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救逃官沈仲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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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其他的人皆急急奔出。

     遠處叱喝聲震耳,顯然闖村的人在拒捕。

     兩個監視囚犯的公人,手按刀柄緊張地向外注視。

     李玉被推倒在一名村姑身上,把村姑壓得花容變色直喘氣。

    村姑雙手被反綁,無處躲閃。

    看年紀,約在十七八歲左右,臉蛋清秀,身材發育勻稱,相當惹人注目。

    李玉挪正身子,附耳向村姑低聲問:“小姑娘,你們是怎麼回事?”小村姑臉色蒼白,但似乎還沉着,而且不象是見不得人的嬌閨女,戰粟着低聲說:“我爹被奸臣谷大寬所嫉,被革籍為民已有半載,舉家遷至碧螺村避禍,卻不幸被奸賊查出,派兵前來緝捕至南京,恐怕要押解至京師受審。

    天哪!老天爺瞎了眼啊!”“谷大寬,是不是高平伯谷大寬?”李玉問。

    “正是那奸賊。

    ” “他的兄長太監谷大用,目下提督西廠。

    老天!得罪了他們,那還了得?你們一家子恐怕……”“男子死路一條,女的送教坊司”于老人冷冷的接口。

     那時,東西兩廠加上内廠,派邏卒刺探天下事,慘絕人寰。

    北至京師,南抵百粵,官民百姓看到鮮衣怒馬操京師口音的人,無不傳相避匿,如見鬼魅。

    三年前劉瑾伏誅,撤去西廠和内廠,除了劉瑾提領的内廠是真正革除後,西廠名除實存,目下仍由谷大用主事。

    凡是被錦衣衛與三廠提解的人,不管你有罪沒罪,先上刑再定罪,反正是有死無生,即便熬得過酷刑,也将被發遣戍為奴。

     教坊司,名稱很别緻,但其實是官娼,女人被送進去,這輩子算是完了。

     “六安沈家的男婦老幼,惟死而已,甯死不辱。

    ”小姑娘鐵青着臉說。

     李玉一驚,問道:“六安州沈家,有一位沈公仲賢,曾任山東樂陵縣丞,輔助知縣許逵,設下坑道死巷陣,大開城門引賊入伏,一舉殺賊五百餘。

    這位沈公……” “那就是家父。

    ” “哦!原來如此。

    這是說,害令尊的人,是谷大用而不是谷大寬。

    許逵已提升山東按察司佥事,原因是他為人園滑,願将殺賊的功勞讓給谷大用,谷賊樂得升他的官。

    我想令尊必定是按實情詳報,因此招來了飛來橫禍。

    其實,那次樂陵大捷,令尊應居首功,隻是…… 哦!令尊目下……” 沈姑娘向側挪移,粉面一繃,冷笑道:“你們這些惡賊的詭計,騙不了沈家的人。

    沈家的男婦老幼,已抱定必死之念,休想在我們口中探出任何消息來。

    ” “沈姑娘……”李玉低叫。

     沈姑娘狠命地揣他一腳,恨聲說:“你滾開些,告訴那位錦衣衛的狗官,要本姑娘死可以,要招出家父的下落,除非日從西起”。

     李玉苦笑,低聲問:“你不怕進教坊司?”“我不會活着進京,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本姑娘死。

    ”于老人扭頭向李玉悄聲笑道:“哥兒,你對樂陵的事,知之甚詳哩!”“樂陵大捷,天下皆知,有何足怪?”李玉若無其事地說。

    “沈仲賢是個好官,你如何打算?”“打算?咱們該為自己打算,把命賠上才冤哪!” “目下他們在村外追人,這裡隻留了兩個看守和四個把門的……” “我可不敢冒險,别開玩笑。

    ”“咱們已跌入染缸,不死也得染一身髒。

    哥兒,咱們……”“你想逃走?不!咱們雙手被綁,他們有六個人。

    光天化日之下,往何處逃?”于老人長歎一聲,無可奈何地說:“看來,我們完蛋了。

    老漢這把老骨頭丢在京師不打緊,連累了你,委實于心難安。

    能逃,你就逃生去吧,千萬珍惜你自己寶貴的生命,好自為之。

    “兩個看守的注意力全放在外面,緊張過度,居然沒聽到裡面的囚犯說話。

    外面不時傳來三兩聲叱喝,氣氛緊張,顯然出動了這許多人,并未能将闖村的人捉住。

    李玉正在思索于老人的話,感到暗暗心驚,老人家眼中有物,難道已從自己的言行中發現底細不成? 正想間,左面院牆頂人影乍現,”噗噗“兩聲跳下兩個青衣蒙面人,手執明晃晃的單刀,狂風似的向殿門搶。

     兩名看守齊聲大叫捉賊,單刀一領,接住兩個蒙面人,“铮铮铮”一聲暴響,火星飛射,四把單刀瘋狂的糾纏,硬攻硬接拚上了。

    兩個蒙面人的刀法并不十分高明,隻是存心拚命,因此銳不可當,片刻間,便将兩名看守近入殿内。

    四個把門人同聲呐喊,四把單刀撲入殿堂,形勢逆轉,兩個蒙面人立即身陷危急,被圍住了隻有招架之功,面無還手之力,眼看要傷在刀下,岌岌可危。

     一名看守,一面出招狂攻,一面叫:“老熊,去看住死囚,這兩個兇犯如果接近,你就把死囚們統統宰了。

    ” 另一名看守應聲退出圈子,奔近衆囚操刀戒備。

     激鬥中,響起一聲叱喝,一名把門人架開一名蒙面人的刀,另一名把門人反手就是一刀背,“噗”一聲砍在蒙面人的右肩上。

     “哎……”蒙面人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