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虛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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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把自己所發這招“拍浪尋舟”,視同無物,根本不加閃避!不由怒火中燒地,冷笑一聲,神功驟加,掌風突發厲嘯,用出了十一成以上的内家真力!
嶽龍飛知道在目前形勢之下,要救魯長風,隻有甘冒奇險,遂故作驕傲神色,任憑上官敬掌風加強得厲嘯懾人,依然面帶曬笑,岸立不動!
直等掌風已達胸前,對方決對無法變招換式之際,方一撤左掌,右手中指疾彈,一股凝聚已久的“洪鈞指力”,化成一絲罡氣射出!
上官敬作夢也想不到嶽龍飛除了盡得“日月神幡朱潤波”真傳以外,井從大智祥師,妙一羽土之處,學會了“無相神功”“洪鈞指力”等兩樁釋道絕學!
招式用老,無法回收,雖然發覺這絲逆襲罡氣,極不尋常,也隻有一面再加掌力,一面凝功硬抗,暗想嶽龍飛這等拼命打法,最多兩敗俱傷,雙方齊吃大虧,卻是用意何在?
上官敬的淩厲掌風,擊中了嶽龍飛!
嶽龍飛的“洪鈞指力”也彈中了上官敬!
嶽龍飛雖然早就暗運“無相神功”,護住前胸要穴,但一來因分神施展“洪鈞指力”,自使“無相神功”的靈效稍差!二來上官敬功力極高,掌風太強,故而終被擊退出三四步去,髒腑間一陣翻騰,幾乎暈倒?
上官敬比不得嶽龍飛先運“無相神功”預防,他倉卒提聚的一點内功,哪裡抵得住道家絕學“洪鈞指力”?
照說,他應該應指橫屍,難逃一死!
但上官敬卻占了一點便宜,才隻覺胸頭如中千鈞鐵錘,嗆出一大口鮮血,臉色蒼白地,搖搖欲倒?
這點便宜就是嶽龍飛所發“洪鈞指力”,是從上官敬掌風之中,逆襲而上,等到彈中上官敬時,自然已被他的淩厲掌風,抵消了不少威勢!
“殘心神君”伏百韬見事不妙,趕緊閃身縱起,欲待握手!
嶽龍飛強忍髒腑翻騰,右手一探一甩,發出十來根用寒鐵精英所練的“龍須逆穴針”,向伏百韬淩空打去!
伏百韬兇狡無比,一見針光,便知濁凡物,顧不得再救上官敬,半空中吸氣飄身,收勢閃避!
嶽龍飛把握這刹那良機,搶前幾步,猿臂疾伸,将上官敬點了暈穴!
他不殺上官敬,隻把他點了暈穴之故,是認為若能生俘此人,才好向“殘心神君”伏百韬,交換魯長風,解救自己結義大哥性命!
點倒上官敬後,嶽龍飛方吐了一口長氣,一面用右足踩住上官敬胸膛,一面服食了兩粒丹藥,調氣歸元,使髒腑間的翻騰震蕩,漸漸平靜!
伏百韬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以上官敬的功力,會在嶽龍飛手下,一招被擒?心頭驚怒交并,把屠龍劍交在左手,右手則撤出了生平仗以成名的“化血金刀”!
嶽龍飛深知自己已受内傷,難拼強敵,見狀遂劍眉雙剔地,厲聲叫道:“伏百韬,你若敢妄動?我就把這上官敬一腳踹死!”
這句話兒,果然發生了吓阻作用,使得伏百韬空自手橫“化血金刀”及“屠龍劍”,而不敢躁切進手!
伏百韬明知嶽龍飛是故意拖延時間,以自療所受内傷,但又無可耐何?隻得陰恻恻地,笑了一笑說道:“嶽龍飛小輩放心,在你内傷未複以前,你家伏神君決不動手就是!”
嶽龍飛目注暈倒在地,知覺毫無的魯長風,蹙眉問道:“我魯大哥如今是生是死?”
伏百韬怪笑答遭:“因聖上曾有秘旨,命屠供奉凡屬擒住叛逆分子以後,均須盡量解送大内,由聖上親自鞠訊處置!故而魯長風隻是被我以獨門手法,截脈暈倒,尚未将他殺死!”
嶽龍飛目光一轉,朗聲說道:“你截了魯長風血脈,我點了上官敬暈穴,彼此恰好扯平,何不來個走馬換将?然後再彼此拼命一搏!”
伏百韬想了一想,搖頭說道:“我不能換!”
嶽龍飛訝然問故,伏百韬怪笑答道:“上官敬的死活,與我有何關系?拿住魯長風卻是奇功一件!”
嶽龍飛聞言,暗歎“乾坤六惡”之中,倒還有周白眉尤南豹等血性漢子!但“天外雙殘”,卻連已死的“七指殘人”沙勃,及眼前的伏百韬,一齊算上,全是貪圖富貴,罔顧道義的卑鄙小人!
伏百韬見他沉吟之狀,怪笑問道:“嶽龍飛,你在想些什麼?”
嶽龍飛趁機縱聲狂笑答道:“我在想你為何空負絕世魔頭之名?卻是目光如豆?”
伏百韬怒聲問道:“我自私目光如豆?”
嶽龍飛劍眉雙軒豪氣如雲地,狂笑說道:“我嶽龍飛秉承師命,遊俠四海,專門結交遺民志土,豪俠英雄,彼此結為同盟,共矢光複河山,驅除鞑虜之志!自是奇功一件,高官有望,厚祿可期!”
伏百韬毫不為恥地,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
嶽龍飛繼續說道:“劍絕書狂以及尤南豹、周白眉等前輩,皆在武林中享有盛譽,若是落在你的手内?也可增加你的兇名威望!”
伏百韬桀桀獰笑說道:“可惜他們不在此處,否則還不是我‘化血金刀’之下的冤魂怨鬼?”
嶽龍飛不理他的狂驕态度,又複手指魯長風說道:“至于這魯長風,論名不過爾爾,論藝亦複平平,又不是發動反清複明大業的主要人物……“說至此處,伏百韬恍然大悟地怪笑說道:“嶽龍飛,你轉彎抹角地說了半天,原來還是想要我與你走馬換将?”
嶽龍飛裝出一副不在乎的神情,淡然說道:“魯長風身分平庸,上官敬則被‘南海毒龍’黎放鶴倚為左右手,要換就換,不換便把他們毀掉也好!”
伏百韬雙目之中,兇光電射地,獰笑說道:“嶽龍飛,我們走馬換将,也無不可,但伏百韬生平作事,總要占些便宜,否則絕對不幹!”
嶽龍飛見對方已被說動,不禁心中暗喜,但臉上神色,仍保持平靜地,漠然問道:“你想占什麼便宜?”
伏百韬獰笑說道:“第一項便宜是換人不換劍,上官敬可換魯長風,但這柄‘屠龍劍’,我卻要留下!”
嶽龍飛點頭說道,“屠龍劍雖是斬金截鐵神器,但身外之物,無甚足珍?這項便宜可以給你,将來我們再行設法奪回便了!”
伏百韬看準嶽龍飛的弱點,得寸進尺地,怪笑說道:“第二項便宜是要你先解開上官敬穴道,并退出五丈以外,我才點活魯長風血脈,放他逃走!”
嶽龍飛搖頭說道:“第一項便宜,可以給你!但第二項條件,卻不能答應!”
伏百韬訝然問道:“為什麼不能答應?”
嶽龍飛冷然說道:“我信不過你,倘若我放了上官敬?你卻不放魯長風,又便如何?”
伏百韬雙眉一剔,目中兇芒電射地,獰笑說道:“你既然信不過我,我們便根本不必再談條件!你盡管殺死了上官敬,我也割取魯長風的項上人頭,去向清廷皇帝,邀功受賞!”
話完,“屠龍劍”光一閃,便向魯長風的頸間疾落!
嶽龍飛驚魂俱顫地,急急叫道:“且慢!”
伏百韬停劍不落,目光側顧嶽龍飛,得意洋洋地,傲笑問道:“你怎的不殺上官敬?還有什麼話說?”
嶽龍飛終以盟兄性命為重,無可奈何地,咬牙說道:“兩項條件,我一齊答應就是!”
伏百韬面容一冷,沉聲說道:“我是‘天外雙殘’中的‘殘心神君’,心腸惡毒,手段兇殘,你怎麼敢答應我的條件?難道不怕我在你點醒上官敬,退出五丈以後,仍然食言背信地把魯長風殺死嗎?”
嶽龍飛雖然早已憤火中燒,惟因魯長風身在人手,遂不得不忍氣吞聲,盡量委婉說道:“天外雙殘雖然心殘手狠,但總是當世武林中,響當當的一流角色!我認為你尚不至于食言背信?”
伏百韬獰笑幾聲,得意說道:“你既然不怕吃虧上當,便趕快把上官敬點醒,退出五丈以外!”
嶽龍飛鋼牙微咬,隻得孤注一擲地,如言點開上官敬暈穴,一式“黃鹄解巢”,退出五丈一二!
伏百韬手中緊握屠龍劍,臉上滿布殺氣!
嶽龍飛蹙眉叫道:“伏百韬,你怎麼還不放我大哥?”
伏百韬目光凝注上官敬,獰笑說道:“等上官敬無恙醒來,我自然會放!”
嶽龍飛指着正在悠悠醒轉的上官敬,厲聲叫道:“伏百韬,你莫要故意拖延,上官敬不是業已醒轉了嗎?”
伏百韬見上官敬果已醒轉坐起,遂怪笑問道:“上官兄,你傷勢如何?可礙事嗎?”
上官敬滿面羞慚地,苦笑說道:“伏神君,我無甚大礙,再當與嶽龍飛小輩,互作生死一搏!”
伏百韬獰笑說道:“上官兄,何必由你一人獨任其難?我們且合手收拾這小輩,還怕他會飛上天去?”
語音甫落,手中“屠龍劍”接連沉腕兩挑,竟把魯長風的雙肩“琵琶骨”,一齊挑斷!
嶽龍飛目眦皆裂,知道任憑何等蓋代英雄,隻要雙肩“琵琶骨”被人挑斷,一身功力,便告烏有!
遂一面奮身猛撲,一面厲聲喝道:“伏百韬,你枉稱一代豪雄,怎的如此食言背信,狠毒無恥’”
伏百韬劍尖一掉,指着魯長風的咽喉,桀桀大笑說道:“我若不心殘手狠,還稱的什麼‘殘心神君’?嶽龍飛小輩,你若敢再稍妄動,我便把這魯長風的六陽魁首割掉!”
嶽龍飛本已豁出性命,欲與伏百韬、上官敬放手一拼,但見伏百韬以屠龍劍指定魯長風咽喉,隻要手腕略沉,盟兄便準死無救,遂趕緊提氣收勢,一打千斤墜,身形自半空疾落!
上官敬咬牙起立,走到伏百韬身旁,接過屠龍劍來,對嶽龍飛獰笑說道:“嶽龍飛小輩趕快,束手就擒!”
嶽龍飛軒眉扛笑說道:“上官敬,你不要癡人說夢!慢說你與伏百韬聯手施為,也未必能把嶽龍飛怎樣?縱令我衆寡難敵,血流五步,也不會對你們這等無恥兇徒,甘心束手!”
上官敬冷笑說道:“你且慢嘴硬,不妨先聽聽我的計劃!”
嶽龍飛心中一寒,皺眉問道:“你有什麼計劃?”
上官敬屠龍劍光一閃,虛拟着魯長風的胸腹之間,獰笑說道:“你隻要向前半步,我劍光一落,便把魯長風開膛破腹!”
嶽龍飛知道這種殘心毒性之人,既說得出便作得到,遂鋼牙微咬說道:“最多我今日不和你們拼鬥,慢慢設法營救我魯大哥就是!”
上官敬厲聲笑道:“哪有這麼容易?你若向前半步,我便把魯長風剖腹挖心!你若保持現狀,我便當着你的面前,一劍一劍地,把魯長風淩遲碎剮!”
嶽龍飛想不到這上官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