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萬水千山結仇家

關燈
也默然跟進來,看得出這老者是五人中的首領。

     雪山雕鄧牧和隴外雙魔這一撥人,當然十分奇怪這一撥不倫不類行蹤詭異的人物,可是那些人對這三人的出現,更加驚訝詫異,而且這三人中,一個是僧人,正好面對着他們,紅光滿面,酒氣撲人,分明把廚中的肉和美酒受用不少。

    加之另外兩人埋首拈杯,并不向他們張望,這種行動更透出古怪。

     那面目嚴峻的老者“哼”一聲,凝立在門口處,身後四人分作兩撥,一對沖到右邊牆壁那扇窗子處,一對則守着通往廚房的後門。

    他們的手中都持有兵器,卻是一把鐵鍬,一把齒鋤,兩把闊鏟。

    擋在門口的老者,空着雙手,冷銳的目光,死死盯着冷面魔僧車丕,不發一語,屋中的空氣,修然變得緊張,仿佛讓這老者嚴冷的态度凝結住。

     冷面龐僧車丕這個假和尚,讓老者盯得有點焦躁,自己兩個同伴卻隻管慢慢呷着酒,絲毫不理會,便聳肩咕咬過:“别是背了時運,憑什麼都沖着我和尚啦!喂,你老是瞧着我幹嗎?出家人結緣十方,吃喝了你們一點東西,也值不得生大氣呀!” 那老者緩緩道:“請問大師法号,何以深夜現身于此?有何貴幹?”他的聲音正如他的外表,冷如冰霜。

     冷面魔僧車丕倒是教人家問住了,征了一下,答不出話,隻好毗牙一笑。

    九指神鷹倩莫邪緩緩口頭,平和地道:“岡!原來是主人回來了,我們幾個不速之客,不過是錯過宿頭,見此處有燈光,尋來借宿。

    哪知屋中空無一人,正好酒肉俱備,便冒失逗留,實在别無他圖,”他說着話,身形已站起來,“即然主人們口來,我們隻好告辭要知九指神魔請莫邪外貌平常,毫不起眼,最易令人起輕視之心。

    那老者隻瞧他一眼,便仍将眼光死盯着冷面龐借車丕。

    看那意思,大概是将車丕這個假和尚當作“擒賊先擒王”的對象。

    大凡江湖上行走的人,都懂得不可看輕僧尼女子的戒條,是故那老者對車丕特别注意。

    這時他見車丕并不作答,九指神魔精莫邪離座答話,卻含糊得緊,心中疑團更大,腳下微動,身形已滑前半丈,抱拳向格莫邪一拱,答道:“客人請坐,老朽有話請教……” 三魔之中,除了雪山雕鄧收後來才包眼看老者說話,其餘隴外雙鹿都看得清楚,這老者竟是使用兩極回環的縮地工夫,和内家上乘功夫中的移形換位,有異曲同工之妙,各自大論,跟着一股潛力,随着老者雙拳微拱,擁迫而來。

    這股力道也恁奇怪,竟是作抛物線的弧形,向請莫邪壓下,那意思是想将九指神魔壓下椅上。

     九指神魔格莫邪在天生之神力,馳譽邊隍,這刻仍然直挺挺地站在椅前,毫不在乎地掉轉目光,看看冷面度增車丕,似要跟他說話。

     九指神魔精莫邪轉而向冷面魔憎車丕道:“大和尚,這位主人不讓我們走哪!” 那老者忽然雙肩微攏,目現殺氣,掌心借着向下拱的姿勢,稍稍向外雕出。

    這原是電光火石般工夫,變化微妙陰毒。

     向格莫邪身上壓下的潛力倏然消失,但陰風接随而起,透體而過,格獎邪差點打個寒矚,忙吸一口氣,引起丹田中三味真火,瞬息之間,運行全身一周。

     此時他已知道這老者來頭,眉關聚處,殺機萌生。

    想道:“西域寬功,能親我九指神魔何?這老兒大約是西域自駝派中的好手,哼! 竟惹到我頭上來啦!要不給你們一點厲害,定估量隴塞無人……” 這老者果然是西域自駝派的第二位好手,他們此來,自然大有深意,千不該萬不該,碰上玄陰教三位外堂香主,意出事故。

    不過也是白駝派親常出手陰毒,視人命如草芥,這老者見潛力無功,立刻使出陰風掌,欲将請莫邪立斃拿下,這才激怒了九指神魔格莫邪。

     九指神魔格莫邪仍未發作,雪山雕鄧牧舉掌一樣,發出掌力,将兩支搖搖欲滅的燭光扶正,彼此的力量都未曾真個接觸,故此未分出高低。

     老者全身做震一下,顯出十二分驚訝。

    當他未來中土之前,本以為除了白駝派中第一好手紮合之外,自己便可無敵天下,尤其近來把陰風學練得出神人化,除了有絕頂内功的高手能以本身真火保護全身,不緻因陰風透體而死之外,普通人畜,隻要他那陰風過處,便得打個寡味,立到倒斃。

    方才這一掌,雖然未曾用十分功力但已經足以知道這貌不驚人的對手,實是身負絕技的武林奇人,恐怕自己也無必勝把握。

    至于雪山雕鄧牧露的一手,看來雖不驚人,但其實不能忽視,因為他發出的單力,已到達了收發如意的境地,剛剛把燭光扶正便收回掌力,又豈是尋常席手所能辦到?他不禁佑忖一下,拿不定主意。

     冷面寬僧車丕已縱聲笑道:“這陣陰風怪冷的,要是在夏天使炒得很。

    ”他環顧屋中一眼,又道:“這幾個人俱都手持鍬鋤之類,想在此地開辟墾荒麼?這不對,哪有西城白駝派的人巴巴地走到這裡開墾?我看怕是挖掘什麼寶藏吧?别忘了我們一份。

    ” 老者面色大變,目現奇光,已打定主意。

    那邊自下站着的一個年紀較老的維人,似乎懂得漢語,怒哼一聲。

    冷面寬僧車丕如響斯應,修然揮拍一摔,轉面叱道:“大膽的東西,哼什麼鬼?這兒不是酉域!”衣袖到處,木屑飛揚,粗木制的桌子已缺去一角,聲勢威猛。

     那維人低吼半聲,舉鍬過頂,作勢欲外。

    這邊老者利眸一閃,喝了一聲,跟着用維語說了幾句話,那老維人不敢違拗,垂下雙臂。

     九指神魔格莫邪殺機盈胸,但除了臉色十分陰沉之外,并無其他征兆,依然垂手立着,死勁盯着那老者。

    他也知道此老者并不好惹,故此蓄勢待發,務求一擊使中,最少也占個先着。

     老者道:“幾位朋友原來是高人奇士,老朽失敬了。

    各位既知老朽來曆,如是沖着敝派而來,尚請示知,無論劃下什麼創l,老朽不令各位失望。

    若真是路過此地,則怨老朽身負敝派任務,未能奉陪貴s!” 雪山雕鄧牧酒喝得最多,此時酒意上沖,飽見一聲,沖口問道:“老兒你叫什麼名字?白駝派遠在西域,怎會攪到我們這裡來?”語意之中,簡直不把白駝派放在眼中。

     那老者目光閃爍一下,似是激怒了,但沒有發作,冷然答道:“老朽姜同,乃敝派中無名小卒,至于敞派之事,按江湖規矩,尊駕不應詢問。

    各位俱是武林異人,還請示下姓名,異口自當專程拜謝!” 格莫邪這時出聲了,他道:“我們也是無名小卒,怕當不起貴派拜謝,不如現在尋個了斷,免得日後麻煩。

    吠!姓姜的接招!”人随聲動,身形微微一挫,已迎面撲去,鐵拳揮處,激起寒風虎虎,真個勢急力猛,有移山倒海之威力。

     老者委同問哼半聲,左腳尖往旁邊一探,身形如陀螺滴溜溜一轉,雙拿在一轉之間,先後拍出,這際他已施展真正功力,但見衣衫項舞中,兩團黑乎乎的單光,尋隙抵暇向九指神魔身上拍去。

     守着窗戶和後門的四個維人,同時暴叱連聲,手中兵器高舉,分向冷面龐增車丕和雪山雕鄧牧勁襲。

     九指神魔格莫邪嚴嘯一聲,屋瓦級震震動,在嘯聲中,他已将前撲的勢子化為“一鶴沖天”,在兩團黑光快要拍在身上,間不容發之際,修然上升丈許,但覺身上涼問問的,饒他已運真火遍護全身,還險險擋不住域外陰風掌的威力。

     他腰間微一用力,立地化為“蒼鷹握免”的式于,頭下腳上,直如迅雷下擊,使出白骨單力,雙單倏然變成慘白之色,指掌間的肌肉完全斂縮,剩下十根骨頭,淩空下抓,這一擊已完全施展全力,連他面上的肌肉也斂縮許多,變得依凸目陷,煞是可怖。

    尋常一點的人,瞧見他這種形狀聲勢,吓都吓死了,還說什麼對敵。

     老者姜同見到這等拼命歹毒的打法,心中一保,念頭在心中電光火石般一掠,雙掌用處,黑影飛舞,似是正面相迎,口中大喝一聲,腳下已疾如電光急掣,退出門外。

    他使出兩極回環縮地之術,遲得雖快,但彼此掌力已微微相交一下,雖是一沾即走,但在兩個一等一的武林好手心中,論掌力的陰毒,似乎西域陰風掌比之白骨掌力更勝一籌,但以他們的功力,卻是誰也傷不了誰。

    而九指神魔本以神力天生稱霸江湖,因此掌力之雄渾凝重,能夠補陰毒之不足,更使白駝派的姜同不敢硬碰。

     九指種魔指莫邪殺心早熾,兩擊無功,腳尖沾地,立即騰身而起,如影随形,撲出屋外。

     屋子中在他們嘯吼連聲之時,也是杯筷亂飛,本桌進裂,發出極大響聲。

     原來分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