” 蔔遊仰天一笑,道:“盟主才不理你這小女姥娃胡鬧!” 喜美子臉色更寒,将刀高舉,沉聲道:“那别怪我……” 随話,手上長刀已掃,烈加快電劈地!蔔遊心下一驚,這妞兒年紀不大,這刀可殺機盛。

     當下,蔔遊一翻身,三避這一刀,卻仍叫喜美子掃向小腿而至! 蔔遊大驚,身子方躍起,已聽到半空一聲:“不可……” 蔔遊認出是盟主座前忍者,野子的警告;隻是,此時變招似乎已然太晚。

    不得已,雙掌急拍向喜美子,隻求這一緩間能脫身。

     可惜,喜美子的刀比他的想法快了一點點。

    就這一點,蔔遊真的遊地獄去了──。

     那廂,林俪芬聽得野子聲音,早已躍追而往。

    喜美子一驚,急警告道:“林姑娘小心──。

    ” 無奈,林俪芬去勢太快,而喜美子又叫三名刀客圍住,揮灑之間竟然無法突破重圍。

     喜美子一驚,想兵本華給自己的資料中并沒有這三人在内──。

    她心中雖驚,猶不忘将目光投向林俪芬;隻見她一投入庭園那端,随即呼喝出手。

     喜美子注目一瞧,心下大知要糟。

    原來,那野子正以忍術中的幻影術誘林俪芬落入陷阱。

    喜美子待要出聲警告,那端野子已大笑出手。

     林俪芬全力拼向幻影,待一出手已知不對;此時,右側中一股潮流湧至,是股無得抗禦的殺機! 她心一沉,身勢盡力翻移,無奈,腰上猶是中了兩镖! 随血噴出的同時,她隻覺情内力一失,雙目一黑,便此栽倒了下去。

    野子大笑,伸手點住林俪芬穴道,抱往喜美子方向而來。

     那三名刀客不發一語,隻是鉗住喜美子不讓她有所異動。

     野子淡淡一笑,道:“哼──,你竟然想在我面前賣弄忍術追蹤法,哈……。

    ” 喜美子氣沖臉紅,顯然是自己反叫人設計了。

    便此一失策,反而讓那林俪芬落入人家掌中。

    而且,林俪芬腰上那兩镖未取,血自是殷了一片。

     野子冷笑,看了林俪芬一眼才道:“怎樣?你不要她的命了?” 喜美子手中輕抖,隻怕自己再出手,便得讓林俪芬喪命于野子手下。

     那端,野子大笑道:“你别以為可以突破這三人的刀陣──。

    他們可是盟主親自調練出來的白虎三絕殺!三絕合殺,你方才已經試過了──。

    ” 喜美子心更沉,原來是九田一郎親自調教。

    而且,眼前三名刀客顯然是中國人氏,又自俱備特異武學。

    兩相結合,果然大大不好應付。

     喜美子正猶豫,那野子已高舉一隻匕首道:“丢刀──,否則……。

    ” “别丢──。

    ”林俪芬掙紮大叫:“否則連你也……。

    ” “多話──。

    ”野子正反四個巴掌,打的林俪芬臉上高腫。

     林俪芬冷冷相視,亦複高聲道:“喜美子快走──,别為我忘了父仇──。

    ” “你……。

    ”野子落刀逼頂林俪芬的喉嚨,怒聲道:“你敢再出聲,我就……。

    ” “呸”!的一響,林俪芬吐了野子一口口水,依舊朗聲道:“喜美子──,你我同命。

     我父仇已報,那韋悍侯已死,而你……。

    ” 野子大喝,一掌夾五毒針拍飛林俪芬撞向樹幹!那出手力道之大,一撞上林俪芬必無活理。

    喜美子大喝,高舉刀往前,奈何,她動三名刀客亦動! 白虎三絕殺,殺遍武林男女老幼! 喜美子奮力連出三刀,猶是沖破不出;眼見,那林俪芬便要死在自己失算之下!忽的,一道人影落來,雙手一烘一托,硬是将林大小姐抱在懷裡! 誰?李北羽! 喜美子噓一口氣,道:“他們都來了?” “沒有──。

    ”李北羽歎口氣,居然道:“隻有哥哥我……。

    ” 喜美子心一緊,道:“為什麼?” “因為我是病人──。

    ”李北羽大聲道:“他們不準病人出來,沒想到倒是哥哥我先找到你們這兩個丫頭……。

    ” 野子在旁冷冷一笑,道:“找著了又怎樣,隻不過抱了具屍體罷了……。

    ” 李北羽一笑,道:“你知不知道人在憤怒的時候會犯下連自己也無法原諒的錯誤?” 野子在聽!李北羽接道:“剛才,如果你是用刀割了這不聽話的小姐一刀,隻怕神仙也無救──。

    可惜……。

    ” “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