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萬水千山結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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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處退路的四個維人,在格莫邪動手之時,口聲喝叱,四人分為兩起,一老配一少,分向冷面龐僧車工和雪山雕鄧牧勁襲。

     守着窗戶那一對,老的持着失嘴鐵鍬,少的持着闊重的鋼鏟,徑向車丕橫拍直鑿。

     冷面魔僧車丕是何等人物,雖然發覺這兩個維人都非庸手,尤其老的一個,鍬風急勁,出手神速,仍不急着閃避,修然轉面向他們冷笑一聲。

    這一下大出兩維人意料之處,年少的一個不禁力量稍懈,隻見呼呼兩聲,冒起兩朵拍影,分向快要襲到他身上的鍬鏟擊去。

     老維人曾經大敵,未曾被他冷笑所惑,見袖影硬接自己迎頭鋤下的鐵鍬,心中暗喜,力量更加貫足,盡力下鑿。

     霎那間,四樣兵器相交,年少的維人啊地一叫,身形橫裡跄踉退開幾步。

    同時冷面魔僧也暗哼一聲,上擋的寒雲油已讓那老維人尖嘴鐵鍬鑿癟,差點鑿在抽中的鬼爪上,在這勁力不足的刹那間,冷面龐僧車丕已使出星宿海天殘地缺兩老怪親傳的大陰掌力,化剛硬為至柔,斜裡一拽。

     招數力道的确變得太快,老維人雖是白駝派中有數人物,也把持不住身形。

    冷面魔僧車丕僥幸避開此厄,應變迅疾,不等兩人回攻,腰間一挺,身形已從兩人夾縫中飛穿出去,坐在窗戶上。

     至于雪山雕鄧牧,卻不像冷面魔僧車丕般托大,眼見兩維人分持齒鋤和鋼鏟疾擊而至,擡腿一端,木桌整張淩空飛起,向持鏟的年少維人迎面撞去,自己身形也借着一端之力,升空而起,他的外号叫做雪山雕,輕功之佳妙,可想而知,老維人的齒鋤本是斜鋤過來,勁風一抹而過,險些兒鋤着鄧牧足踝。

     雪山雕鄧牧身形在丈許高處一頓,似要下落,老維人已撤招換式,雙腕一翻,橫裡向上斜砸,面露喜容地大叱一聲。

    哪知雪山雕鄧牧名不虛傳,候得齒鋤斜砸上來,忽地又升空數尺,探腳一踩,腳尖正好點在鋤端,呼地一響,身形如大雕盤空,飛出門外。

    那年少的維人大概是青力極強,木桌迎面飛來時,竟不閃不避,橫鏟一拍,吧地大響一聲,木桌裂為兩半,杯筷四飛。

    隻是他被木桌擋一下,來不及重新進攻,鄧牧已飛出門外去了。

     一冷面龐僧車丕眼睛一掃,覺得屋中無法施展,雙手一按盲校,倒國出自外,繞到屋前的山坡。

    兩個夾攻他的維人,跟蹤從窗戶追到前面山坡去。

     這晃民間工夫,九指神魔格莫邪已和白駝派第二位好手姜同換了幾招。

    雪山鷹鄧牧和冷面魔僧車丕一瞥之下,不覺駭然。

    原來九指神魔請莫邪此刻已全力施展白骨掌力,但見掌如枯骨,面如骷髅,渾身骨節會啪亂響。

    早上和名滿天下的碧螺島主于叔初惡鬥時,還沒有這等拼命神氣,可想那域外高手是個怎樣的強敵了。

    再看老者姜同時,那張已經十分嚴峻的面孔,此刻加添十分陰森惡毒的神情,更顯得拒人于千裡之外,雙掌雖變為墨黑之色,在黑夜中卻看不出來,但招數十分奇特,似遠實近,欲進還遇,刮起陣陣陰風,令人驚然骨冷。

    不過又可看出姜同總是避實就虛,不肯和九指神魔請莫邪的掌力正面相對。

     他們隻能匆匆一瞥,因為四個維人已經各持兵器,激起幾股風聲,向他們夾攻而來。

    他們并沒有湊在一起,仍然是方才兩個對一個的原來對手,分在兩處纏鬥起來。

    雪山雕鄧牧健腕一翻,把緬刀撒在手中,激起一道白光,怒聲叱道:“于知鼠輩,竟敢逞強逼迫,今晚若不教你們血濺中上,怕的是将來以為中士武林全無人物了!。

    ”說話間,緬刀一式“夜戰八方”,卷出一道白虹,冷氣森森,将兩維人逼開數步。

    繼續向車丕招呼道:“車香主,莫要手下留情,鄧某也要大開殺戒啦!收拾了這幾名小輩,明兒再往西域搗他老巢去——” 冷面寬僧車丕失聲應一句w”,揉身急撲,一連三招,把兩名維人逼返五六步,跟着又尖聲叫道:“鄧香主,這場架打得冤枉,但有趣得緊,喂,諸老大,你暫時纏住那老幾,待我們打發了這些化外之民,再看你的熱鬧!” 持鍬的老維人懂得漢語,怒吼連聲,手中鐵鍬急如狂風驟雨,搶攻過來。

    車丕着時,發覺這老維人竟是使出戰場上陣用的砍山斧法。

     勢猛力沉,甚有法度,不敢怠慢,雙抽一抖,使出成名江湖的寒雲鬼爪,舞起兩團袖影,上下縱橫飛舞,堪堪擋住老維人淩厲攻勢,再看那夾攻的少年維人,一把鋼鏟,橫拍直敲,亦具規模。

    忖道:“西域以白駝派傳名天下,果然不凡,連這少年也具如許功力。

    那邊格老大怕也赢不了人家,我得從速收拾了這兩個家夥,好去救援格老大!” 他主意打定,立施煞手,不管持鏟少年,專向老維人進攻。

     那老維人雖是白駝派有數好手,卻怎抵擋冷面寬僧車丕這個名聞關隴的大寬頭,而且車丕近十年學得的大陰掌力,雖未盡得星宿海兩老怪的心法真傳,但已不同凡響,正好克制這種長硬兵刃。

    老維人正是再而衰,三而竭,那股銳氣轉眼間便消沉了。

     十餘個照面工夫,兩維人敗相已呈,猛聽那邊一個維人慘叫一聲,跟着鄧牧又喝一聲道:“你也撒手躺下吧!”車丕偷眼一觑,正好瞥見鄧牧刀光如雪,急絞剩下那維人持鋤的手臂,老維人捐式未老,雖讓鄧牧緬刀攻人鋤影之中,仍能變招換式,化為“橫江截鬥”之式,倒轉鋤柄,疾敲敵臂。

    雪山雕鄧收正要他如此,刀光一吞一吐,斜裡抽撤連環,克地一響,老維人手中齒鋤分作兩截,同時一刹那間,鄧牧右腿一彈,老維人已翻倒地上。

    他刀光如雪,跟蹤下戮,卻見老維人在地上一滾,忽地打出一根長大暗器,風聲強勁,鄧牧擰腰轉身,一式“潛龍升天”,身形倒升起半丈計,刀光絞處,把急襲暗器削為兩段,眨眼隐沒形迹。

     那邊冷面魔僧車丕偷眼一瞥之後,立攝心神,閃身避過頭頂急鑿而下的鐵鍬,修然和身急撲,搶人敵圈中,雙袖兩爪,一齊進攻。

    那老維人大喊一聲,蹬蹬急退。

    車丕老謀深算,正要他如此,隻見他身形如飛雲掣電,修地向右後方的少年維人撲去。

    這時老少兩維人的距離已拉開,況且老維人身形正退卻間,哪能立即撲援。

    少年維人臨敵經驗不多,功力和車丕相比之下,差得太遠,這時慌不疊緊鏟一立,身形往旁邊撒開。

     冷面魔僧車丕嘻嘻一聲冷笑,雙袖筆直抖出,俟得少年維人本能地豎鏟推拒之時,雙袖分處,化剛為柔,搭住鏟身,借力一拽,跟着松袖一拂,少年維人大吼一聲,面目間血肉模糊,雙臂微舉,露出胸間擴,被冷面魔僧車丕一鬼爪釘上,立即開膛裂胸,栽倒地上。

     這刻那老維人方始穩住身形,正想撲前救援,那知車丕比他更快,身形如風,已欺近身來。

    老維人見勢頭不佳,咬牙裂毗地怒吼一聲,校裡一躍,手中鐵鍬倏然撤手打出,竟是用劍法中“荊河系柱” 的手法,夾着極大力量風聲,朝車丕身上撞去,冷面魔僧車丕被逼得退步騰身,讓過這一下,那老維人已向坡下急躍而去,夜色昏沉,轉眼已看不見蹤迹。

     他扭頭一看,隻見雪山雕鄧牧已抱刀站在九指神魔格莫邪和姜同這一對身旁觀戰,這時九指神魔請莫邪已略略走了下風,但一時半刻間尚無意外,知道雪山雕鄧牧不敢伸手相幫,怕壞了江湖規矩,以緻九指神魔不高興,暗自微笑一下,揚聲叫道:“格老大放心,我們一同宰了這老兒……”語聲未歇,身形己一掠數丈,撲奔戰圈。

     九指神魔請莫邪全神貫注,哪敢開聲答話,但覺這對手招式十分神奇歹毒,若非為了自己神力驚人,不敢硬碰的話,早就敗下陣了,心中真是又驚又怒。

     老者姜同使盡了白駝派中獨門秘招,還攻請莫邪不下,也是極為吃驚。

    一邊聽到旁邊雪山雕鄧牧和車丕的說話,知道了三人的姓氏。

     轉眼間自己帶來的四個幫手,都讓鄧車兩人收拾了,估量出那兩人的功力,不在自己這個對手之下,更為吃驚!怎樣也難以料到一時之間,會碰上這麼多的武林高手。

    因為具有如許功力的高手,多半是獨來獨往,極少會聚在一起。

    因此他起初在接戰九指神魔格莫邪之後,便把假和尚車丕置諸腦後,以為這三人中,一定以請莫邪最硬,其餘兩人,憑自己帶來的四個維人,當能收拾。

    誰知事實大謬不然。

     他雖是遠處域外,但本身是漢人,而且為了白駝派本身一件大事,也得常常注意關隴一帶,故此對這三個魔頭的名聲,早有耳聞。

     這刻聽了各人姓宇,立地猜出是隴外雙魔。

    雪山雕鄧牧的特征較少,這時仍未讓他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