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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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定然是我,他們注意我了,可能來意不善。

     行将膳畢,庭口香風撲鼻,他坐在西首,側向庭口,眼角瞥見庭口的人影,大吃一驚,趕忙将身子扭轉,低下了頭,躲避來人。

     庭口有兩名跨刀大漢,兩名康壯仆婦,擁簇着王姑娘秀春,正由兩名店夥陪同,領入大庭,隻聽店夥說:“小店的客人,确是沒有一雙年輕的兄弟,小的絕不敢欺瞞,不然怎可向王員外交待?小姐不信,那也是無法之事,小的請兩位爺到客房先看看,裡面狼藉不便小姐可否請至花庭暫駐?” “别羅嗦!小姐自有主見。

    ”一名大漢叫着。

     店夥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說。

    大概漢陽王員外的名頭在武昌兜得轉。

     “庭中食客都是住店的嗎?”小姐嬌滴滴的問。

     店夥躬身曲背,急忙回答:“是的是的,小店設酒樓不招來外客,全是住店的客官爺,随到随吃的。

     “那位也是嗎?”秀春的手指向西首角落裡的中原的後影。

    ” “那是一位單身小客官,在小店已住了三天。

    "秀春嫣然一笑,邁步徐移.裙袂飄飄,整個大庭幽香撲鼻。

    徐徐向中原走去。

     中原心中暗暗叫苦,這一下可倒了黴啦!他經驗不夠,反而露了行藏,整個大庭幽香彌慢,來了這麼一位天仙也似的美人,誰不想多看他兩眼?所有的人全轉身用貪焚的目光,死盯住小妞,恨不得不要水也把她幹吞下去,可是就他一個人不轉側,怎不岔眼。

     五個人在丈外站住了,中原默默地運功戒備,耳聽八方,随時準備奮起自衛。

     兩個醜陋的江湖人,用奇異的眼神冷眼旁觀。

     秀春向右首仆婦舉袖一揮,向中原背影一插。

     仆婦向前走去,突然伸出一手,不顧男女接受不親的禮教,若無其事的要拍他的肩膊,但她食中姆三指曲屈如鈎,明眼人一看便知,她要用點穴術制人肩井穴。

     手伸出一半,突然轉疾,向下急搭。

     兩個醜陋的江湖人,突然站起身來。

     中原知道躲不掉了,是福不見禍,是禍躲不過,他必須面對現實,手将及肩,他即向左疾飄。

     仆婦也了得.變點為掌,向左一閃,掌削向中原的肩外側,若是擊實,這條膀子便不能移動了。

    掌緣正攻向肩井穴,怎會受得了! 中原也不示弱,立即反擊,最佳的自衛術是向敵人反擊,方能令敵人收手,光挨打準倒黴,躲是躲不掉的,他旋身轉臂,立掌向外疾翻,快似閃電。

     “噗”一聲巨響,切中仆婦的右小臂外側,将來掌格開,雙方各退兩步,“嘩啦”一聲,桌上的碗盆翻倒了幾個一差點兒案桌震倒。

     “咦!真是你。

    ”仆娘叫着。

    便待沖上。

     “住手!退回來。

    ”秀音嬌喚。

     中原急退到桌後,說:“于姑娘,真放不過在下嗎? “咦!誰姓于?你給我改姓了?”她大膽地微笑。

     “姑娘不是于春的……”“哦!你誤會了,我姓王,你知道于春?誰告訴你的?”她訝然問。

     “世間事如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于春在江湖上臭名遠揚,大名鼎鼎,瞞不了人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

    ” 在下不是江湖人,隻知道于春,臨江園的内情,在下一無所知,信不信由你。

    ” “妾身專誠請公子至舍下暫住駐。

    ”“在下身有急事,不敢應姑娘寵召。

    ” “急不在一時,你要出塞萬裡迢迢,不争在此旦夕,是嗎?而且,你不想念蘅丫頭?” “住口,你别胡說什麼?誰是蘅丫頭?”他怒聲叫。

     “唷!别假撇清,你乘亂一走了之,蘅丫頭要和于春拼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蘅丫頭是于春的人,你不必胡思亂想,走吧,住這客店,多肮髒。

    ” “哼,這裡比尊府高潔得多,在下告退。

    ”他說着向後庭口急退。

     “祝分子,難道要妾身出手促駕嗎?妾以真誠保證公子的安全,不必管于春的事,前日多有得罪妾身接公子至寒舍賠罪…………” “謝謝了,在下不會與于春計較。

    ” 他退到庭口,一個人影一閃已被堵住了. “走吧!祝公子。

    ”大漢淡淡一笑發話。

     人影再閃。

    一名仆婦已欺近中原身側丈餘。

     中原心中大急,腳一勾,飛起一張四腳凳,伸手抄斷扭住了一條腿,綽在手中,怒叫道:“你們想怎樣?通都大邑之中,你們要強硬架人嗎?” “好說好說,咱們是誠意相請。

    ”大漢仍笑着答。

     “祝公子。

    妾身确是一番好意,絕不使你為難。

    ”秀春沉住臉說。

    中原退到壁角,俊目噴火道:“祝某也曾冒死救過安鈞兄,在貴府作客安份守己,拿你們作朋友看待,第一天清早,在下便被一位姑娘無端淩辱,午間又幾乎送命在于春歹毒暗器之下,哼!你們的待客之道,在下不敢領教。

    如此請客方式,在下也怎敢苟同。

    請諸位勿再相強,多留一分情義在。

    ” 這時食客紛紛走避一空,隻有兩個醜陋江湖人,仍安坐不動。

    所有的店夥,全吓得在一旁發呆了。

     醜陋的中年人,突然推椅而起,用口腔的聲音呵呵一笑,笑完說:“在下諸英,與于春乃是好友,呵呵!他叫一枝花,我沒忘記。

    王姑娘,這小子不識拾舉,不受請,何不請我? 我去。

    ” 王秀春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你是什麼東西?要找死那還不簡單。

    ” “呵呵!世上誰又不死?早些晚些,無關宏旨。

    姑娘,在下也是一番誠意,讓姑娘請我走。

    ” 王秀春眉柳倒堅,杏眼睜圓,突朝另一大漢舉袖一揮。

    大漢立時撲上,“猛虎撲捉”,雙爪齊出。

     醜陋老人突然閃出,一伸手一格說:“怎麼?也想請我嗎?” 怪!大漢突然目瞪口呆,舉着雙手成了泥塑木雕的金剛,額上大汗直冒。

     “不行。

    爬下叩頭來請,方是請客之道。

    ”老醜怪搖頭說。

    大漢真聽話!“噗”一聲爬下,但不會叩頭直挺挺地。

     秀春吃了一驚,她無法看出老怪是怎出手的,由景況估計,大漢定然是被指風打穴絕學所制的。

     她面色一變。

    纖手突然探入鸾帶中。

     中年怪物呵呵一笑,背着手說:“小姑娘,你那些破銅爛鐵小玩意,最好少見世,假使我要對付你,勝之不武,我先讓你開開眼界。

    ” 他伸出那青灰色小手,拿起一隻飯碗五指一收,碗立刻化成百十片。

    他朝上一揚,碎片突在上空飛舞,呼呼發嘯,起落騰挪如同活物。

    他又說:“如果這些碎片襲向你的全身,你能全部躲開嗎?不!你隻能用最好的身法避開一半,身上便會變成蜂窩。

    你走罷!武昌城乃是龍蟠虎踞之地,你一個女流之輩,膽大妄為實非所宜,誰也擔當不起。

    ” 秀春的手放下了,但手上沒有暗器。

    沉聲問:“二位是何來路?敢否相告?” 碎碗片全飛落中年怪人手上,他也沉下臉說:“江湖禁忌甚多,用不着盤道,你知道我姓諸名英就成。

    這位嘛!是諸某的堂兄叫諸雄。

    你好好記住了。

    ” 秀春冷然一笑說:“本姑娘記住了。

    你們會後悔今晚的魯莽!” 說完轉身出庭,二仆婦左右衛護,大漢背起被制住穴道的同伴急急撤走。

     中原喘過一大口氣,放下凳腳走到兩怪人身前。

    長揖為禮道:“小可祝中原,謝謝二位前輩臨危援手大德。

    ” 中年怪人一撇嘴,愛理不理地說。

    “用不着謝,免了。

    告知你,咱們并非于春的朋友,對于他的朋友也不屑與交。

    你請便吧!” 祝中原滿腹委屈,正想分辨。

    但一觸對方那神光銳利的眼神和面上奇冷的表情,隻覺心中一寒,将委屈又塞回腹中。

    再揖而退說:“小可仍是心感,他日有緣自當回報。

    ”說完轉身入了東廂。

    耳中隐約地聽到老怪物說:“可惜!端的是人不可貌相。

    ” 他進入房間,立即招來店夥,将一錠銀子交櫃并整理行囊。

     他打開海文的包裹想将兩個包裡打在一塊兒包裹一解,不由一怔。

    武林中人禁忌甚多,因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秘簾。

    像不盤根究底,不問來蹤去迹,不輕易談論對方的兵刃,不須動對方的物件等等。

    都算是江湖人所必須遵守的不成文規矩。

    所以這兩天來他就沒動過海文的包裹。

     除了衣物金銀之外,有一隻小紫襄,他便知是海文帶在衣内不須臾離身兵刃。

    小海文曾經使用過兩次,但他都沒有看到。

    隻聽到一陣奇異嘯聲乍隐而已。

     他一時好奇,忍不住朝上一推,向外一撥,咦?竟然是支紫褐色地尺八箫。

     箫似竹非竹,似木非木,亦非鐵非金,不知是何物所造,但覺入手沉重。

    扣指一彈竟然八音齊全。

     “好寶貝。

    ”他輕輕叫彩,就燈光下細看。

     箫上光滑流轉,刻了一條紋路不顯,似乎天生在内層地五爪皤龍,張爪飛鬣,奮騰若飛乍看去似在飛舞,但定神細觀卻又毫無異狀。

     天,這是龍蕭。

    難道說這是雲犧逸蕭老前輩的武林至寶!唔。

    不會的,怎會落到海文弟之手?如果真是玉屏箫,該是竹造才是” 他父親一介儒生,對音律之學非門外漢,他師父玄明書生嘯傲儒林,雅好吟詠音律之學自不等閑,他幼受熏陶,修為造詣不讓師父。

     他不覺技癢,就口中略試音調,運氣一吹,他吓得趕忙放下了.他吹出一聲微音,這是最高的音階,乖乖。

    神音破空而飛,似若裂石穿雲,直震心弦。

     幸而室中密閉,不然定能遠傳數裡外。

     “天呀小弟好大意。

    怎能将這無價之寶打在包裹内?” 他将龍箫連襄插在衣内腰帶上,包裹打好直在枕畔,衣往床上一躺,息了燈靜侯生變。

     三更正,客店瓦面起了衣袂飄風之聲五個夜行人到了,從西廂上房逐間搜覓,漸漸移向東廂而來。

     三個人在下面搜,兩個瓦面警備,伏在瓦栊間。

    其中一人輕聲說:“五弟,今晚真不巧,少爺自己不能來,全趕往蛇山去了,為何不等到明晚下手?也讓咱們見識見識天下群豪,并開眼界,勝似在這兒捉拿一個毛孩子,真倒黴。

    ” “三哥,别怨了,塞前失馬,焉知非福。

    咱們在這兒輕松,如果到蛇山,說不定老命難保。

    ” “咱們也同樣危險啊。

    ” “笑話,捉一個毛頭小孩子有何危險?” “絕不開玩笑,我在陳嫂那兒聽到的消息,說這店中住有兩名絕頂高手。

    要是他們出來架梁,咱們。

    咦,那兒有人溜了。

    ” “追。

    ”五弟沉喝,騰身急射。

     從東廂客房出來的黑影正是中原。

    他已聽出不妙,來人太多,功力都不等閑,再不走勢将被困室中。

    甕中捉鼈,怎能跑了。

    于是急急背起包裡拖了竹杖,輕輕踅到内間,開了窗戶飄身到了後廊下,閃電般奔進院牆,飛身上屋,向東如飛而去。

     五名賊人在西面,一聲喝叱,暴起猛趕。

    中原的輕功身法,高明賊人也不弱,追了個首尾相連,相距六七丈,朝城東急走。

     瓦面上朝下看,景物奇異,白天中原雖在街上闖蕩,但在瓦面卻迷失了方向不知街道何名,通往何處。

     前走的如金虹劃空,後趕的如流星趕月,不久便到了城腳下,中原被迫得心中冒煙,看五賊的輕功并沒有什麼了不起,愈想愈恨,決定引他們到郊外出口惡氣。

     月色朦胧,雲層不厚。

    中原的神目是從黑影中苦練出來的。

    三二十丈仍可看清景物,這種淡淡月色下,遁形不易。

     高冠山,俗稱蛇山,也稱黃鶴山。

     那時的武昌府城不太大,并未将蛇山包括在内。

    婉蜒在城東北甚至黃鶴矶上的黃鶴樓,也是在城西外二百餘步當年陳友諒與太祖大戰鄱陽,被郭英一箭射死。

    友諒的兒子子奔武昌稱皇,派張定邊率兵二萬守蛇山,拱為武昌城。

     後來傅友德浴血搶山,血染征袍,終于奪得了蛇山。

    太祖也率兵還攻保安門。

    可是蛇山難得武昌城仍無法攻破。

    如果不是陳理投降,武昌仍可守住。

    前後圍攻六個月。

    水陸二路全被封鎖,仍能堅守六個月,可見武昌城池之堅。

     中原越城而出,剛好到了城東蛇山之下到了山麓林密草深處,他膽氣一壯,蓦地旋身站住。

    怒吼道:“狗東西,你們欺人太甚。

    ” 五大漢左右一分,中間那人哈哈大笑道:“祝公于,别來無恙.”口氣友善,但卻撤下了長劍。

     “祝某沒死,沒病沒痛。

    你們是于春賊派來的人?” “正是。

    少爺要我提你的頭往見領賞。

    你是自盡呢?還是要我們親自下手?” “你一人上嗎?祝某的大好頭顱在頸上。

    隻問你能否有這份能耐拿下,你上。

    ” 大漢舉手一揮,命手下将中原圍住,大踏步進迫道:“太爺宰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娃娃,真是割雞用牛刀,大材小用。

    哈哈!看你能接下幾招?太爺還要趕熱鬧。

    早宰你早完事。

    接招!” 喝聲中,探身撲上,劍嘯乍起,吐出數朵白蓮。

    一招“花雨缤紛”迎頭罩去,欺中宮而進。

     中原一挫鋼牙,但并未出手,且先看看對方劍路,找空隙進招,展開輕功向右一閃讓過一招。

     他身法詭異,向右閃而不向左大出大漢意外,劍向中原左側揮去,一招走空。

     大漢反應奇快,火速左旋,“金虹經天”向右劃出一道虹影,突向中原心坎攻到,劍尖微擡,其實要取對方的頭部與頸部,誘敵護胸。

     中原不上當,這次突向左急閃,腳尖一沾地,閃電似後退八步。

     大漢一招又落空,怒火中燒,大吼道:“你躲得了?除非你第二次投胎做人。

    ”喝聲中,勢如瘋虎一招“銀龍現爪”吐出五道寒芒,飛射而至。

     中原閃了兩招,心中大定。

    大漢勢雖兇猛,但劍術火候不夠。

    意先動劍方出,未能六合歸一。

    也就是說,心有餘而力不足。

    身手跟不上意念,并不可怕。

     大漢猛撲過來,劍嘯刺耳,顯然内力不弱,五道銀芒來勢奇疾。

     中原直待劍氣近身,方向後先退三步,再向右一閃。

    一杖點出,攻向大漢左脅。

    一閃即收。

     大漢百忙中臨危自救,左旋推劍,“噗”一聲劍鋒錯杖向前一滑,可是隻覺脅下一震,感到一陣麻木。

    他右腳踏出一步,左足剛想提起,但已提不起了,左半身已不聽指揮。

     腳一挪動,腰中發軟同時痛澈心脾. “哎……我……我完了……”他叫,向前一栽,扔掉劍,身軀一陣抽搐,蜷曲如脾。

     中原已退飛丈餘,忽覺身後劍氣壓體,有人攻到,他想也沒想,身軀右旋,挫腰貼地一杖擋出。

     從背後突襲的大漢知道中原反應奇快,一劍出手先留退步,留了三分餘勁。

    杖到,他劍向下立沉了,“力劃鴻溝” 沉尖猛揮,疾愈閃電。

     “争”一聲劍杖相交,竹權斷了半尺,斷杖頭仍向側飛“噗”一聲擊中大漢左腳,帶去了一塊皮肉。

     “哎呀,這小狗可惡,暗青子招呼。

    ”大漢急退丈餘,狂叫着探手向百空囊裡掏。

     另三人已看到主腦倒地,大吼着向前急沖,三支長劍飛旋而進,猛撲中原。

     中原心中一凜,以一敵四,絕無僥幸可言,便向山上急退,可是已慢了,三支扔手箭四枚亮銀镖已經無聲無息射到.他正将身形半轉,已發現暗器行将及身,由前左右三方急射而來,想躲已來不及了。

     他向地下一伏,左掌向上一拂,“叭”一聲打掉一枚亮銀镖,人已平躺在地,隻感到左肩一涼,如中電觸。

    其餘的暗器從他腳上三四寸高度,呼嘯而過,好險。

     “糟,我受傷了.”他心中狂叫,人貼地射出,疾向身後密林躍去. 大漢在三面發射暗器,怕被自己人所誤傷,所以分立三方,不敢迫近。

    料定中原必死無疑,大意了些,被中原貼地溜走了。

    草深及膝,他們隻聽到一陣草響。

    暗器紛落,他們向中原倒地處掠去了。

     一看人不見了,隻有衰草兩分的痕迹。

     “追,他逃不了,小狗已經受傷,放膽追。

    ”一名大漢大吼,随草迹大膽掠入五丈外的密林中。

     中原已運起玄明真氣護體,可是火候不夠,禁得起掌力打擊,卻擋不住利器,雖化去镖的大部分力道,但仍被射入肉中寸餘,直抵肩骨方行止住,未傷及骨。

     人道入林中。

    他咬牙起镖,扔掉竹杖用右手按住傷口,向山上逃命。

     後面同個賊人,毫無顧忌的緊蹑窮追,順草木響聲猛掠,未受傷的三個人,更是迅疾,逐漸迫近,天上有朦胧月色,林中不太黑暗,遁形不易,真是苦也。

     他左肩血染胸襟,身形愈來愈慢,謝老天,前面已展開了林泉怪石叢生之處,有救了。

     他竄入山石林木掩英處,貼地急竄,向東南一折,滾入一處石坑之中。

     三名最快的大漢,向東急射,三人并肩前搜,最後一人腿肚碰去一塊皮肉,落後了半裡路,正随後提劍搜進,一面走一面破口大罵。

     中原躺在草中,石坑不大,枯草深長。

    他悄悄地将坑口的草向坑内撥掩。

    将人蓋住了。

    傾聽足音已遠,便探囊取藥敷傷。

     鳳凰夫人所贈的藥物中,有金創藥,歸元散,防瘴丹,辟毒丸,丹藥上原留有藥性單方,他已記得爛熟,便取創金藥敷上,撕衣袖紮好。

     藥是聖品,血止痛消,精神一震,屏住呼吸等待機緣.三大漢直追至東面近頂處,方發現人已追丢了,便怒叫着往回搜。

     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