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紫衣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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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又循着體内經脈散布開去,一時間,隻覺得四肢發脹,經脈憤張,片刻之後,竟是汁水直流,奇熱難耐,四肢百骸之間,有如油煎沸煮一般!
他本聰穎絕頂之人,深知這種感應,乃是藥力行開後的必然現象,隻要熬過這短暫的時光,待到痛苦消失之後,幾日來所損元氣,便可完全恢複!
這不過片刻間的事,冷桂華嬌喝“住手”,現身當場的同時,正值蒲逸凡藥方行開的緊要關頭,是以,他雖然明知眼前又生變故,但也無法騰出身來,心中一陣焦急,不由咬緊牙關,暗裡凝神提氣,加速藥力運行,果然在這種情形之下,效驗倍增,周身熱流運轉一周之後,頓感神情爽朗,輕松無比!再一試行調息,竟自覺出内力真氣方面,似比未傷之前,還要充沛許多!
蒲逸凡大傷驟愈,心頭狂喜,睜眼一看,見冷桂華赫然伫立當場,想起師叔李子丹與蓬壺奇僧的慘死,不由怒火高熾,悲憤填膺,霍地站起身形,猛然丹田提氣,雙臂一抖,縱身急躍起,怒極無聲地徑向冷桂華撲去!
但他急躍的身子剛剛離地,玄裝少女忽然羅袖輕揮,迎面控來一股無形勁道,硬把他前沖的身子逼回了原地!
這一來,不但蒲逸凡吃了一驚,就是紫衣童子與冷桂華,也是大感駭異,當下暗忖道:“他那奮身前沖之勢,少說點也有六七百斤力道,而她居然羅袖輕輕一揮,便能把逼回原地,這等功力,委實非同小可!眼下她不過廿來歲,内力就有這等深厚,如果假以時日,讓她功力再為精進之後,隻怕要成為黑道上的大患……”
越想越是驚駭,也越想越覺可怕,想到末了,竟是連想也不敢再想下去!
冷桂華一代女魔,最工心計,她原本打算讓紫衣神童與玄裝少女,先拼上一陣,待到二人精疲力竭之後,自己再行出手,屆時不但對紫衣童子的新仇舊恨,可以一筆算清,并可将蒲逸凡挾持遠去,找個隐密之處,再行設法探尋那本武學奇書的下落!
她算盤雖然打得如意,但紫衣神童玄裝少女也是機警非常,自她一現身當場,便自住手收勢,靜以待變,眼看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不但毫無動手之意,而那依樹靜坐,似在閉目行功的蒲逸凡,業已元氣恢複,此時突然向自己躍身撲來;那玄裝少女輕揮羅袖的驚人威勢,更使她心生恐懼!這等情勢之下,便不得不改變原先計劃,再作現實打算,當下略一思忖,又已計心上心來,目光一掃玄裝少女與蒲逸凡,側臉對紫農神童冷冷地說道:
“你欠我的舊債新賬,可以暫時不算,但對眼下之事,卻不能弄奸使詐,必須聽命而行;不然的話,你可莫怪冷桂華不講交情!”
她這突然間的轉變,紫衣神童如何不知她的心意,心中暗罵一聲:“好狡猾的魔頭,你不是打算坐收漁利,不勞而獲麼?我就偏不上你這個當!”但心中雖是這等想法,表面上仍是點頭微笑,表示贊同地說道:“今夜之事,你我榮辱相關,要是連眼前這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兒都收拾不了,那可是天大的笑話;不過你我男女有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兒交給你,這姓蒲的後生由我來……”
話未說完,也不待冷桂華出言搭腔,大步向蒲逸凡逼去!
冷桂華想不到紫衣神童心思竟是這等機靈,不由暗罵一聲:“你倒是吃柿子趕軟的挑!”但事到臨頭,又不得不硬起頭皮頂上去,當下冷“哼”一聲,也自默運神功,一步一頓地向玄裝少女欺近!
紫衣神童與冷桂華這一唱一合,玄裝少女聞言就覺好笑,又看她這麼神情緊張地向自己逼來,心中更是忍俊不疊,索性雙手背負,擡頭仰望月色,對她緩緩逼來的架勢,索性置之不理。
蒲逸凡卻是看的心驚肉跳,暗裡發急,忖道: “冷桂華武功既高,手段又辣,而且存心把你殺死!這情勢之下,你就是身懷絕世武學,也不能這樣裝模托大,視若無睹;要是對方驟下殺手,你就能保準不為其所傷麼?萬一有個差錯,身罹劫難的固然是你,但是你卻是為了救我,才被人家殺害的呀!這樣一來,豈不是成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麼?……” 想着想着,不禁望着玄裝少女呆呆地出了神,一時間,竟然連那大步向他欺近來的紫衣神童,以及本身此刻所處的險境,都忘記得置諸腦後了! 眼前這一雙少年男女,一個是擡頭望天,神态悠閑,一個是緊張過度,呆着木雞地伫立當地,此時此地,此情此景,瞧在紫衣神童和冷桂華的眼裡,饒他二人均是見多識廣的蓋世魔頭,一時間也自弄得高深莫測,不明所以!因之早已蓄足功勁的厲害殺着,便也不敢貿然出手! 四人兩雙,就這麼捉對兒耗着,誰都滿腹心事,但誰也不願先行出手!眼看半個時辰又已過去,天色已近露曉時分,這種弓滿不發的緊張情形,紫衣神童因心中早有打算,第一個按捺不住,神光一掃冷桂華,大聲喝道:“打鐵趁熱,此時不下手,你還等的什麼?”呼的劈出一掌,向尚在呆呆出神的蒲逸凡擊去! 冷桂華打蛇随棍上,右掌虛在玄裝少女面前一晃,左手疾出如電,運出自己最為拿手的“九陰指”力,點向對方右肩,但唯恐一擊不中,并在兩招齊出之後,右足跟着來了一記“魁星踢鬥!” 要知紫衣神童與冷桂華成名多年,武功奇高,此刻又是蓄勢出手,而且是在對方似不經意之下;尤其冷桂華的兩掌一腳,發時雖有先後,但快得俨如同時,而且招招可實,也招招可虛,完全随着對方閃避架隔的變化情形,虛實兼施交相為用,簡直是神妙無比,威力難測! 那知玄裝少女在這等情形之下,仍是仰首望天,神态悠閑視若無睹,直以冷桂華的掌風、指力,以及踢來的右腳将要同時沾身之際,才自傲然不屑地冷笑一聲,道:“你這連環三式,何足為奇!”也不見她怎樣晃身作勢,嬌軀微微一閃,便自斜出三步,脫出了冷桂華連環三式的威勢之外! 玄裝少婦并在斜出三步地的同時,蓦然雙臂平分,右手驕指點出兩縷勁風,疾襲冷桂華的“丹田”重穴;左掌乘勢拍出一道柔勁,迎向紫衣神童襲擊蒲逸凡的威猛掌風! 玄裝少女閃身避勢,不過刹那之間,而她在這刹那間,“左右開弓”的一招兩式,所擊出的力道卻是剛柔不同。
右手的陽剛指力,正好消去冷桂華的奇寒陰風,左手的柔和暗勁,亦恰好卸掉了紫衣神童的剛猛掌力! 她這一把兩式,不但攻守兼具,而且在時機上也用得恰到好處,本身既避開了冷桂華的淩厲攻勢,又化解了蒲逸凡勢難招架的一掌之危!這等奇奧武學,不但蒲逸凡心生驚愕,就是紫衣神童與冷桂華,也是大感駭異! 紫衣神童與冷桂華心思一樣,知道此刻若不合力将玄裝少女除去,不但眼下之事難了,隻怕今後江湖再大,也難有自己立足之地了! 一念萌生,殺機立起,冷桂華與紫衣神童一交眼色,立即各運功勁,分别向玄裝少女逼來! 蒲逸凡眼見這等情勢,知道二人已存了殺她之心,心中一陣大急,不由脫口罵道:“虧你們還是成了名的前輩人物,對付一個年青女子,居然還要兩個打一個,你們到底知不知羞?” 紫衣神童和冷桂華,俱都是縱橫江湖的一代魔頭,幾曾受過别人的羞辱,但在這等時候,心知小不忍則亂大謀,是以對蒲逸凡的譏刺之言,竟是充耳不聞,當下隻兇狠地瞪了他一眼,仍自神情凝重地緩步向玄裝少女逼去! 玄裝少女聞言卻是格格一聲嬌笑,道:“罵得好,罵得好!本來嘛!他們就是不知羞,要是知羞的話,也不會乘人之危,越火打劫了!” 此話一出,冷桂華與紫農神童就是面皮再厚,涵養工夫再好,也自覺得臉上發熱,怒火難捺,當下同時一聲斷喝:“小賤人,快拿命來!” 二人正待出手之時,蓦見玄裝少女嬌軀一閃,斜退到蒲逸凡身邊,并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交給他,然後說道:“蒲相公,他們那個敢來欺侮你,你就拿這東西對付他,但不到用的時候,切莫輕用!” 話完縱身一個疾躍,又已回到原地,神光左右一掃,向面騰殺氣,目露兇焰的冷桂華和紫衣神童,冷笑一聲道:“姑娘還有要事待辦,懶得和你們在這裡窮耗,你們也不用硬要面子,假充人物,幹脆就兩人一齊上吧!” 言來詞意托大,語帶輕屑,這種目無餘子的口氣,直把二人氣得神色陡變,目呲欲裂! 急怒攻心之下,二人那裡還顧到什麼身份地位,江湖過節;冷桂華雙掌齊揚,紫衣神童兩手猛推,頓見兩股銳風生嘯的排空勁氣,分左右迳向玄裝少女疾襲而至! 好個玄裝少女,膽氣真是壯得可以,在二人含怒出手,左右受敵的情勢之下,居然仍是神色不變,直到二人那足可推嶽撼山的千鈞掌力,業已吹動衣袂之際,才自雙腳尖用力點地,以決得幾乎令人難以看清的騰躍身法,蓦然淩空拔起一丈七八,并在空中嬌聲發話道:“讓你們二人自己先行較量較量,看那個強些我再來收拾那個!” 二人這次挾怒出手,力道何止千鈞,眼看就要擊中玄裝少女,蓦見她騰身躍起,心知要糟,但在這等情勢之下,要想把擊出的力道完全收回,怎樣也無法辦到,無可奈何之中,各自收掌拳臂,飄身疾退! 但饒是二人警覺得早,應變得快,兩股内家真力雖然卸去不少,強猛的鋒端仍自淩空交觸,隻聽蓬然一聲問響,激蕩的潛力渦旋成風,吹飄起一丈開外觀戰的蒲逸凡衣袂!冷桂華與紫衣神童各自打了幾個踉跄,才自拿樁站穩! 二人縱橫江湖,數十年少有敵手,想不到今夜在這荒林之中,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娃兒,戲要得幾乎同時受傷!這等事情,可是出道以來的未有之辱,兩人不由同時目露兇光,一瞬不瞬地緊盯着玄裝少女的懸空下落之勢,準備施殺手合擊。
二人雖然想得不錯,那知事情又出他們意料之外!玄裝女子在下落離地尚有五六尺之際,雙掌猛然下劈,就借這下劈的反震之力,又已升高八尺,半空中彎腰彈腿,一式“野鶴孤飛”,直向丈外一株參天古樹飛去!待到飛近樹身之時,接着一式“仙女蕩秋千”,兩手微微一分,已自抓住了一根橫枝,緊跟着“雁落平沙”,便已飄然墜地! 玄裝女子這種獨特的輕功身法,不但輕靈快捷,而且姿态美妙,直看得男女兩魔,又是羨妒又是震驚,一時間,竟自目定神疑,許久說不出話來! 二人驚顧愕然的神情,玄裝女子一眼就看透了他們的心思,當下略一沉吟,微笑說道:“我這點輕身縱躍的閃避身法,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本事,你們又何必這樣大驚小怪……” 妙目一瞥冷桂華,接口又道:“看你人倒長得不錯,可惜就是心腸太毒!剛才一下沒打着我,現在還是這副氣唬唬的樣子,教人看了就覺着不舒服,好吧!你既然存心找我打架,我要不陪你玩上兩手,你還以為我真的怕你!不過我話說在前頭,相罵無好口,打架無好手,倘若有個收勢不住,你可别怪我出手太重就是了!” 話到此處,側臉又對紫衣神童說道:“你不妨先作壁上觀,在旁邊看看熱鬧,保險教你瞧得熱烈緊張,精彩至極!假如你有興緻要插進半腳一腿,我也一樣歡迎,不過我想你不會那樣傻!” 這番話講的雖是輕描淡寫,但含意卻是一語雙關,他知道眼前兩個魔頭,各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單打獨鬥,自己縱然不能穩操勝算,但也絕不緻落敗,要是二人連手合擊來對付自己,那可是兇多吉少之事! 當下略一沉吟,蓦然記起冷桂華現身之後,似曾對紫衣神童說過什麼新仇舊恨的話,才知二人聯手對付自己,并不是真正誠意,如若拿話将他們任何一人穩住,便可免除自己的顧慮了! 冷桂華聞言猛地一怔,忖道:“怎地這女娃小小一點年紀,武功固然高得可以,心思也是這般機靈,生怕敵不住自己與紫衣神童的聯手合擊,便想拿話來将他穩住,要是狡計得逞,紫衣神童便會臨陣抽身,這種事情,自己倒真不能不防備一下!” 想到此處,不由望了紫衣神童一眼,見他仍然無動于衷的神色依舊,才自寬心略放,然後冷哼一聲道:“小賤人,任你心機再巧,我看隻怕也是白廢!” 紫衣童子何等人物,玄裝女子與冷桂華說話的含意,那有聽不明白的,但他心中卻有他自己的打算,玄裝女子固然是要除掉,可是冷桂華也不能留着,知道眼前二女隻要有一人存在,就是自己的心腹大患,隻是一時間沒有機會,不敢貿然出手,眼下聽二人這麼一說,不由觸動靈機,心知她們這番拼搏,定然激烈無比,絕不是三招兩式可以分出勝敗的,拼鬥時間一長,真力自然消耗不少,待到二人分出勝敗之後,敗的一方固然是不死即傷,勝的一方也定然精疲力盡,到時自己再以養精蓄銳之身,出手斃敵,豈不是輕而易舉?至于那個蒲姓後生或殺或擄,則更是微不足道了! 但他知道眼前二女,誰也不是省油之燈,尤其冷桂華這一代女魔,更是久經大敵,閱曆豐富的大行家,自己心中所想之事,隻要稍微露點神色,她一眼即可瞧透,是以冷桂華話一落口,立即怒聲向玄裝女子叱道:“女娃兒,看不出你年紀不大,詭謀倒是不小,若你這三言兩語就能把我套住,我幾十年江湖豈不是白跑了?” 說着,擡頭望了望天色,又對冷桂華說道: “現在時候不早了,要動手就快點!這女娃既然把你我全不放在眼下,我們下手盡可不必留情!你那足可冰江凍海的九陰‘神’功,
蒲逸凡卻是看的心驚肉跳,暗裡發急,忖道: “冷桂華武功既高,手段又辣,而且存心把你殺死!這情勢之下,你就是身懷絕世武學,也不能這樣裝模托大,視若無睹;要是對方驟下殺手,你就能保準不為其所傷麼?萬一有個差錯,身罹劫難的固然是你,但是你卻是為了救我,才被人家殺害的呀!這樣一來,豈不是成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麼?……” 想着想着,不禁望着玄裝少女呆呆地出了神,一時間,竟然連那大步向他欺近來的紫衣神童,以及本身此刻所處的險境,都忘記得置諸腦後了! 眼前這一雙少年男女,一個是擡頭望天,神态悠閑,一個是緊張過度,呆着木雞地伫立當地,此時此地,此情此景,瞧在紫衣神童和冷桂華的眼裡,饒他二人均是見多識廣的蓋世魔頭,一時間也自弄得高深莫測,不明所以!因之早已蓄足功勁的厲害殺着,便也不敢貿然出手! 四人兩雙,就這麼捉對兒耗着,誰都滿腹心事,但誰也不願先行出手!眼看半個時辰又已過去,天色已近露曉時分,這種弓滿不發的緊張情形,紫衣神童因心中早有打算,第一個按捺不住,神光一掃冷桂華,大聲喝道:“打鐵趁熱,此時不下手,你還等的什麼?”呼的劈出一掌,向尚在呆呆出神的蒲逸凡擊去! 冷桂華打蛇随棍上,右掌虛在玄裝少女面前一晃,左手疾出如電,運出自己最為拿手的“九陰指”力,點向對方右肩,但唯恐一擊不中,并在兩招齊出之後,右足跟着來了一記“魁星踢鬥!” 要知紫衣神童與冷桂華成名多年,武功奇高,此刻又是蓄勢出手,而且是在對方似不經意之下;尤其冷桂華的兩掌一腳,發時雖有先後,但快得俨如同時,而且招招可實,也招招可虛,完全随着對方閃避架隔的變化情形,虛實兼施交相為用,簡直是神妙無比,威力難測! 那知玄裝少女在這等情形之下,仍是仰首望天,神态悠閑視若無睹,直以冷桂華的掌風、指力,以及踢來的右腳将要同時沾身之際,才自傲然不屑地冷笑一聲,道:“你這連環三式,何足為奇!”也不見她怎樣晃身作勢,嬌軀微微一閃,便自斜出三步,脫出了冷桂華連環三式的威勢之外! 玄裝少婦并在斜出三步地的同時,蓦然雙臂平分,右手驕指點出兩縷勁風,疾襲冷桂華的“丹田”重穴;左掌乘勢拍出一道柔勁,迎向紫衣神童襲擊蒲逸凡的威猛掌風! 玄裝少女閃身避勢,不過刹那之間,而她在這刹那間,“左右開弓”的一招兩式,所擊出的力道卻是剛柔不同。
右手的陽剛指力,正好消去冷桂華的奇寒陰風,左手的柔和暗勁,亦恰好卸掉了紫衣神童的剛猛掌力! 她這一把兩式,不但攻守兼具,而且在時機上也用得恰到好處,本身既避開了冷桂華的淩厲攻勢,又化解了蒲逸凡勢難招架的一掌之危!這等奇奧武學,不但蒲逸凡心生驚愕,就是紫衣神童與冷桂華,也是大感駭異! 紫衣神童與冷桂華心思一樣,知道此刻若不合力将玄裝少女除去,不但眼下之事難了,隻怕今後江湖再大,也難有自己立足之地了! 一念萌生,殺機立起,冷桂華與紫衣神童一交眼色,立即各運功勁,分别向玄裝少女逼來! 蒲逸凡眼見這等情勢,知道二人已存了殺她之心,心中一陣大急,不由脫口罵道:“虧你們還是成了名的前輩人物,對付一個年青女子,居然還要兩個打一個,你們到底知不知羞?” 紫衣神童和冷桂華,俱都是縱橫江湖的一代魔頭,幾曾受過别人的羞辱,但在這等時候,心知小不忍則亂大謀,是以對蒲逸凡的譏刺之言,竟是充耳不聞,當下隻兇狠地瞪了他一眼,仍自神情凝重地緩步向玄裝少女逼去! 玄裝少女聞言卻是格格一聲嬌笑,道:“罵得好,罵得好!本來嘛!他們就是不知羞,要是知羞的話,也不會乘人之危,越火打劫了!” 此話一出,冷桂華與紫農神童就是面皮再厚,涵養工夫再好,也自覺得臉上發熱,怒火難捺,當下同時一聲斷喝:“小賤人,快拿命來!” 二人正待出手之時,蓦見玄裝少女嬌軀一閃,斜退到蒲逸凡身邊,并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交給他,然後說道:“蒲相公,他們那個敢來欺侮你,你就拿這東西對付他,但不到用的時候,切莫輕用!” 話完縱身一個疾躍,又已回到原地,神光左右一掃,向面騰殺氣,目露兇焰的冷桂華和紫衣神童,冷笑一聲道:“姑娘還有要事待辦,懶得和你們在這裡窮耗,你們也不用硬要面子,假充人物,幹脆就兩人一齊上吧!” 言來詞意托大,語帶輕屑,這種目無餘子的口氣,直把二人氣得神色陡變,目呲欲裂! 急怒攻心之下,二人那裡還顧到什麼身份地位,江湖過節;冷桂華雙掌齊揚,紫衣神童兩手猛推,頓見兩股銳風生嘯的排空勁氣,分左右迳向玄裝少女疾襲而至! 好個玄裝少女,膽氣真是壯得可以,在二人含怒出手,左右受敵的情勢之下,居然仍是神色不變,直到二人那足可推嶽撼山的千鈞掌力,業已吹動衣袂之際,才自雙腳尖用力點地,以決得幾乎令人難以看清的騰躍身法,蓦然淩空拔起一丈七八,并在空中嬌聲發話道:“讓你們二人自己先行較量較量,看那個強些我再來收拾那個!” 二人這次挾怒出手,力道何止千鈞,眼看就要擊中玄裝少女,蓦見她騰身躍起,心知要糟,但在這等情勢之下,要想把擊出的力道完全收回,怎樣也無法辦到,無可奈何之中,各自收掌拳臂,飄身疾退! 但饒是二人警覺得早,應變得快,兩股内家真力雖然卸去不少,強猛的鋒端仍自淩空交觸,隻聽蓬然一聲問響,激蕩的潛力渦旋成風,吹飄起一丈開外觀戰的蒲逸凡衣袂!冷桂華與紫衣神童各自打了幾個踉跄,才自拿樁站穩! 二人縱橫江湖,數十年少有敵手,想不到今夜在這荒林之中,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娃兒,戲要得幾乎同時受傷!這等事情,可是出道以來的未有之辱,兩人不由同時目露兇光,一瞬不瞬地緊盯着玄裝少女的懸空下落之勢,準備施殺手合擊。
二人雖然想得不錯,那知事情又出他們意料之外!玄裝女子在下落離地尚有五六尺之際,雙掌猛然下劈,就借這下劈的反震之力,又已升高八尺,半空中彎腰彈腿,一式“野鶴孤飛”,直向丈外一株參天古樹飛去!待到飛近樹身之時,接着一式“仙女蕩秋千”,兩手微微一分,已自抓住了一根橫枝,緊跟着“雁落平沙”,便已飄然墜地! 玄裝女子這種獨特的輕功身法,不但輕靈快捷,而且姿态美妙,直看得男女兩魔,又是羨妒又是震驚,一時間,竟自目定神疑,許久說不出話來! 二人驚顧愕然的神情,玄裝女子一眼就看透了他們的心思,當下略一沉吟,微笑說道:“我這點輕身縱躍的閃避身法,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本事,你們又何必這樣大驚小怪……” 妙目一瞥冷桂華,接口又道:“看你人倒長得不錯,可惜就是心腸太毒!剛才一下沒打着我,現在還是這副氣唬唬的樣子,教人看了就覺着不舒服,好吧!你既然存心找我打架,我要不陪你玩上兩手,你還以為我真的怕你!不過我話說在前頭,相罵無好口,打架無好手,倘若有個收勢不住,你可别怪我出手太重就是了!” 話到此處,側臉又對紫衣神童說道:“你不妨先作壁上觀,在旁邊看看熱鬧,保險教你瞧得熱烈緊張,精彩至極!假如你有興緻要插進半腳一腿,我也一樣歡迎,不過我想你不會那樣傻!” 這番話講的雖是輕描淡寫,但含意卻是一語雙關,他知道眼前兩個魔頭,各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單打獨鬥,自己縱然不能穩操勝算,但也絕不緻落敗,要是二人連手合擊來對付自己,那可是兇多吉少之事! 當下略一沉吟,蓦然記起冷桂華現身之後,似曾對紫衣神童說過什麼新仇舊恨的話,才知二人聯手對付自己,并不是真正誠意,如若拿話将他們任何一人穩住,便可免除自己的顧慮了! 冷桂華聞言猛地一怔,忖道:“怎地這女娃小小一點年紀,武功固然高得可以,心思也是這般機靈,生怕敵不住自己與紫衣神童的聯手合擊,便想拿話來将他穩住,要是狡計得逞,紫衣神童便會臨陣抽身,這種事情,自己倒真不能不防備一下!” 想到此處,不由望了紫衣神童一眼,見他仍然無動于衷的神色依舊,才自寬心略放,然後冷哼一聲道:“小賤人,任你心機再巧,我看隻怕也是白廢!” 紫衣童子何等人物,玄裝女子與冷桂華說話的含意,那有聽不明白的,但他心中卻有他自己的打算,玄裝女子固然是要除掉,可是冷桂華也不能留着,知道眼前二女隻要有一人存在,就是自己的心腹大患,隻是一時間沒有機會,不敢貿然出手,眼下聽二人這麼一說,不由觸動靈機,心知她們這番拼搏,定然激烈無比,絕不是三招兩式可以分出勝敗的,拼鬥時間一長,真力自然消耗不少,待到二人分出勝敗之後,敗的一方固然是不死即傷,勝的一方也定然精疲力盡,到時自己再以養精蓄銳之身,出手斃敵,豈不是輕而易舉?至于那個蒲姓後生或殺或擄,則更是微不足道了! 但他知道眼前二女,誰也不是省油之燈,尤其冷桂華這一代女魔,更是久經大敵,閱曆豐富的大行家,自己心中所想之事,隻要稍微露點神色,她一眼即可瞧透,是以冷桂華話一落口,立即怒聲向玄裝女子叱道:“女娃兒,看不出你年紀不大,詭謀倒是不小,若你這三言兩語就能把我套住,我幾十年江湖豈不是白跑了?” 說着,擡頭望了望天色,又對冷桂華說道: “現在時候不早了,要動手就快點!這女娃既然把你我全不放在眼下,我們下手盡可不必留情!你那足可冰江凍海的九陰‘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