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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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賭沒賭過。

     他隻要看看宇文湘月的嘴唇變化,立刻便能抓住她要出什麼。

    所以,他現在就等宇文大小姐來解穴? 宇文湘月苦笑,提了全身所能聚集的真氣,忍住全身的痛楚,出手。

    便點到玉楚天身上的同時,竟然痛的昏了過去。

     良久、良久,她覺得有一雙溫暖的手在拭去自己臉上的汗。

    宇文湘月一睜眼,便看見玉楚天關切的神情。

     這一刹那,竟不由自主的叫她芳心一震! 玉楚天道:“感覺好一點了嘛──?” 宇文湘月竟然臉上一紅,點點頭。

     玉楚天笑道:“好──,我試着解開你的穴道──。

    呢──,可能很痛,你……忍耐一下……” 宇文湘月文不由得心中一震,自己都奇怪怎的啦?自認那火紅的臉頰燙了起來。

     這廂,玉楚天訝道:“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宇文湘月搖搖頭,道:“你快試吧……” “好!”玉楚天當下便提氣于指,點了幾回,又拍又揉的一陣。

     這一路下來,宇文湘月臉色慘白,身子直顫不已! 玉楚天臉色大變,急道:“姑娘你……你怎的啦?” 宇文湘月苦笑,長長一歎,道:“沒用的──。

    海外扶桑點穴之法和中原路數完全不同……” 玉楚天急道:“我再試試……” 宇文湘月一搖頭,道:“不用了……” “不用了?”玉楚天訝道:“可是……” “你快走吧……”宇文湘月歎口氣道:“我知道你是信守承諾之人了……” 玉楚天竟然說了一句話:“不走……” “不走?你瘋啦……”宇文湘月正想說什麼,忽然臉色一變。

     兵本幸大笑的聲音已自前院傳來。

     宇文湘月急道:“你還不快走?” 玉楚天臉色一正,道:“玉某一生唯重信用二字,我們說好要走一起走,豈能丢下姑娘于不顧?” 宇文湘月隻覺心中一熱,溫柔道:“你走了,我不會怪你的──。

    快走吧!” 玉楚天搖頭,隻是坐着不動。

     宇文湘月正要再說什麼,那兵本幸已然跨了進來。

     玉楚天笑道:“兵本先生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 兵本幸雙目一閃,道:“你的穴道好像解開了?” “不是好像,而是已經!” “那你還留在這裡是想決鬥?” “不是!” “不是?” “因為無論精神或體力上,我一定不是你的對手!” 兵本幸眼睛一亮,道:“是宇文姑娘幫你解的穴?而她的穴你又解不開。

    所以,她不能走,你就不走?” “很正确!”玉楚天承認。

     兵本幸一笑,道:“那你為什麼不抱着她走?” 玉楚天苦笑,無語。

     兵本幸笑了,看看宇文湘月,再看看玉楚天,道:“因為你這一出去最少有四個人圍攻你。

    所以,你怕傷及了這丫頭甯可留下?” 兵本幸這一分析,宇文湘月心中不禁更是一震,一雙妙目竟含了許多複雜的表情望向玉楚天。

     天下竟有這般顧及信諾的男人! 這種男人,豈不是所有女人最欣賞的?誰不願她的愛能堅固永遠呢? 宇文湘月不禁對自己訝異了起來。

    李北羽的影像已經慢慢消失。

    代之而起的,竟是玉楚天! 兵本幸望着玉楚天,半晌歎口氣道:“你走吧……” 玉楚天望向宇文湘月,再看向兵本幸! 兵本幸大笑,道:“你可以帶走她──。

    不過……” 玉楚天急道:“不過怎樣?” 兵本幸一笑,道:“除非這丫頭的穴道解開,否則你們兩個不能分離……” 玉楚天點頭。

     兵本幸望向宇文湘月,笑道:“姑娘答應嘛?無論玉兄弟去了那裡你就得跟着!” 宇文湘月臉上一紅。

    這下豈不是嫁雞随雞的意思了?她隻能歎口氣,臻首輕點! 兵本幸大笑,拍拍玉楚天的肩頭道:“你的劍我會叫人送到門口──。

    現在,你可以走了……” 李北羽和杜鵬進入了王屋山山脈之中。

     傳說,大鷹爪幫幫主彭廣漢和僵屍門門主白流花隐居在此。

    如今,為了阻止黑旗武盟的擴張,必須借重他們一幫一門的力量。

     兩百年來,大鷹爪幫和僵屍門之能屹立,必然已經有了雄厚的本錢。

    尤其大鷹爪幫,在一百五十年前便有弟子上萬,足可以遠征塞外、蒙古、東海! 當年葛浩雄幫主率領大軍襄助大俠蘇小魂、锺玉雙夫婦的事,至今仍為武林人士所樂談。

     李北羽先聯絡上的,是玉風堂在山西的壇主葉有義! 這幾個月來,整座王屋山除了西嶺絕壁,早就已經翻遍了。

     李北羽點頭道:“我們就去絕壁尋找……” 葉有義點點頭。

    忽的皺眉關切道:“堂主夫婦……?” “好的很……”杜鵬笑道:“玉風堂複建的計劃正在進行中……” 葉有義眼睛一亮,道:“真的?” “騙你有啥好處?”杜鵬叫道:“八大世家、少林、武當已然聯手,打算等玉堂主體康之後開始大戰黑旗武盟……” 葉有義熱血上沖,道:“可别忘了兄弟……” “忘不了的……”李北羽笑道:“葉兄長的這麼性格,作夢都會被驚醒……” 三人大笑,分手而别──。

     西嶺絕壁,煙霧蒙茫,尤多怪蟲奇樹! 杜鵬苦笑道:“那兩個家夥躲到這花不香鳥不語,狗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地方作啥?” 李北羽笑道:“談情說愛……” “什麼?”杜鵬吓了一大跳:“兩個……?” 李北羽瞅了杜鵬一眼,道:“白流花是女的──。

    正牌的女僵屍……” 杜鵬更吃驚啦:“白流花是女人?江湖傳說……” “騙你有啥好處?”李北羽立刻學杜鵬方才的口氣,道:“人家喜歡女扮男裝不可以啊?” 杜鵬狐疑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跟她打過架……”李北羽大大歎一口氣道:“偏偏又打中了她的期門穴!” 期門穴正在乳下。

     杜鵬大笑,一忽兒又苦臉道:“待會兒見了面,那位白門主會不會記得你?” “保證會……”李北羽望着下面的絕壁苦笑道:“你想,她怎會忘的了?” 白流花果然忘不了! 她一看見竟然還有人能經過九剌十二拐到了這座藏仙洞來,臉色已經很訝異了。

     當她看清來人竟是赫赫有名的李找打,這一下,念頭沒想的就出了手。

    正是舊恨上了心,啥都不管啦! 李北羽想到的第一句話是,好男不與女鬥!立時,展開騰挪大法,用的便是僵屍門“地獄遁行術”自那白流花的掌中空隙而過! 白流花身後,便是一鼎老大的香爐。

     之後,即是赫赫有名的大鷹爪幫幫主彭廣漢! 白流花一擊不中,怒返身,手上十指一揮,便起一股冷煞之氣而至! 李北羽暗自一驚,身子一貼壁上,雙手一壓。

     便這刻,白流花十指已至! 李北羽一笑,雙手指上,竟各抓了一塊壁石! “噗”的一響,石破灰飛;那李北羽趁機再出一掌,便搭上白流花肩上,一按。

     白流花見的陣仗不少,當下一抖肩,身子略垂,便退開了去。

     李北羽朗笑一聲,朝彭廣漢道:“鷹頭──,你總不會叫我們這兩隻鳥在這裡飛來飛去吧……” 彭廣漢亦大笑,道:“秃鳥、大鳥,别來可好啊……” 杜鵬奇怪了:“這隻鷹怎麼知道我們的外号?” 李北羽笑道:“我告訴他的……”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朋友……”李北羽瞅了一眼白流花道:“因為所以,我們白門主才會嫁給了彭幫主……” 杜鵬苦笑道:“什麼叫做因為所以?” “因為五年前哥哥我在洛陽打了白大門主一拳。

    ”李北羽道:“正好彭大幫主經過,幫了她一點小忙──。

    所以……” 杜鵬笑道:“所以發生了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 “是也……”李北羽笑道:“你說,這夠不夠朋友?” 杜鵬大笑。

     這種朋友得來也奇怪。

    問題是,他們兩個為什麼躲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 因為中毒! 彭廣漢中了一種奇特的苗疆劇毒,所以不得不到這裡來試着解毒! 李北羽訝道:“為什麼不留在幫中?那豈不是更方便?” 彭廣漢苦笑,道:“幫中六名長老中有三名已被黑旗武盟收買。

    除他們能證明我死了,否則無法選出下一位幫主來……” 杜鵬訝道:“那你又為什麼不公布于幫中将那三名狗肺狼心的殺了?” 彭廣漢搖頭,道:“這種苗疆金線赤火蠱,如果落在他們能感應的一裡範圍,隻怕彭某便要發作而亡!” “這麼利害?”杜鵬苦笑道:“有什麼方法可解?” “有!”白流花道:“有一個人……” “『藥師王』王泰元?”李北羽眼睛一亮,道:“是不是那個『專醫死人』的王大夫?” 彭廣漢點頭,道:“可惜,那老頭子比我還難找……” 李北羽端詳了彭廣漢半晌,突然道:“除了金線赤火蠱,你好像還中了其他的毒?” 彭廣漢一愕,道:“你看的出來?” “多少……”李北羽看了半晌道:“你簡直可以和昔年京十八相比了。

    最少中了四種毒……” 昔年,冷知靜背着身負劇毒的京十八轉戰千裡,一直是江湖上傳頌偉大的友誼! 彭廣漢歎氣道:“那四種毒發作是在一年後。

    現在最可歎的,是身上這條金線赤火蠱……” 李北羽笑了:“如果是這條蠱那還好辦……” “好辦?”白流花叫道:“你以為你是誰?” 李北羽已自身上取出一顆紫色光芒的圓珠子來。

     這一現,彭廣漢臉色一變,驚喜交集道:“紫氣佛珠?昔年萬夫子的紫氣佛珠!怎麼會到你手上?” “換來的……”李北羽笑道:“拿哥哥我的血換來的……” “你的血?”白流花疑問道:“你的血有什麼用?” “大大有用……”杜鵬叫道:“跟王泰元那老頭子的藥一樣好用。

    ” 李北羽補充道:“哥哥我的血裡頭有三十六種奇異珍藥浸成的。

    所以──,萬毒不侵!” 李北羽将佛珠放在彭廣漢的右耳口,續道:“另外,人家為什麼要把這珠子給我?那是因為哥哥我人格偉大!” 紫氣佛珠的傳人,必然是俱有大仁心的人。

     白流花怎也不相信李北羽是這種人。

     此時,隻見彭廣漢大叫一聲,臉色慘白身子抽搐,“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白流花驚叫道:“廣漢──,你……” “沒事!”李北羽将佛珠拿開,隻見上面那一線紅芒,上面尚有一絲極細金色光輝。

    一下子,那紅芒金光便消失了。

     李北羽笑道:“好啦──,解決了這小畜牲……” 此時,彭廣漢長吸一口氣,抱拳道:“李兄弟再造之恩,彭某不敢忘……” 李北羽疲憊的揮揮手,坐了下來喘氣道:“小事……” 白流花一愕,道:“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杜鵬叫道:“秃鳥把那能解百毒的血輸到彭某某的體内,幫他清洗了一遍啦……” 白流花聞言,但覺心中一股熱流上了眼眶。

     想多少日子來的折磨,如今終得解脫。

    那份辛酸喜悅,便自忍不住叫淚水直淌。

    這一刹那,竟忍不住跪到李北羽面前,頂禮便拜! 李北羽慘叫,滾到一旁道:“會短命的啦──,别折了李某的壽……” 彭廣漢大笑,道:“花兒──,别執着了──,李風雪的子孫可不喜歡這樣……” “李風雪?”白流花驚道:“李北羽竟然是李風雪前輩的後人──?” “不像是不是?”杜鵬笑道:“告訴你吧──。

    十幾年前在平壤打敗扶桑豐臣秀吉的将軍李如松可是他伯父……” 這點,彭廣漢卻吃了一驚! 李北羽笑道:“小事、小事──,請不用鼓掌……”一頓,又道:“喝彩就好──。

    ” 杜鵬歎氣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四人同時大笑,笑聲,充塞于王屋山脈! 李北羽站了起來,望洞外夕陽,心中不油然的想起玉珊兒來。

    口裡,淡淡道:“大鳥──,走,到汝南去……” 杜鵬一點頭,朝彭廣漢、白流花道:“黑旗武盟之事,便交給你們啦──。

    哥哥們還有事要去忙……” 蔣易修解開葬玉、埋香的穴道。

    簡單的一句話:“你們可以走了……” “我們可以走了?”葬玉不信道:“為什麼?” 蔣員外苦笑道:“因為有人會吃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