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寺内鬥智

關燈
定跟随着你們的。

     進一步推測,這一艘巨船亦不是大小姐私有之物了。

    ” 紫雲瞠目道:“一句話你就猜出這麼多的事情,我們隻好不跟你講話啦!” 公孫元波笑道:“你們辦不到呀!試問如果不跟我講話,又如何能從我口中得到大小姐想知道的答案呢?” 丹楓忙道:“我們少跟他陽喀,趕快請他入箱,免得出事。

    ” 公孫元波皺眉苦笑道:“别這麼快行不行?我才吃飽,便要我屈在那密不透風的棺材裡。

    ” 丹楓道:“不行,跟你在一起,我們的風險太大了。

    ” “我不說話就是了,行不行?” 紫雲搖頭道:“丹楓說得對,你還是屈駕進箱裡去吧!” 公孫元波無可奈何地起來,走到箱邊。

     紫雲把箱門掀起,他便自行躺着移入去,接着箱門關起,還有插闩落在自中微響。

     他從縫隙中望出去,但見紫雲和丹楓把幾上的殘飯剩肴收拾好,走出艙外。

     天色尚早,不是行動的時候,所以他極力抑制逃走的沖動,想道:“大小姐的确是才智蓋世之人,所提的問題,平凡得教人無可推測。

    唉!這大名城人煙稠密,我随便在哪兒都能藏上一夜而不緻被敵方搜出。

    這是很明顯的道理,她自是曉得,但為何還要問我是不是藏在城中?” 這個問題,一直到黃昏時,尚未獲得答案。

    而這時船身突然晃搖震動,外面也傳來種種啥喝之聲,一聽而知是巨妨起航,水手們用氣力時的呼叫聲。

     公孫元波心中大喜,忖道:“隻要此船開行,加上夜色,我定可逃生無疑了。

    ” 好不容易才熬到天色全黑,公孫元波下了決心;一掌按在箱門上,暗運内力一震,微響一聲,插闩已斷。

     他迅即滾出,先躍到門邊,側耳傾聽,外面雖有腳步之聲,卻不是向這邊行來。

    他回身一躍,落在窗下,當即把窗戶略略推開一點,向外窺看。

     冷風從窗縫賭飓灌入來。

    公孫元波嗅到冷風的氣味,便已曉得此船已經在河中駛行,而目光到處,也恰好看到遠處的滿城燈火隐約閃耀。

    那是大名城,相櫃已經十餘裡之遙了。

     公孫元波估計一下形勢,更不怠慢,穩快地推開門窗,人已蹿了出去,像一支箭般向水面疾射。

     當他身形投入水中之時,隻發出很小的聲音,亦不曾濺起水花。

    可見得他的水上功夫相當高明。

     巨炕上沒有一點動靜,顯然公孫元波滑溜敏快的動作未被發現,不過在振頂上懸挂着的一盞紅燈,忽然轉變為黃色,并且似乎被江風吹得直晃起來。

    但大體上來說,不論是船上也好,岸上也好,都沒有一點異狀。

     公孫元波在水底潛泅,一口氣就出去了四五丈,這才冒上水面換氣,同時查看四下動靜。

     冰冷刺骨的河水使他感到麻木,奇寒難當。

    公孫元波連忙運一口真氣透過丹田,激起三昧真火,頓時驅寒逐冷,四肢百骸均有暖意。

     如是普通的人,在這等奇寒極凍的河水中泡上一下,非得立時凍僵不可。

    公孫元波雖是可以運功禦寒,但仍然不能持久。

     到得岸邊,回頭望去,但見那艘巨航順流而去,已經又駛行了半箭之遙。

     他安心地舒一口氣,但覺這一下恢複自由,簡直像做夢一般,容易得叫人難以置信。

     在黑暗中,這個英俊的青年抖肩笑了一下,忖道:“我的運氣向來不錯,雖是瀕臨死亡邊緣,仍然讓我躲過大劫。

    哈!大小姐你一定想不到吧?” 此時夜風吹拂過他濕透了的身子,使他機伶伶地打個冷戰,連忙暫時收起滿心得意欣喜之情,放開腳步,向前奔去。

     他必須借奔跑以使身體發熱,抵禦陣陣刺骨的奇寒。

    同時也順便找一處人家,看看能不能借到衣服替換。

     對于大小姐追上來的可能性,公孫元波認為微之又微。

    因為船隻一直在行駛,又是在河中心,是以兩岸的任何地點都可以着陸,完全無法估測。

    不過他飽受訓練,對此仍然不敢大意,依然機警地時時留意後面的動靜。

     大約奔出十餘裡,到了一處村莊。

    但見此在倒也人煙稠密,大約在千戶以上。

    高大寬敞的屋宅,竟有數十家之多。

    可見得此村相當富裕,或是出過不少顯貴人物,方有這許多高大的第宅。

     公孫元波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尚有燈光的,過去拍門。

    果然有人來應,并且如他之願,給他換了衣服,供他宿處。

     這等情形并不希奇,不論是素封大戶,抑是小康之家,都會時時行個方便,收留過路之人。

     公孫元波略略睡了一覺,天明時向主人家道謝辭别之後,便匆匆上路。

     他去得很急,中午時分已趕到巨鹿。

    在巨鹿打過尖,便躲在茅廁中,把靴邊的皮面撕開,從夾層中取出一張銀票。

    之後,他到街上找到一家銀莊,兌換銀兩以及幾張面額較小的銀票,就趕到騾馬行去選購坐騎。

     要知他雖是身懷武功,練就了陸地飛騰之術,腳程甚快,但這等趕路功夫,隻有在晚上施展才行。

    如是大白天一路飛奔,自是惹得行旅側目,這麼一來,消息将很快被大小姐手下打聽到,所以他想趕路,隻好借重腳力。

     當下策騎急駛,所取的方向正是直指京師。

    饒是他身強力壯,擅長趕路,但也費了兩天之久,才抵達京師。

    那匹牲口,已經顯出筋疲力竭的樣子。

     公孫元波讓它緩緩而行,轉到宣武門外大街,在一家專賣香燭紙馬的店鋪門口停住。

     店内出來一名夥計,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接過緩繩,一面牽馬行開,一面道:“林老爹在裡面。

    ” 公孫元波急急跨入店内。

    櫃台内有個老人,推開手中的算盤,擡頭望着這個青年人,含笑道:“你來得甚快,杜平才到了不夠一個時辰。

    ” 公孫元波瞧着這個紅光滿面的老人,急急問道:“林老爹,杜平在哪兒?” 林老爹發出和藹可親的笑聲,道:“杜乎在後面胡同的木樓上休息。

    元波你别急,他一路上很平安,沒有一點問題。

    我們早已仔細盤問過了。

    ” 公孫元波透一口大氣,寬慰地道:“那就好了,我先找他談談,回頭再來陪您。

    ” 林老爹揮手道:“好,好,你去吧!” 公孫元波馬上回身出店。

    林老爹的面色突然變得很嚴肅,慈祥的眼睛射出銳利智慧的光芒。

     他尋思了一下,便離開櫃台,走到後進的一個房間内。

    那兒有兩個中年人正在談話,見林老爹進來,都趕快起來,态度十分恭敬。

     林老爹道:“你們從暗門出去。

    王義你到後面胡同去,公孫元波剛剛趕到,正前去找杜平,你的任務是盯着他。

    ”王義面上浮起迷惑之色,道:“公孫元波也會有問題麼?” “他本人沒有問題。

    ”林老爹嚴肅地道,“但我瞧他匆速惶急,必有事故。

    要你盯着他,是瞧瞧有沒有人跟蹤他。

    ” 王義這才惶然地“哦”了一聲,道:“晚輩曉得啦!” 林老爹轉眼向另外那個中年人道:“陸誠你盯着我,看看什麼人會跟蹤我,此後你就暗暗踉定他,一面設法保持聯絡,以便我及時傳達行動的命令。

    ” 陸誠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立即與王義一同出去。

     林老爹回到店中,手中已多了一個小包袱,吩咐過夥計看守店鋪之後,便走出街上,轉向東行。

     他一直走到西珠市口,購買了一些物事,便回頭返店,一路上全不左顧右盼。

     回到店内,他也不走入後進,就在櫃台内坐着,劈劈啪啪地打起算盤,繼續做賬。

     購買香燭紙馬的客人,絡繹不斷。

    林老爹身子不動,嘴巴不張,就已完全知道外間進行得十分緊張的行動。

     原來有些購物的客人,乃是他的傳信使者,這些客人隻需購去某些東西,就代表某種意思。

    故此林老爹已知道王義和陸誠兩人都有所發現。

    這些消息使林老爹大為驚心,連忙發出秘密命令,展開各種行動。

     公孫元波獨自奔入後面街上的一條胡同内,曾經在弄口停了一陣,查看有沒有人跟蹤。

     但他此舉,不過是訓練時的一條安全規則,他不得不這樣做,在他心中,卻認為不會有人跟着他,所以他并沒有十分仔細地察看,隻虛應故事地等了一陣,便回身奔去,走到一扇後園門口,伸手一推,那木門應手而開。

     在園内靠右方有一座木樓,外形相當古舊了,但在婆婆樹影中卻有一種恬靜甯溢的氣氛,使人願意進去坐坐。

     公孫元波才走到樓下,上面有一個人探頭出欄杆外,向下瞧看,并且叫道:“啊呀!元波你怎的也來了?” 公孫元波道:“杜平,你沒有睡着?” “誰說沒有睡着?但你開門之時,這兒的警鈴大作,我還不能起來嗎?” 他的話雖然含有埋怨意思,但口氣卻歡喜而親切。

     公孫元波很快走上樓去,”一屁股坐在厚暖的椅子中,長長吐一口氣,道:“我真是累壞啦!” 杜平驚訝地問道:“你也像我一樣趕路麼?” 發問的人,年約二十五六歲,年輕貌美的面龐上,有一股堅毅的味道。

    可見得他年事雖輕,但經曆的事情已經不少,磨練得很成熟。

     公孫元波道:“我真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出魔手,能夠與你再見到面。

    對方可能就是東廠三大高手之一的無情仙子冷于秋,但又可能不是。

    因為不論是外人或是她的侍牌,都稱她為‘大小姐’,所以聽起來又不像是無情仙子冷于秋呢!” 他扼要地把經過情形大約說了一說。

    談到受誘前來船上以緻遇害的夥伴,他的聲音中流露無限悲憤。

     最後杜平問道:“你何以會猜到她是無情仙子冷于秋呢?” 公孫元波道:“她手段冷酷毒辣,而又高明無比。

    錯非是東廠内的三大高手之一,難道還有别人這麼厲害?” 杜平道:“好吧!你先洗個臉,我找套衣服給你換上,咱們慢慢研究。

    ” 公孫元波很贊成這個提議,當即打水梳洗過,又換了一管幹淨合身的衣服,頓時精神煥發,與早先真是判若兩人。

    尤其是他此刻換上的是剪裁俱佳、花式大方的流行服裝,就像時下一些貴族公子們一般,單看外表,誰也夢想不到他并非席豐履厚的纨绔子弟,而是日日冒生命之險、從事秘密工作的年輕高手。

     公孫元波道:“你一路上沒有發現什麼吧?” “沒有。

    ”杜平愉快地道,“雖然疲累些,但一切順利。

    回頭我們一道去輕松一下,如何?” 公孫元波道:“你把東西交妥了麼廣杜平道:“你要我把假的一份交給林老爹,真的一件放在第二号信箱,對不對?” “是呀!你放了沒有?” 杜平道:“我才到達不久,還沒有時間出去。

    ” 公孫元波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