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普陀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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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焉能畏縮不前,隻得硬着頭皮道:“白施主既不見諒,貧僧就隻有放肆。

    ” 無恒老尼突起身道:“掌門人,弟子不才,願代擋此陣。

    ” 無恒老尼入門在先,功力實勝無名一籌,這掌門人之位本應是她的,後因古沛之故,無住聖僧始把掌門之位傳與無名大師。

     因此無名大師對她甚是尊重,言出必從,見她自告奮勇,不好阻攔,隻得道一聲:“師姊小心。

    ” 無恒笑道:“我自省得,掌門人無須多慮。

    ” 白無忌冷傲地看了她一眼,道:“你這是自尋死路,屆時勿怪我心恨手辣。

    ” 無恒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有戒殺之訓,施主何殺機恁甚?” 白無忌不耐地叱道:“老尼婆少說廢話,這一套陳言舊語老夫早就聽得厭了。

    ” 無恒本是性如烈火,能以善言相勸,已是不錯的了,白無忌一再惡語相加,她怎生忍受得住。

     但她究是參佛多年,仍能勉強捺住性子,道:“施主遠來是客,貧尼身居主位,不好僭越,請先動手吧。

    ” 白無忌冷叱一聲,走中宮,踏洪門,“探骊取珠”,右手食中二指并伸,疾點無恒之雙目。

     這雖隻是一招極普通的招式,但由白無忌這等身手人使出來卻是非同凡響,穩準狠辣,淩厲已極。

     無恒見狀,怎敢怠慢,腳下不動,上身疾向右閃,左掌護胸,右掌疾出,徑叩白無忌脈門。

     白無忌不閃不避,俟無恒右掌将近,倏一縮腕,五指如鈎,徑抓無恒右腕。

     白無忌倏覺一股銳利的勁風,直襲向掌心,知道如若不避,掌心必被洞穿,慌不疊地撤臂收腕,心中驚駭不已,暗道: “看不出這老尼婆竟然恁般厲害,不論掌力招式競都勝過無住當年多多,想要勝她,恐非易事呢。

    ” 不由把輕敵之意收起,一攻一守,都謹慎将事。

     無恒倏奮起神威,掌演“天龍八式”,施出“金佛罡”神功,連連進擊。

     白無忌不甘東弱,也展開“冰魄三十六式”,運起“天玄神功”,全力相迎。

     掌風相交,不時發出砰然巨震,揚起滿地塵沙,聲勢好不吓人。

     無恒究屬女身,體質較弱,難耐久戰,千招過後,漸形不敵。

     無名大師看出情形不妙,急聲喝道:“師姊請退!”飛身落入場内。

     白無忌收掌喝道:“無名,你這是什麼意思?” 無名大師道:“訂約之事,乃前任掌門人所為,我現在既身為掌門,自當負起這事的責任,焉能讓他人代勞。

    ” 白無忌點首道:“你這話還有點道理,準備動手吧!” 無名大師搖首道: “白施主已是連鬥兩場,我于此時出手,萬一僥勝,豈不是要被别人笑我以車輪戰法緻勝,實非所願,請與申屠施主一試如何?” 他究是一派掌門,胸襟與衆不同,雖自忖絕非北海雙奇之對手,但是仍然不肯稍占便宜。

     白無忌聞言不禁暗自贊佩他胸懷坦蕩,慨然道:“無名,你勿如此多慮,我萬一敗了,絕不怪你以車綸戰法取勝便是。

    ” 無名大師也就不再客氣,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白施主請小心,貧僧就要放肆了。

    ” 雙掌暗蘊勁力,一招“分雲撥霧”,緩緩推出。

     掌式看起來雖是平淡無奇,内中實暗蘊無邊變化,似實而虛,真假莫測。

     白無忌何等身手,怎會不知厲害,心中陡然一驚,暗道:“隻此一招即可看出他功力火候猶在無恒老尼之上,我切要小心。

    ” 不敢怠慢,也暗運勁于掌,“如封似閉”護住全身。

     無名大師一見他門戶謹嚴,破綻難尋,因而不敢輕進,掌式不變,身子卻向白無忌身後轉去。

     白無忌雙目緊緊地注視着無名大師的身形,腳下略移,随着轉動,絲毫不懈。

     在旁觀戰的人心情逐漸緊張起來,因為愈是高手對敵愈不肯輕易出招,以免失手被敵占去先機,但隻要一出手就是厲害無比,如非功力相當,便要立判生死。

     白無忌右肩略一晃動,似要出招,但無名大師門戶也是謹嚴的很,找不出破綻來,隻得又恢複原狀。

     就在就頃刻之間,左方門戶不由現出破綻來,無名大師乘機進掌,“手揮五弦”,猛掃白無忌左肋。

     白無忌上身不動,腳下卻如行雲流水一般向後移出一尺,恰恰避過無名大師攻來右掌後,“抽刀斷水”,左掌迅疾地劈下。

     無名大師一掌落空,右臂已在白無忌掌風籠罩之下,知道如不撤招,這條右臂就算是賣給人家了。

     疾展馭氣淩虛身法,向後倒退三尺。

     腳下并不停留,足尖方一沾地,就再行躍起,飄身而前,“雲龍探爪”,左掌護胸,右掌直搗白無忌前胸。

     白無忌笑呼一聲:“來得好!” 左掌從肋下翻出,五指如鈎,疾拿無名大師手腕。

     無名大師置諸不理,護胸的左掌迅疾推出,擊向白無忌右肩。

     這一招使得着實厲害,白無忌如果不理無名左掌,專拿右腕的話,右肩難免要被無名大師擊中,但如閃身退避,又要失去先機。

     換了别人,恐這一招之内非受制不可。

     但白無忌何許人也,昔年能與申屠剛以北海雙奇之名,威震江湖,武功自有其獨到之處,雖在極端不利的情況之下,仍能出奇制勝。

     就在無名大師指尖将要觸及右肩之時,白無忌體内倏然軋軋連響,下身不動,上身後移近尺。

     本來拿向無名大師右腕的左掌,竟向無名大師的左腕上拿來。

     無名大師實在沒想到白無忌竟會使出這樣古怪的招式來,一心以為必得,掌式不由用老,再想撤掌已是不及。

     他本來武功已非小可,自接任掌門之後,為了今日之事,更是戰戰兢兢,十八年來未曾下山一步,終日刻苦練功,功力更是精進,因此招式雖已用老,仍能及時補救。

     倏進步欺身,左肘猛向白無忌撞去。

     白無忌左掌方搭上無名大師左腕,右肩已被無名大師撞上,馬步一浮,手上再也使不出勁來,無名大師左掌乃能輕易地滑出。

     二人分開後,互視一眼,均暗自贊佩對方的武功造詣不已。

     有頃,白無忌又揮掌撲上。

     這次打得不像上次那麼緩慢,而是疾風暴雨也似,兩人糾作一團,身形難辨。

     場中蓦然發出一聲砰然大震,兩條人影由合而分。

     無名大師胸前的僧衣裂開了一大幅,隐隐有鮮血滲出,白無忌這邊整幅衣袖也被撕破,露出瑩白似玉的肌膚來。

     無名大師想了一下,面色倏轉蒼白,俯身向西方拜倒,道: “曆代宗師在上,弟子無能,緻禅宗門戶自我而斬,實屬罪孽深重,尚祈佛祖慈悲見諒。

    ” 原來他适才雖也撕裂了白無忌的衣袖,但在時間上卻遲了一些,要算輸了半招,他乃掌門身份,焉能賴賬不認。

     無名大師緩緩起立,堅毅地道:“昙摩,你去鳴鐘,召集全山僧侶。

    ” 昙摩遵命而去。

     無名大師又道:“莽頭陀,你非我門中人,不必同死,去吧。

    ” 莽頭陀沉吟了一下,目中倏現奇光,堅毅地道:“我已在佛祖前誓言必以身殉禅宗,焉能背誓,掌門人,我先去了。

    ” 語聲未完,手中的方便鏟舉起,向自己的天靈蓋擊下。

     無名大師欲救無從,眼看莽頭陀就要喪身鏟下,不由連聲念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這時,山徑上蓦有人驚呼道:“莽頭陀,不可。

    ” 一條人影直如天馬行空般,淩空而至,陡一伸手,輕而易舉地就把方便鏟搶去,挽回了莽頭陀的性命。

     場中諸人不禁同時瞿然驚視,始知是私逃下山年餘的古沛突然出來。

     原來古沛在天龍禅功練成之後,把智旭大師所遺錦囊找開,但見裡面有一紙條,寫着道: “我于定中參悟,得知禅宗在今年夏間将有一場劫難,非你莫能挽救,見字即返普陀,以免延誤。

     為恐你先知道後,急于求功,欲速不達,天龍禅功難成,故不先行告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