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裡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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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薄如蟬翼的黑色翼片,伸縮不已,心下倏然一動,“翼人公冶良……這人,我好像聽說過。

    ” 正值他尋思之際,又聽那鸠面老者翼人公冶良一聲陰陰冷笑,戟指無名和尚道: “無名,你既不開口,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蓦地裡,但見他兩肋黑翼齊張,雙臂齊伸,十指為爪,隔空對無名和尚抓去! 補鍋怪人馬三魁見公冶良出手,心道: “這翼人氣派洶洶,想來必有過人之處,咱家且先見識見識這聞所未聞的‘五陰柔氣’有多大的陣勢。

    ” 無名和尚見公冶良出手,喃喃宣了一聲佛号,依然閉目合十,結伽盤坐,但從神态之間,卻看出他正以自身深厚的佛家修為,全力抵禦着。

     一盞熱茶功夫過去,馬三魁看出這翼人公冶良的攻勢漸漸弛怠,而無名和尚也全身微顫,面露痛楚之色。

     蓦地,又聞翼人公冶良一聲疾喝,隻見他身形微微一挺,雙掌十指,倏而暴伸,向前送去。

     無名和尚也陡地面皮一顫,雙目圓睜,雖然保持着盤坐的姿勢,但身子卻自坐下的蒲團之上,筆直冒起,淩空三尺。

     馬三魁看出無名和尚面色由紅轉紫,身子抖戰得更為急劇,那翼人公冶良的喘息之聲,電陣陣可聞,當下心頭一懔:“這兩人終必兩敗俱傷,到那時,無名一傷,我這懷中扣在黑鍋裡的娃子,可就沒命了!” 轉念及此,不由一躍丈餘,縱落無名和尚身前,大喝一聲:“朋友,俺補鍋佬領教領教你的‘五陰柔氣’!” 當下氣貫百駭,封護全身要穴,胸前黑鍋一挺,迎将上去。

     翼人公冶良先見無名和尚騰身而起,就知對方即将傷在自己手下。

     這等緊要關頭,補鍋怪人突然挺身而出,如何不怒,暴喝聲裡,十指加勁,“五陰柔氣”潛勁,盡數發出! 但聽馬三魁一陣怪笑,喝一聲:“朋友,上勁兒,俺接着啦!”雙臂猛地一圈,兩股渾厚剛猛的狂飙,交相打出! 隻聽一聲沉如郁雷的悶響,雙方各覺心頭一震,馬三魁陡然想起覆在胸口黑鍋裡的孩子,疾然地身形倒射,縱退丈餘! 翼人公冶良也覺與對方内力一接之下,熱浪透衣而入,心知對方所練,正是跟自己“五陰柔氣”相克的“純陽罡氣”,不待判出高下,也倏然束身後退。

     兩人心中同是一聲暗叫:“這厮好厚的功力!” 相持一刻,翼人公冶良鳥眼中精芒暴射,晃身邁前數步,開口說道: “朋友果然高明,公冶良還要領教!” 補鍋怪人馬三魁呵呵一笑,拱了拱拳,笑道: “過獎,過獎,朋友你那手‘五陰柔氣’,馬三魁佩服得緊,朋友願意賜教,真是榮幸之至,不過……” 他說着,卻将那胸口的黑鍋解了下來,自懷中抱出那襁褓之子。

     轉身來至無名和尚之前,嘻嘻笑道: “和尚,這小惹厭放在懷裡累贅得很,你且替我抱上一刻……” 也不待無名和尚答話,雙手抱着那孩子,輕輕放在他盤着的雙膝之上。

     無名和尚睜眼仔細望了望那孩子,忽地面色微變,眉峰倏聚,喃喃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補鍋怪人馬三魁面色一整,肅穆地說道: “和尚,你也看出來了嗎?……如果不為了這小娃子,俺還真不願意千裡跋涉來尋你哩!” 翼人公冶良在一邊看的真切,不由心頭升起一陣愧疚之感:“我自認仗以争雄武林的‘五陰柔氣’,竟連他懷中的嬰兒,都奈何不得……” 其實,他哪裡知道,馬三魁這口黑鍋,乃是采萬年海心寒鐵鑄就,不要說是内家罡氣之力,就是武林中有數的幾把寶刃名劍,都不能損傷分毫! 補鍋怪人馬三魁,将懷中孩子交給無名和尚之後,轉身笑道: “朋友,馬三魁恭候賜教啦!” 翼人公冶良摒除雜念,也笑着道了聲:“馬兄客氣啦,請!請!” 說畢,雙掌一縮,收在胸肋之間,含笑注視對方,他們這時雖面含笑容,實則外弛内張,正以全神注視對方,不敢稍有松懈。

     當下兩人活開步眼,各将多年性命交修的功力,凝提于雙掌之上.相隔丈許之地,緩緩移動。

     這二人隻因适才已比一陣内勁,雙方功力深淺,可說略有所知,高手交鋒,輕易不肯出手,但出手之間,往往聲勢恫人,而勝負立判。

    相持了一刻,蓦聞翼人公冶良一聲喝叱,雙掌十指快疾無比地向前平推,縷縷“五陰柔氣”潛勁,霍然自指尖透出。

     無形無聲地逼攻馬三魁丹田緻命之所。

     補鍋怪人馬三魁豈是易與之輩,待得公冶良十指平推而出,左手握定黑鍋之耳,倏地往丹田處一覆。

     右掌猛揮,帶起一陣至剛至猛的驚風狂飙,欺身前迫,還攻公冶良胸肋之間。

     這二人出手功夫,正是一陰一陽,一柔一剛,但卻不像第一次過手那般硬封硬拆,乃是照呼了對方的要害之地。

     俗話說得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他們兩人這一出手,雙方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