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來疑是黃泉客

關燈
,此于未可限量哪!” 末後一句,觸着于叔初的心病,他猛然拍劍道:“是啊!這小子也曾與我交手,雖然不怎麼超妙,但目下江湖上能和他比肩的,卻不大多了!當時我雖将他的劍擊落,到底還讓他們啦!”他說的倒是實話,并沒有矯飾,不過他肚中雪亮,自己還摸不出石軒中兩次解厄的招數,到底是什麼來曆底細。

    可是這一點,他自然不便說出來。

     火犯崔偉皺眉道:“我已禁用火器多年,但這次看來非政戒不可了!否則再讓那小子溜走,一家傳出江湖,大過笑話,二來我那好友霞直道長之仇不報,教我心中不得片到安甯。

    ” 碧螺島主于叙初雖知他說的是實話,并無輕視自己之意,但到底捺不住低哼一聲,不擇地道:“崔老你放心,諒此子尚無能逃出本島主劍下,若是碰了面,你就站在一旁看看熱鬧好了!” 一塵道長鑒言辨色,已摸出于叙初是哪一類脾氣,當下打圓場道:“于島主武功蓋世,除非遇不着那姓石的,不然貧道也敢賭那姓石的定然不能逃出于島主天下第一劍家手下。

    但若是崔施主先遇上動手,貧道卻主張快施火器,免得一時疏虞,又讓那姓石的選掉。

    這種試師叛徒,最令人切齒痛恨,使貧道碰上這種事,也不能袖手!兩位以為是不是?”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将于叙初的忿怒解掉,而且連連點頭稱是。

     一塵又道:“目下最要緊的便是查出姓石的那叛徒的行蹤,這點貧道可以稍效微勞。

    隻因貧道有個不成才的徒兒,現任本省總擡頭,因此這城的公門中人,都常到本觀來行走。

    待貧道造人着他們留意一下,如在本城周周百裡之内,定能察出端倪,兩位大可暫時擱下這事。

    待貧道作個小東,招待嘉賓……” 崔偉連忙道謝,于叙初卻似不情禮數,隻微笑一下。

    崔偉院塵命人傳活訪查石軒中下落之後,便問道:“令高足是金鈞李斌了?老朽聞名已久,卻不道是觀主高足。

    ” 一塵笑着颔首,忽然像想起什麼事似地,笑容倏斂,搖首道:“公門飯可真不易吃,貧道這把年紀,也常為他們操心。

    尤其近十數日來,本省地面忽然發生幾件案子,手腳幹淨利落,前所未見。

    幾家大主都是有來頭的世家,因此他早幾日已托人請貧道屆時助他一臂,後他說這一于盜賊,必非尋常之輩,定然大有來曆,恐怕到時他頂不“唉!貧道本是世外之人,卻難得清靜,言之堪為一歎!” 碧螺島主于叙初會心地微笑一下,想道:“這老道愛護徒弟的程實不下于我。

    但他讓徒弟寄身公門,未免不管!”隻聽火孤崔偉(形于辭色地道:“這等事原免不了,誰真能與世間無一絲牽連呢? 陳著有需用老朽之處,老朽決效奔走之勞!”他不禁又想到:“這崔s#生愛管閑事,樣樣插上一腳,我才不管呢!”他卻不知道,崔偉年前在滇南曾受峨嵋三老中碩果僅存的赤陽子的恩惠,所以他對峨嵋派的人,存有感恩圖報之心。

    玄妙觀主一塵雖然别開支派,但湖其淵源,乃是峨嵋派的人,故此有此一源,當然他本人的脾氣好管閑事,也是原因之一。

     但他的活,連一塵也驚異起來,因為一塵道人并不知赤陽子和崔偉有瓜葛,這時連忙感激地道謝。

    可是崔偉坦然地笑道:“老觀主,你别客氣,我提一個人,大概你會認識,赤陽子老前輩你可曾見過?” 一塵接聲道:“是貧道師伯呀!崔施主也認識他老人家麼?傳說峨嵋三老俱已仙去多年,施主幾時晤着他老人家的?” 火狐崔偉這時慢慢說出一番話,使坐聽的兩個江湖奇人都饒有興味地傾聽,隻因此事與将來情節俱有關連,故此不得不細述一番。

     原來崔偉二十年前忽然絕迹關洛之間,乃因他忽然心血來潮,突然到蜀南去探他的族兄崔伯誠。

     自從明鼎革易,滿人統治中原之後,許多心存明室的人,既無力改變大局,隻好摯家遠徙。

    崔伯誠本是中州望族,但家中人丁稀微。

    本人飽讀經書,才氣縱橫。

    也是不願見異族跋扈的情形,便變賣了田産,帶着妻子和幼兒,避居蜀南一個名為安仁的小城。

     火狐崔偉去過好幾次,在那裡他充分領略到家庭的樂趣,所以每次都是戀戀不舍地離開。

    原先他本想将一身藝業,傳與侄兒崔念明,因為反正崔伯談早将不出仕清朝列為家訓,又b居南邊蠻夷之地,雖說做一點生意,不會與人有争,但有武技防身,總是件好事!可是崔念明并不喜武,文結結地終日與讀書為樂,他做叔父的自不能勉強。

    到他這次去探視之時,算定崔念明的兒子已有十七歲,或者可将這樁心事,在侄孫身上了結。

     哪知到了安仁城,走到崔家時,頓覺門庭依舊,人面全非。

    那座房子裡,竟已住着别一家人。

    他探問原委時,這家人毫無所知,因為根本他們買這幢房子時,并沒有見過以前的主人,一切都有一個姓李的經手。

     到他找到那姓李的人,發現這人乃是崔伯誠所開一間布店的掌櫃,這李掌櫃還認得崔偉便是老東家的族弟,當下便将内情說出來。

     原來自從七年前崔偉離開之後,過了幾個月,怕城老夫妻便相繼死了。

     隻因火狐崔偉的行蹤靡定,所以崔念明沒有辦法通知他。

     一晃過了五年,崔念明忽然失蹤了,他雖然年紀已有三十五六,但文質彬彬,保養得好,看起來卻十分年輕,竟是個唇紅齒白的儒雅書生。

    平時最喜尋幽探勝,賞玩風景,常常聚衆,遠出遊玩。

    哪知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卻全無歸訊。

    于是他妻子才慌了手腳,除了報官備案之外,還懸重賞訪尋。

    隻是任她千方百計,崔念明的消息終是如泥牛入海,古無蹤迹。

     過了大半年之後,奇事又發生了,一夜之間,崔家人t絕迹。

    崔念明的妻子竟懸梁自盡了,至于那個年紀才十五歲的兒子崔小莊,卻如他父親一般,丢個無影無蹤。

    這時崔家已無本家的人,官府處不過例行追查一番便算數。

    那房子一直到今年才由官府出頭賣掉。

     這李掌櫃最後道:“小人在崔娘子死後不久,曾聽那件作酒後說出,娘子好像死得有點奇怪,但驗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有些可疑之點便是。

    ” 火狐崔偉這際如萬丈懸崖上驟然失足,一路聽他叙說,一面流下兩行老淚。

    他僅有這麼兩三個親人,如今也清光了,不禁悲從中來,不能自抑。

    待李掌櫃說完之後,他才細細盤法崔念朝往昔生活情況,有沒有仇家等。

    哪知李掌櫃卻極有信心地,斬釘截鐵般回答沒有,甚至崔念明連口角也未曾與人發生過。

     盤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