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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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接人,也不說話,夏侯傑将鐘玉花往地上一放道:“羅兄自己去決定吧!” 羅君秋蹲下身子,想自己替她解穴,夏侯傑連忙攔阻道:“在下封穴的手法非比尋常,羅兄功力不足,最好不要亂動。

    否則出了問題,兄弟可不負責!” 羅君秋怔了一怔才道:“你能解穴嗎?” 夏侯傑道:“能!可是我絕不會替她解穴!” 羅君秋呆了片刻才輕歎道:“夏侯兄!今日之事,我不知怎麼才好,以家母來說,我們又是一段新仇,可是你的本意是幫助我們,這真是恩仇難分……” 夏侯傑正色道:“羅兄錯了,在下所為,無意示恩,也不是幫助你們,隻因為令堂的行徑令我看不憤,我才出手解了她的武功,否則不知她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 羅君秋煩躁地道:“這些我都不管了。

    你替家母把穴道解開,我馬上帶了素娟走,我實在不想再見穆居易!” 夏侯傑搖搖頭道:“這恐怕無法從命,我封死令堂的穴道是為了制止她作惡,我敢負任何責任。

    就是不能替她解穴。

    救不救令堂是你的事,見不見漠北人熊也是你的事,請恕我無能為力!” 這時宮素娟已漸漸醒轉,見羅君秋還在發呆,她撐着站了起來道:“君秋!你還有什麼考慮的,把穆居易的地址留下,送不送在人,我們走吧!” 羅君秋一怔道:“我們不管娘了?” 宮素娟道:“不是不管娘,是我們不該管,你母親有名正言順的丈夫與兒子,要替她報仇雪恨還輪不到我們。

    再說,人家有本事制住你母親,證明他惹得起穆居易,何必要你苦苦哀求人家呢!” 羅君秋見她忽然說出這種絕情的話來,倒是一怔,還以為她是對鐘玉花生出恨意,連忙道:“素娟!娘對你的确是太過份了一點。

    可是她畢竟是我的親生母親……” 宮素娟毫無表情地道:“你不要以為我恨她,相反,我還很感激她。

    若不是她一番激勵,你始終是軟綿綿的,挺不起腰杆做人,可是今天的事情沒有我們插足的餘地,你把她當母親,就該替她報仇。

    但她的作為,又不值得我們那樣做,這與你父親是同樣的情形,我們既不能替她報仇,就不能去要求穆居易!” 羅君秋連忙道:“我們不是要求穆居易為她報仇,而是請穆居易救他!” 宮素娟淡然道:“人家是為了懲制她才封死她的穴道,撇開她與我們的關系,你認為這樣做是否正确!” 羅君秋怔怔地道:“我……不知道!” 宮素娟莊容道:“你又來了,是就是,否就否,天下隻有一個真理,我們的責任就是認清真理!” 羅君秋沉思有頃才道:“假如她不是我的母親,即使被她折磨的是别人,我也會這樣做的!” 宮素娟道:“這就對了,正因為她是你的母親,你才有所不便。

    可是人家那樣做了,又是你欲為而不能為的事,你就不必再為救她的事而費心……” 羅君秋低頭不語了,宮素娟又對夏侯傑道:“夏侯大哥!你的作為無可厚非,可是你的用心我卻不表贊同,你有決心做,就不必往君秋頭上推!你不想救她,就不應該叫君秋去救她,你若是為了正義而懲治她,就不必考慮到是否要救她的問題。

    ” 夏侯傑也被她說得怔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宮素娟寒着臉又道:“而且你此刻已是劍會盟主,一舉一動,都不應該存有私情成分,尤其是對我這個有夫之婦!” 夏侯傑臉色漲得通紅,吃吃地道:“素娟!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對你隻有師兄妹的感情!” 宮素娟冷笑道:“希望是如此,否則你就是侮辱。

    ” 夏侯傑被她公開地指責,臉色更紅了,卻不敢再出言辯駁。

    梅杏雨見狀微感不平: “宮小姐,夏大哥不是那種人,你不可以如此說他!” 宮素娟淡淡一笑道:“是嗎?我倒覺得他不太象個男子漢,他認為這件事是應該做的,就無須等得那麼遲,他若是真為了私情,就根本不該管,我受折磨是我心甘情願。

     他一出手,反而把一切都破壞了……” 黃先青忍不住道:“宮小姐,你對夏侯兄責難過苛了,老實說,剛才我都忍不住想出手!” 宮素娟冷然道:“任何人都可以出手,就是他不可。

    人家出手是為了眼見不平,他出手就有嫌疑,我認為他是存心打擊君秋,試問現在君秋對他該抱什麼态度,是感激他,還仇視他?他雖然救了我們,卻陷我們于不義不孝之境。

    夏侯若是個聰明人,就該避避嫌疑!” 夏侯傑臉色一黯道:“素娟!你責備得很對,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盡心了,我不否認遲遲不出手是為了顧忌你,忍無可忍下手也是為了你,可是我發覺一切都做錯了,你走吧!希望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 宮素娟冷冷地道:“怎麼?難道你不敢再見我了?” 夏侯傑搖搖頭道:“不!今後或許還有見面之時,但是我會記住你是羅君秋的妻子的!” 宮素娟淡談地道:“我早就是羅君秋的妻子了!” 夏侯傑移目他人,不再看她,宮素娟手指鐘玉花道:“這是你的問題,你自己去解決!” 夏侯傑背着身子道:“可以,漠北人熊在什麼地方,我托人把她送去。

    ” 宮素娟道:“你為什麼自己不敢送去?” 夏侯傑朗聲道:“我身上另有急事要辦,否則我一定自己送去了,我不在乎穆居易向我尋仇!” 宮素娟點點頭道:“這麼說來我們可以代勞一次,這不是為了幫你的忙,因為她是君秋的母親,我隻怕你所托的人冤枉在穆居易手中送了命!” 夏侯傑頭也不回地道:“這更好了,麻煩你們轉告穆居易一聲,假如他要尋仇的話,可以等我一兩個月。

    我把事情辦完了,馬上就回來與他作一了斷!” 宮素娟點點道頭:“好吧,我們走了。

    ” 她用眼示意羅君秋把人抱起來,羅君秋遲疑地道:“素娟,你能行動嗎?” 宮素娟大聲道:“可以,我死不了!” 羅君秋默然地抱起鐘玉花,黃先青卻再度取出劍會盟主令符,雙手捧着交給夏侯傑道:“夏侯兄,現在該接受令符了。

    ” 夏侯傑肅容接下,然後朗聲向四周道:“在下無德無能,愧應此位,隻好期顧暫時保管令符,且以兩月為期,兩個月後,盼各位重聚此地,在下有一件重要的事宣布,同時交出令符,另候高明。

    ” 衆人知道不會再有熱鬧看了,紛紛準備離去。

    風無向也想告辭,夏侯傑卻道:“風兄請暫留一下,兄弟尚有事情相煩,黃兄如能抽暇,也請……” 風無向、黃先青不等他說完,随即道:“兄弟願聽吩咐,盟主有何差遣?” 梅杏雨見夏侯傑沒有挽留她,不禁有點失望。

    梅鐵風按捺不住,大聲道:“我們祖孫兩人有效勞的地方吧?” 夏侯傑皺皺眉頭道:“這件事能得二位之助,自然更為理想,可是事涉兇危。

    晚輩不敢相請……” 梅杏雨道:“夏侯大哥見外了。

    我相信你所說的事一定與整個武林有關,我們理應效勞!” 夏侯傑沉吟片刻道:“那就謝謝二位了,黃兄、風兄二位最好先向門中師尊票告一聲,兄弟相煩的這件事頗費時日,也許短期内無法趕回來!” 黃先青與風無向都不再多問,同時向本門中的人交代去了,此時會場上隻有夏侯傑與梅氏祖孫三人。

     梅鐵風忍不住問道:“小夥子,究竟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需要這樣鬼鬼祟祟的?” 夏侯傑低聲道:“現在我也無法說得清楚。

    等我們見到東門一方後,才能問清楚,這件事可能會給我們中原武林引來無窮的後患與糾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