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龍豎指破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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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她,面上掠過迷惑之色,迅即又浮上微笑,伸f要來攙地珠兒吃一驚,蘭花似的手指拂向他手腕脈門。

     那公子幕然翻掌張指,一把抓住她的手,整隻玉掌被他握住。

     她急運真力,想掙脫他掌握,哪知力量一用,血道上心,眼前一隻,搖搖欲墜,那公子搶近半步,攔腰把她抱住。

     珠兒迷糊中至拿一揮,抽了那公子一嘴巴,卻随即失去知覺。

     少年公子露出怒容,哼了一聲,忽見她四肢軟垂,撲倒在他懷中,如雲的秀發,拂過他的鼻尖,使他有點癢癢的感覺。

    當下脾氣發作不出,稍為遲疑一下,抱着珠兒軟綿綿而極豐滿的身軀,走進房内。

     過了不知多久,珠兒悠然醒來,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躺在花團錦簇的繡床中,身上蓋着一床輕裝,又溫暖又柔軟,十分舒服。

     她轉側一下,覺得胸口隐隐作疼,不禁微呻一聲。

    一個人款擺走過來,原來是那少年公子,隻見他輕裘緩帶,頭上戴着一頂貂皮帽,帽前綴着一方白脂美玉,色彩鮮明;襯托出他一種雍容華貴氣度。

     少年公子道:“姑娘切勿動彈,你身負重傷,雖然有我的靈藥和正長白山秒參提住元氣,卻也需許多日才能痊愈——”他溫和地笑一下,又道:“你不必告訴我姓名來曆,我卻可以告訴你。

    我的名字是德榮,這座履賢精舍,是我居住的地方,你可放心養傷!” 珠兒睜大那雙澄澈的眼睛,盯住他說不出話。

    那公子輕輕擊掌,一個丫環走進來。

    德榮道:“這使女名喚素秋,我命她特别服侍你,娘,将來再賞你!” 德榮說完話,再含笑向珠兒點點頭,轉身自去。

    履聲囊囊,不久去得遠了。

     珠兒愣了很久,擡眼見素秋立在床沿邊,便問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德榮——他是誰?” 素秋底“姑娘不知道麼?這兒是裕王府呀,那位是德貝勒爺珠兒哦了一聲,心中驚異萬分,面上卻不露出神色,談談道:“原來是位貝勒爺,那便是說,德榮是裕王的兒子!” 素秋見她似乎不把貝勒放在心中,也自驚奇,道:“姑娘别直呼貝勒爺的名字,教人聽見便不大好啦!姑娘你是打什麼地方來的呀?怎麼我不曾見到你來這裡/” 她哼一聲,凝眸望着羅帳頂,沒有口答,心中卻想起昨夜的經過,她的父親和母親不知怎樣了?倘若退出宮禁,找不到自己,會是如何地驚慌和愁慮呢?還有後來救自己的人,不知是誰?會不會遭那紅衣番僧的毒手呢?那番僧——她一想到那番僧,心頭便冒起涼氣。

    那番僧本領的确大極了,外祖母賜給自己的鋒利長劍,也讓他奪出手,不知摔在什麼地方。

     她心底升起一絲後悔之意,她想起這些年來,不論是在峨嵋山也好,在小銀蝈也好,長輩們全都十分疼愛她,慫恿她用功練習武藝。

    而他們所有的絕技,都肯悉數傳給她。

    可是她總是漫不經意的練習,雖則每當聽到外祖母或母親,還有那發須全白的火狐爺爺,他們說起江湖的經曆和傳聞轶事,她立刻禁不住會熱血沸騰,浮起刻苦習技之心。

    隻是過了數日,便做息下來,自個兒暗中追慕遙想中原繁華風流,和拟想中的們攬人物,還有那種绔麗的生活,幽深的閨閣…… 她從崔念明和母親處,學得滿腹詩書,還有一手精絕的女紅,這兩件比之舞刀弄劍,更能意起她的興趣。

    她,一個遠居滇康邊界的美而少女,就是這樣地溶陶成一個複雜的性格,爽朗而又溫柔、聰明而自負,心中遠遠在憧憬着一些幻想,具有廣博複雜的知識——這刻她煩惱地長歎一聲,微微揮手道:“你休息吧!我暫時不需要什麼!”她原是氣指項使慣的人,氣派自然尊嚴大方,素秋懾伏地退開一邊。

     晚飯時,德榮并沒有來,她因為傷勢的緣故,沒有吃飯,隻喝了一碗湯,味道十分鮮美,還帶點點藥味。

     根紅高懸,明亮的燈光,遍灑在這房間内,厚厚的地氈,深重的重帷,高大貴重的暗色櫥櫃,飄浮起幽逐夢幻般的氣氛。

     她半開着眼睛,陳婉地感受這種情調的味道,在她的心底,正在等待着——雖然那等待的欲望,并不明顯,而且有點混淆和模糊…… 履聲從門外的廊上傳進來,她不覺睜大眼睛,轉頭望住房門。

     德貝勒在房門出現,沒有理睬向他行禮的素秋,徑自走向床邊。

     他手中還持着一支玉柄絲鞭,面色紅潤。

    他用絲鞭輕輕抽在床柱上,發出懂懂的聲音,凝眸看着她。

     珠兒不甘示弱地目瞪着他,過了片刻,發覺他的眼中流露出嘲弄的光芒,她像是不及提防地驚訝一下,卻是情願地移開眼光——德貝勒快活地輕笑一聲,坐在床沿上。

     珠兒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顯得更妩媚。

    忽然覺得臉上被他撫摸一下,那動作十分溫柔,手指瞬即滑過面頰。

     她微微把臉别向床内,他的手立刻縮回去,他道:“明兒我介紹一個朋友與你見面好麼?我的小姑娘——”他歇一下,見她不回答,又遭,“方才和那朋友到校場馳馬,我以一馬頭之差輸了,也把你輸了!” “什麼?”珠兒愕然張目,轉頭看着他,“把我也輸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德貝勒佯作正經,安靜地道:“我的馬跑輸了,把你也輸了!就是這麼一回事!” 珠兒張目結舌,一時說不出話。

    德貝勒道:“今早上朝,聽說昨夜有刺客大鬧禁宮,許多禁軍武士都死傷,但刺客一個也沒捉到——”他忽地中止,看她面上的表情。

    珠兒這時像把方才的話題忘掉了,呆呆瞅住他,似乎等他說下去。

    他繼續道:“今日九城嚴密盤查,鬧得京師沸亂,而且……這兒王府外,也有人日夜監視,好像發現了什麼線索——” 他用手中的絲鞭玉柄,輕輕敲在床沿上,神色悠閑地看她,不再說下去了。

     珠兒微微歎口氣,眼光移到羅帳頂,她知道這位滿族宗室已知道她的來曆。

    他會怎樣處置自己呢?她的思緒連結在方才掀開的話題上,他說把她輸了!恐怕就是指将她交出來,任官家處置的意思。

     心中的空氣忽然沉凝起來,一種凄涼孤獨之感,向她壓下,仿佛讓人遺棄在荒島之上,盡管四周的浪濤排空拍擊,可是那聲音依然是别個世界的,不是屬于那孤獨的靈魂,……她眼眶浮動出淚光,她并非畏懼,生與死的觀念,并未曾明晰地種根在她心頭。

    但,她是享受慣溫柔、憐愛的滋味!她忍受不住那種被人遺棄的感覺,這種苦楚比死更可怕——這時,那位滿清宗室貝勒德榮打破了沉默,溫和地道:“姑娘,你别害怕,雖然王府外有人監視,但他們絕不敢進來搜尋!而且,這房間是我住的,他們即使偷着進來窺探,也不敢認定我床上的人,會是……” “我才不怕呢!”她忽然倔強起來,十分不滿他那種哄騙孩子的口吻,“既然你輸了,幹脆讓他們來拿我好了!” 德貝勒呵呵一笑,道:“那麼,你為什麼哭了?嘴巴倒是頂硬的!” 他又從衣襟内掏出一條絲巾,替她抹眼淚,抹完後,擺在她枕旁。

    “你躺在床上,可覺是悶氣麼?”他溫柔地問。

     珠兒瞅他一眼,道:“門又怎樣?明天就不躺在這兒了!” 德榮微笑一下,徐徐道:“明天麼?明天你能到什麼地方去?你以為我把你輸給官中侍衛們麼?不是,你放心休養吧!我不過和一位好朋友比賽,若我輸了,便讓他來看看你……你倒是穿鑿附會起來!” 珠兒這才知道他是在逗機道:“你一向是使j’莫測地行事的麼?我真想不透,既然你知道我的來曆,以你的身份,不該這樣匿藏我呀!” 德榮道:“當然我有我的原因!否則,焉能救護你。

    不過,我的原因不便告訴你。

    若是可能的話,我還想請你幫個忙,好結識震驚朝野的江南諸快哩!” 珠兒笑了,心中忖道:“這個王孫以為我是江南衆快一黨哩! 其實連我也不認得他們。

    他想打我身上利用,簡直是緣木求魚……”當下她并不說破,撇開話題道:“将來再瞧吧!睜……明天又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