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虛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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腸,竟比伏百韬還要兇殘?不由聽得雙眉緊皺,嘿然不語! 上官敬冷笑說道:“你不相信嗎?” 手中屠龍劍一落一削,便在魯長風右肩頭上,削下一片肉來,魯長風身軀一顫,血如泉湧! 嶽龍飛傷心淚落,舉袖障面! 上官敬一陣縱聲狂笑說道:“嶽龍飛你再若堅持不肯束手被擒?我便又要割你盟兄的肉了!” 嶽龍飛見他又要揮劍下落,隻得搖手叫道:“上官敬,你且慢動手,容我思忖思忖!” 上官敬冷笑停劍,向伏百韬說道:“伏神君,請你用獨門手法,把魯長風的被截血脈解開,才好讓他體會體會這淩遲碎剮滋味!” 伏百韬怪笑說道:“上官兄盡管放手施為便了,我方才挑斷魯長風雙肩‘琵琶骨’後,他被截血脈,業已自通!” 上官敬“哦”了一聲,劍光微掣,竟慘無人道的,又在魯長風左肩頭上,削下一片肉來! 魯長風緊咬鋼牙,不出一聲! 嶽龍飛卻不忍心再看下去,劍眉雙剔地,頓足叫道:“上官敬,莫再動手,你要怎樣?嶽龍飛依你就是!” 上官敬得意獰笑說道:“你先把‘墨羽芙蓉日月幡’交出!” 嶽龍飛暗恨對方要自己先交兵刃之舉,太以惡毒,但為了避免使魯長風忍受無邊痛苦起見,也隻好如言照辦! 誰知嶽龍飛剛剛取出“墨羽芙蓉日月幡”,尚未脫手擲過之際,忽然聽得魯長風有氣無力地叫道:“嶽賢弟……” 上官敬怪笑說道:“魯長風,你大概嘗到滋味了吧?趕快勸嶽龍飛束手就擒,也許你們還有一段時間可活!” 魯長風濃眉雙剔,高聲叫道:“嶽賢弟,大丈夫生當忠孝,死必留芳!張睢陽為了保衛疆土,對抗胡兒,不惜殺妾犒軍,賢弟應以古人為鑒且振英風,千萬不可為了你這已成廢人的盟兄,有屈志節!” 上官敬哈哈大笑說道:“魯長風,你真會勸人!常言道:‘人心似鐵原非鐵,官法如爐果是爐’,上官敬甯願遺臭萬年,也要看看你是怎樣的流芳百世?” 語音方畢,刷刷刷三劍,魯長風身上,便又添了三處殷然血迹! 嶽龍飛傷心怵目之下,脫口高聲叫道:“上官敬住手,我把‘墨羽芙蓉日月幡’給你……” 話猶未了,魯長風豪氣無倫地,厲聲笑道:“此生難遂淩雲志,再世為人誓滅胡!賢弟珍重,好生完成聯絡志士的複國大業,你魯大哥不再連累你了!” 語音方了,一口血光蓦然噴出,噴的伏百韬、上官敬二人身上,一片鮮血,一位熱血的男兒,竟已嚼舌自盡! 嶽龍飛本來手舉“墨羽芙蓉日月幡”,已待抛與上官敬,甯願犧牲自己,以期保全魯長風性命!但既見盟兄壯烈自盡,遂把滿懷悲憤,齊化仇火,人随幡進,不顧-切地猛撲二兇,右手芙蓉幡,一招師門絕學,“收拾山河”,挾着怪嘯罡風,卷向伏百韬,左手則又握了滿滿-把“龍須逆穴針”,觑準上官敬,用“漫天花雨”手法灑出! 要說由“殘心神君”伏百韬,“九指先生”上官敬兩人,合手收撿嶽龍飛,則嶽龍飛委實功力難敵,必遭慘禍! 但一人拼命,萬夫莫當,加上如今伏百韬上官敬等兩位絕代兇人,在心情方面,不知怎地,竟有點為魯長風嶽龍飛的浩然正氣所懾? 何況那招“收拾山河”,是“日月神幡”朱潤波畢生心血所粹,威力強大無比!故而伏百韬首先不敢輕摘其鋒,怪嘯一聲,飄退三丈! 上官敬曾經兩度吃過嶽龍飛的苦頭,如今見伏百韬一退,自然更複心怵,也想閃避! 他若全力迎敵,或可無事?這一氣餒閃避,反未躲得過那片漫天針雨! 上官敬為防萬一,在閃身躲避之時,已曾凝足真氣,使功行百穴,體化精鋼,以為即令中上幾針,也無大礙! 但他哪裡想得到嶽龍飛所發的這把“龍須逆穴針”,竟是無堅不摧的寒鐵精英所鑄! 上官敬僅在左肩順胯中了兩針,便自哼了一聲,發覺護身真氣已破,碎針并在體内逆穴上行,和向心髒! 伏百韬聽得上官敬低哼一聲,便知道他又吃了大虧,遂飄身趕過,低低問道:“上官兄,你……” 上官敬恨毒萬分地,對嶽龍飛盯了兩眼,一面凝功閉穴,一面咬牙說道:“這小賊所用暗器,似非常物,竟能破去我的護身真氣,并還逆穴攻心,似應立即設法療治!我勉強提氣閉穴,支撐待救,請伏神君向他交代幾句,訂個後約便了!” 伏百韬聞言,遵向嶽龍飛怪笑說道:“嶽龍飛,魯長風既死,你總得為他埋葬!伏百韬等不願逼人太甚,今日寬你一步,訂個後約如何?” 嶽龍飛不知“龍須逆穴針”威力極強,上官敬傷勢極重,竟覺伏百韬之言,正合自己心意,應聲說道:“請你們于三月十九日,趕赴‘北天山丹心峽’内,彼此總作決戰便了!” 伏百韬狂笑點頭,轉身攙扶着上官敬,雙雙走去! 嶽龍飛見上官敬竟需人攙扶,方知“龍須逆穴針”威力無邊,業已使這“九指先生”,受創極重! 兩位兇人一走,嶽龍飛不禁跪倒在盟兄“屠龍劍客”魯長風的屍邊,灑盡了英雄痛淚! 直等屍身入土,魯長風滿腔雄恨,化為三尺孤墳以後,嶽龍飛方一整衣再拜,含淚叫道:“魯大哥英靈不遠,小弟嶽龍飛立誓手刃‘殘心神君’伏百韬,及‘九指先生’上官敬,為你報仇雪恨!并奪回大哥的心愛寶刃‘屠龍劍’,與大哥同葬此墳!” 嶽龍飛誓言方了,在這新墳之側,立即刮起一陣旋風,久久不散,仿佛對嶽龍飛所發誓言,不甚滿意。

     嶽龍飛細一尋思,恍然大悟,淚落如雨地,又複悲聲叫道:“大哥請恕小弟所見太淺!我搏殺伏百韬上官敬,奪回‘屠龍劍’後,不必将劍與大哥同葬,應該發揚大哥遺志,用這柄屠龍寶刃,斬盡欺淩漢族的鞑虜人頭,及兇險狠毒的江湖宵小的首級!” 說也奇怪,嶽龍飛重作祝告以後,那股旋風,在魯長風墳頭之上,轉了三圈,便自消失! 嶽龍飛葬畢盟兄,立即日夜兼程,宿露餐風,披星戴月地,趕奔嵩山而去! 他此時心中郁悶已極,共有兩種傷心,一種憂慮! 第一種傷心,自然是雁行折翼,盟兄魯長風遭人迫害自盡! 第二種傷心,則是無意中言語有失,得罪了冷冰心,與自己割袍絕義! 另一種憂慮,卻是關懷宇文琪,不知冷冰心負氣而别,是否會趕在自己前面,先到嵩山“避塵庵”,對宇文琪加以傷害? 但等他千辛萬苦地,趕到“嵩山避塵庵”,景後一項憂慮,卻已成為事實! 原來嶽龍飛到了“避塵庵”前,隻見庵門緊閉,聞然無聲! 他心中忽有不祥預感,一陣騰騰亂跳! 内功練到精湛地步,自然而然地,心澄若水,氣穩神安!如今心頭突然發生這種不祥煩亂,定是與自己關系極為密切之人,起了什麼重大禍變? 嶽龍飛劍眉深蹙,微定心神,走到庵門之前,舉手扣環! 起初無人應聲.經他接連猛叩以後,方聽得庵内有了一陣悉悉串串聲息! 庵門“呀”然而啟,嶽龍飛微退半步,恭身肅立! 應門而出的是位白發飄然的香火佛婆。

     嶽龍飛知道“嵩山避塵庵”是中原武林勝地,能在庵中服役之人,決非凡俗!遂向這白發佛婆,恭身一禮,含笑問道:“請問老人家,寒月師太佛駕,可在庵内?” 白發佛婆笑道:“小哥兒來的不湊巧,師太剛于昨日,遠遊‘北天山’去了!” 嶽龍飛繼續問道:“寒月師太佛駕,是否與‘南荒一劍’浮雲子老前輩,及宇文琪姑娘同行?” 白發佛婆看了嶽龍飛兩眼,點頭答道:“小哥兒猜的不錯,寒月師太确與浮雲道長同行,但宇文琪姑娘,卻比他們先走一日!” 嶽龍飛訝然問道:“宇文姑娘何不侍師同行,而要先走?” 白發佛婆答道:“宇文姑娘因她結盟義姊冷冰心來訪,遂向寒月師太請準,與冷冰心姑娘作伴而行!” 嶽龍飛聽得冷冰心已先趕到,并把宇文琪單獨約走,不禁驚魂俱顫地“哎呀”一聲,急急問道:“冷冰心與宇文琪去往何處,老人家可知道嗎?” 白發佛婆見他神情惶急,不禁微愕說道:“她們不也是去往‘北天山丹心峽’嗎?” 嶽龍飛知道無法問出究竟,遂向白發佛婆深施一禮,雙眉緊蹙地,轉身走去! 白發佛婆心中一動,高聲叫道:“小哥兒慢走!” 嶽龍飛止步回身問道:“老人家有何吩咐?” 白發佛婆含笑問道:“小哥兒的尊姓大名是叫嶽龍飛嗎?” 嶽龍飛恭身賠笑說道:“嶽龍飛因心中有事,忘通賤名,尚望老人家恕我失禮之罪!” 白發佛婆自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遞與嶽龍飛,含笑說道:“這封信兒,是那位冷冰心姑娘留給你的!” 嶽龍飛接過書信,向白發佛婆稱謝告别! 轉過峰角,嶽龍飛在一座小樹林中,以一種悚懼心情,拆開閱讀。

     信上寫着:“嶽龍飛!宇文琪終于落在我的手中了! 她如今尚是一位天人豔色的絕代紅妝,但等你再看到她時,她已被我毀容,變成一位醜陋不堪的無鹽嫫母! 我為什麼這樣做為呢?因我要報複! 報複你對我師傅的批評,你批評她老人家過分殘忍,說是私仇可忍,應該以德報怨! 如今,你心愛的宇文琪被我毀了,這是私仇倒看你是否能忍?及怎樣以德報怨? 天涯莽莽,海角茫茫,我藏的地方,你決找不到,也就是說,你絕對無法在宇文琪被毀容前,對她援救! 說老實話,我曾經愛過你,但你的一顆心兒,卻至少有十分之七,是放在宇文琪的身上! 對于這一點,我也有适當報複。

     就是在你看到你心上人,無複昔日容光傷心憤懑欲絕之際,我卻要歡天喜地的,嫁給歐陽平了!” 嶽龍飛看完這封信後,連連頓足,心中棼若亂絲! 他知道宇文琪不知冷冰心與自己反目成仇經過,毫無戒心,必遭不幸! 他也知道天涯海角,廣闊無邊,一時無法尋得她們的蹤迹!何況自己還要趕在三月十九日以前,回轉“北天山丹心峽”,向恩師報告與清廷鷹犬,訂約決戰之事! 但嶽龍飛心中雖然棼若亂絲,卻仍存有一絲希冀! 他認為葉落歸根,冷冰心可能會把宇文琪誘往“烏蒙山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