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奇遇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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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啦!” 公孫元波道:“在下在此恭聽。

    ” 那陣聲音道:“我瞧你是個有勇有謀的人,何以眉宇之間帶有一層決絕兇戾之氣?” 公孫元波一怔,道:“前輩這話怎說?” 那陣聲音道:“你眉宇間的神色,就生像是打算自殺的人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公孫元波“啊”了一聲,道:“前輩的法眼真有洞矚天地、明察幽冥之能,在下的确有自絕之意。

    ” 那陣聲音道:“這就奇了。

    以你的機智和勇敢性格,怎會走上自絕之路?” 公孫元波道:“當然是被人相逼的啦!” 那陣聲音道:“這話若不是出自你口中,我真不敢相信呢!這世上居然有人能逼得你泛起自殺之念麼?” 公孫元波苦笑一下,道:“假如前輩你繼續困住在下,在下無法脫身,時間一久,也會自殺的!” 那陣聲音道:“胡說!我就算把你困上一年半載,你這個人也是不會自殺的。

    ” 公孫元坡道:“在下若在從前,自然不肯自殺,但現在形勢不同,很可能會自殺,隻不知前輩信是不信?” 那陣聲音道:“是什麼形勢逼得你變得英雄氣短起來,老實說,我的确不大相信。

    ” 公孫元波心念轉動,忖道:“此人神秘莫測,同時單就武功來說,這等潛蹤傳聲的神通,大概已是宇内無雙的了!我何不設法求他相助,殺死所有想加害東宮太子的權閹和廠、衛的高手?” 第一步他先得知道這人究竟是誰,第二步則查明他對自己有什麼企圖。

    然後才談得到求人家相助。

     但這個“人”隻聞其聲,不見其形,唯一的線索就是手中的這支繡有骷髅頭的小黑旗。

     公孫元波終究是出道未久的人,見聞有限,把手中的黑旗看了又看,仍然不知來曆。

    隻發現那一尺左右的細旗杆,可以套縮成三寸左右,他迅即把黑旗攫起,收入囊中。

     那陣聲音傳入耳中,“轟轟洪洪”,道:“哈……哈……此是我昔年信物,有~段時間已不曾在江湖上出現了。

    ” 公孫元波道:“在下早已知道了。

    ” “你知道?”那陣聲音說道,“不要吹牛,我這件信物在江湖上出現時,不要說你,連你師父大概也未曾出世。

    ” 公孫元波道:“你如果聽在下解釋,就不會以為在下吹牛百。

    正因為我不認得前輩這件信物,所以猜想一定是近年罕得出現于江湖……,,“哦!這話有理。

    ” 公孫元波趕快接下去道:“在下是後生小子,不識前輩信物來曆,将來有人談起,甚失面子,請問前輩這件信物一向怎樣叫法?” “這是玄天古戰場森羅宮信物,世稱黑旗令。

    令到之處,逃得快的赦命,逃得慢的處死,有敢跨越此令的人,要死兩次。

    ” “在下孤陋寡聞,實是不明白一個人怎樣會死兩次?” “哈……哈……一個人自然隻死一次,但兩個人豈不是就可以死兩次?” “這就對了,不過假如這個人無親無故,了然一身,這便如何是好?” “本宮之内,盡有~些玩意兒,當真可以教人死上兩趟。

    你最好相信我的話。

    ” 公孫元波向空中拱拱手,道:“多謝前輩指教。

    這樣說來,在下今日非死不可啦!” “是又怎樣?” “若是定必如此,’”公孫元波從容應遵,“在下便打算揀個地方,與前輩決一死戰!” 他說完這話,竟然聽不到回答,不覺大為驚奇起來。

    等了一下,忍不住高聲道:“前輩,你可聽見在下的話沒有?在下剛才說,打算揀一個地方……” 數大外的樹木後突然躍出兩條人影,都是四十餘歲的壯年人,身披長衫,一個拿着鋼鞭,一個拿着長劍,迅速外來。

     公孫元波一眼瞥見,已認出這兩人都穿着東廠外出便服,更不遲疑,掏出了那支“玄天古戰場森羅宮信物黑旗令”,拉長了旗杆,抖手打出。

     這支三角形黑旗插在地上,陽光照耀下拖出~道黑影,恰像一條界線劃過路面。

    這本是剛才黑旗令主人用過的手法,這條影子大概就是等如那面黑旗一般,凡是跨越之人,須死兩次。

     那兩人已跨越黑旗令的影子,左邊提劍的人厲聲道:“公孫元波,你剛才跟誰說話?” 人随聲到,長劍抖刺,風聲勁厲,顯然打算一劍刺倒他,根本沒有跟他說話的意圖。

     公孫元波身子微微向左方一歪,突然反向右邊竄去。

    眼角可就瞥見那個拿鞭的人果然中計,向他右邊沖撲,空出了左邊。

     提劍的人嘿嘿冷笑,回身疾撲,一面說道:“公孫元波,你果然詭計百出,可惜你今日已落在天羅地網之中,決計逃不出了。

    ” 此人話聲滔滔不絕,手中之劍也是招發如風,向公孫元波連連攻擊…… 公孫元波閃避了四五招,被持鞭之八一夾,已不能閃逃,隻好揮緬刀應戰。

     一時劍影刀光,漫空匝地,加上三人的叱喝聲、金鐵交鳴之聲,戰況顯然萬分激烈。

     公孫元波連打量敵人的時間都沒有,這是因為這兩個東廠高手武功強得出奇之故。

     二十招不到,公孫元波已經感到喘不過氣來,百忙中偷狠打量一下這兩個強敵,隻見他們面目冷漠,沒有表情,也沒有什麼特征。

     這兩人的武功招數,實在值得一提。

    那支長劍輕靈翔動,綿綿密密,乃是正宗的内家劍法。

    那條鋼鞭風聲震耳,每一鞭都挾着沉重如山的力追,大有金華祁家神鞭風味。

     數丈外忽然傳來一聲長嘯,嘯聲劃空飛來,一條人影飒然落在大道上。

     公孫元波不必用眼瞧他也能夠知道來人決計不是那個“人”,因為那“人”實在是深不可測的人物,所以他出現之際,反而不會有這般顯赫的聲勢。

     最後出現的人一開口,果實證實了公孫元波的想法。

    隻聽他喝道:“公孫元波,這一次你逃得掉的話,本大人的薛字倒轉過來寫!” 公孫元波心頭一凜,心想既然錦衣衛統領薛四爺親自趕到,則對方“天羅地網”之言,果然不是誇口。

     他至此反而雄心一振,殺機填膺,忖道:“反正我無法解救太子之難,今日借這最後機會,好歹也殺死他一兩個,總算撈回一點本錢……” 薛四爺又喝道:“畢大人,關大人,這公孫元波不比普通犯人,故此兩位不可避嫌退下,務請同心協力,将他當場擒殺!” 淩厲進攻着公孫元波的兩人先後應了。

    公孫元波從他們的應聲中,得知使劍的是畢大人,使鞭的是關大人。

     但見他手中緬刀威勢陡增,精芒暴漲,恰是在那畢、關二人應聲之時,搶到了一點點先手。

     畢、關二人被他~連四五刀,殺得步步後退。

    這種突然的變化,使得這兩個久經大敵的東廠高手,也不由得心頭震驚不已。

     薛四爺怒叱~聲:“大膽叛逆,還敢逞兇拒捕!”叱聲中飛身撲入戰圈,雙掌箕張如鈎,忽鎖忽拿,使出一路奇異精妙世所罕見的大擒拿手法。

     假如他遲一步插手,公孫元波至少可以收拾下畢、關兩人之中的一個,現在這瞬息時機已經消逝,他雖是兇悍如獅虎,招招奮不顧身,但處處受到牽制,每一刀都沒有法子使盡威勢。

     “有力難施”的确是人生之中一大痛苦,尤其是他滿身的力量越來越無法發出,隻驚得他那顆心都快要炸了…… 薛四爺嘿嘿冷笑,雙手一緊,運掌如風,十隻指影總不離公孫元波手中的緬刀,一望而知他随時随地都可能攫下敵人的緬刀。

     在一叢樹木後面,緩緩地走出~個人,隻見他身軀胖大,一襲绫緞質料的長衫十分适體,所以看起來不覺臃腫,不過他的面龐卻特别寬闊肥大。

     遠遠望去,這個突然從樹木後面走出來的人,除了頭上沒有突出來的肉瘤之外,簡直宛如畫中的南極仙翁,兩道長達五六寸的白眉輕輕飄拂。

     他的動作很徐緩,可是才跨一步,就到了戰圈切近。

     薛四爺一眼瞥見,況聲道:“來的是哪~方的朋友?” 他已問得很客氣,以他的身份,被稱為“朋友”之人,都應該有受寵若驚之感。

     隻是這個仙翁似的“人”,隻淡淡笑一下,不予置理。

     姓畢的東廠高手立刻喝道:“喂!老兄你再不回答,那就罪同叛逆欽犯,~體誅殺,那時悔之晚矣!” 那“人”仍然不作聲。

    隻是他這麼一打擾,公孫元彼得到喘一口氣的機會,立刻沒有那麼危險了。

     戰圈中分出一道人影,落在那“人”身前,正是東廠的畢大人。

     他長劍指住對方鼻尖,冷冷道:“好,你不回答麼?” 隻見對方面龐上兩道雪白的眉毛無風自動,搖拂了幾下。

     畢大人心頭一凜,忖道:“如果他的其氣内力已可以貫注到毛發末梢,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事了。

    ” 念頭才掠過心頭,隻聽那肥頭大面的胖老人哈哈一笑,道:“好小輩,連玄天古戰場森羅它的信物黑旗令也不知道,及至老夫現身,也不趕緊叩頭求饒。

    好個沒見識的奴才,老夫若讓你逃出掌心,就算我幾十年前的老招牌砸啦!” 他聲音清如骛鳳,甚至還帶一點稚嫩味道,若是不見其人。

    隻聞其聲,定必以為是個年輕人。

     畢大人獰笑一聲,可是色厲内茬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他長劍貫注功力,擺開“迎風戶半開”的架式,可攻可守,以觀後變。

     肥頭大面的胖老人微哼一聲,道:“拿了把破劍,也敢在此耀武揚威!待老夫毀了你的吃飯家夥,瞧你叫化子沒蛇耍了之後,便又怎生模樣?” 畢大人自家也感到奇怪的是他應該發怒的時候,卻好像平生從未發過怒似的,忘了怎樣才是生氣的樣子。

     薛四爺厲聲喝道:“畢大人,你怎麼啦?” 喝聲中,但見那肥頭大面的胖老人一隻肥白豐胞的手掌,已堪堪搭上畢大人手中之劍了。

     畢大人如夢方醒,劍勢一沉,心中罵道:“我敢是昏了頭見了鬼,連敵人的手掌抓到劍上,也不會閃讓!” 偏偏敵人那隻胖手仍然罩住他的劍刀,你沉地沉,你左他左,你有他有,反正跟定了他手中之劍。

     畢大人急得龇牙咧嘴,猛可一仰身,長劍向後面一輪,心想:“這回看你老小子的手還跟得過來嗎?” 念頭尚未轉完,那頭肥大面胖老人呵呵一笑,“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腆起來的肚子上。

     畢大人又是一陣龇牙咧嘴,不過這回他是痛得如此,兼且心中滿是後悔懊惱。

    因為他門戶大開,還腆了肚子,白白叫對方打一巴掌,比起不懂武功之人還要離譜。

     肥頭大面胖老人道:“喂!小畢,這回你撅屁股,等老夫踢一腳看看……” 畢大人“唰”的一劍劃去,劍光似電,心中大罵:“他媽的老小子混球王八蛋!”口中卻不知怎地不敢喝叫出聲。

     這~劍劃去,精芒電掃,淩厲之極。

     肥頭大面胖者人胖胖手掌一探,綽住這道劍光。

    那麼鋒快的劍刃,就是奈何不了他五隻手指。

     “嘿!嘿!”胖老人冷笑兩聲,“狐狸尾巴終究要露出來的,這一招‘劃破春衫’,跟那‘割袍斷義’的兇戾招數,形似而神非,分明是武當派正宗内家劍法……” 畢大人那柄劍動彈不得,但論起震驚程度,還不及對方剖理拆微地說出他的劍法來曆更使他凜駭些。

     要知他雖是出身武當,但從開始時就處心積慮地遮掩起武功來曆,煞費了一番苦心,十餘年來,大小百餘戰,還無人能窺破他的武功路數,甚至連自己人在内亦不例外。

    然而這個胖老人神奇莫測,處處透出十分驚人,僅僅~招,就把他的底牌給翻出來,叫他如何不驚? 在心慌意亂中,他猛力一掙,忽覺劍上~松,接着一股力道壓上劍身,他登時轉風車股疾旋一匝半,恰好是屁股向着敵人,還當真是微微撅起。

     胖者人呵呵笑聲中,一腳踢中這個擺好姿勢的屁股。

    畢大人向前一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