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嫁禍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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闆斧,關夫子駕前耍大刀了嗎?” 嶽龍飛笑道:“我們且靜看你冷姊姊這等戲弄對方,到底是何用意?” 說到此處,隻見冷冰心一陣銀鐘嬌笑,向大雄頭陀問道:“大師降蛇手段,委實絕頂高明.但你榨取那多毒,卻是任何用途?” 大雄頭陀目中兇光一轉,搖頭笑道:“貧憎系奉命到處雲遊,采集大量蛇毒備用,至于究竟是何用途,則因事關機密,恕難奉告,尚請姑娘勿罪!” 冷冰心早就疑心這些蛇毒,可能會被“南海毒龍”黎放鶴用來對付“南海英雄會”上的赴會群雄,遂想設法,弭劫無形,使對方白費一番心機!” 主意既定,向大雄頭陀含笑問道:“大師業已采集了多少蛇毒?” 大雄頭陀一舉手中長頸玉瓶,得意獰笑說道:“已有大半瓶了,毒性之烈,及毒量之多,足可使三山五嶽的舉世豪雄,一齊在無知無覺之中,齊化南柯幻夢!” 冷冰心聽對方得意忘形.微露口風,越法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遂指着那隻豹皮囊,含笑問道:“大師怎不取那‘七步青蛇’毒液?” 大雄頭陀笑遭:“七步青蛇另有大用,何況這種蛇兒毒質雖烈,牙中毒液之量卻微,咬人一口以後,必須休養百日,才能再度發輝威力!” 冷冰心也暗佩對方所知之博,秀眉雙軒,婿然失笑道:“大師,因為你答應在‘南海英雄會’上,對我好好招呼,我如今遂想送你一件罕世禮物!” 大雄頭陀含笑問道:“什麼罕世禮物?” 冷冰心笑道:“我知道這仙震群蛇之中,有條蛇兒,比‘七步青蛇’,更為名貴!既可取它毒液,又可養來另作别用!” 大雄頭陀聽得狂喜說道:“冷姑娘請講,這是一條什麼蛇兒?” 冷冰心裝模作樣地,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它叫什麼名稱?但知厲害無比,絕非凡晶!” 一面發話,一面便向蛇群之中,故意巡視! 大雄頭陀随同冷冰心注目,并發話問道:“這條蛇兒來子投有?” 冷冰心又故意看了幾眼,伸手指着那條青花巨蟒說道:“大師請看,在那青花巨蟒左側腹下,細若人指,長約五尺的,是條什麼蛇兒?” 大堆頭陀定神一看,駭然叫道:“鐵線青!” 冷冰心忍笑問道:“這條蛇兒,是否比‘七步青蛇’,還要名貴?” 大雄頭陀點頭答道:“名貴得多,這:鐵線青’毒量又多又烈,全身堅逾精鋼,寶刀寶劍難斷,倘能調養馴熟?是件威力極強的絕好兵刃!” 冷冰心贊道:“大師對于蛇類知識,确實豐富廣大雄頭陀軒眉狂笑答道:“慢說天下無人識之蛇,連蛇肉我也吃過了一百餘種之歲,少時事完,選上兩條肥蛇,與冷姑娘一同大嚼一頓冷冰心聽得眉頭一蹙,淡然說道:“大師且慢想快口腹之欲,你還是先把那條,鐵線青,捉住為妥,免得她萬一潛逃,不易尋找!” 大雄頭陀目注“鐵線青”,面上微現難色! 冷冰心見狀,暗自好笑地問道:“大師,你是當世第一馴蛇能手,難道還怕這條小小蛇兒不成?” 舉凡男子,無不愛在女子面前逞強,大雄頭陀雖然深知“鐵線青”難鬥,也隻得硬着頭皮,狂笑答道:“姑娘說哪裡話來?貧憎在‘南海八怪’以内,有:降龍羅漢,之稱,怎會怕甚蛇兒?你且見識見識我的馴蛇手段便了!” 冷冰心心中暗笑,表面卻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冷冰心今夜幸遇高明,正要瞻仰大師的降龍伏虎手段!” 大雄頭陀既吹大話,遂一面口中微嘯,伸手連招,一面又複把那隻玄色手套戴上! “鐵線青”聽得大雄頭陀的嘯聲之後,果然也像“七步青蛇”一樣,立即向他緩緩婉蜒而來! 冷冰心見狀笑道:“大師果然高明.你手上戴的這隻手套,看來不俗,是否有克蛇作用?” 大雄頭陀臉上微紅,強自笑道:“這是南海毒龍皮所制.不懼水火刀槍,貧道因這條‘鐵線青’蛇兒,毒性奇強,才略為多作準備!” 說話之間,那條“鐵線青”,業已婉蜒遊到了大雄頭陀面前三尺左右! 大雄頭陀嘯聲微揚,乘“鐵線青”昂頭聽命之際,左手疾伸,一式“巧結相思”,正好抓住了蛇的七寸要害! “鐵線青”蛇身一擺,但因對方蓄勁極強,緻未擺脫! 大雄頭陀異常得意地,取過那内貯群蛇毒液的長頸玉瓶,送向“鐵線青”嘴邊,命它也在瓶口輕咬,留下蛇毒! 鐵線青血口箕張,鋼牙一落,竟出于大雄頭陀意外的,把那隻白色長頸玉瓶,生生咬碎,流了一地蛇毒! 大雄頭陀見自己多時心血,一旦失敗,不由氣得怒吼,但吼聲方出,“鐵線青”的五尺蛇身,已如一條青色鋼鞭似的,攔腰卷到! 大雄頭陀深知以自己功力,決難當得起“鐵線青”的攔腰一卷,遂不得不用力撒手甩蛇,并向相反方向,縱出一丈四五! 說也奇怪,四外蛇群,先前對大雄頭陀,那等懾服,如今見他制不了“鐵線青”時,竟立即變臉,紛紛蠕動地,似欲一擁而上? 大雄頭陀正覺心慌,有些手足無措之際,冷冰心忽然秀眉雙挑,發出一聲清叱! 這一聲清叱,委實威力無邊,群蛇聞聲之下,四散飛逃,刹那之間,便看不見絲毫蛇影! 大雄頭陀痛惜萬分地,看看那破碎玉瓶,及滿地蛇毒,向冷冰心苦笑說道:“多謝冷姑娘相助之德,你的馴蛇手段,也頗不弱!” 冷冰心微笑說道:“這點小事,何足言謝?但可惜群蛇.已散,大師要請我大嚼蛇肉之舉,無法實現了呢!” 大雄頭陀臉上讪讪地,無法再留,隻得向冷冰心合什一禮,佯笑說道:“但願冷姑娘能于十月十五日,來我‘毒龍島’上,觀光南海英雄盛會,貧僧必為姑娘疱龍烹風,略盡地主之誼屍冷冰心點頭笑道:”多謝大師盛意,我到時必來叨擾大雄頭陀聞言,謹提起那具中貯“七步青蛇”的豹皮囊,意興闌珊地,向冷冰心告别而去! 宇文琪看得奇詫已久,靜等大雄頭陀去遠以後,與嶽龍飛雙雙自石上縱落,向冷冰心蹙眉問道:“冰姊,你這葫蘆之中,究竟賣的甚藥?” 冷冰心指着滿地蛇毒,嬌笑說道:“這大雄頭陀,奉了‘南海毒龍’黎放鶴之命,到處搜集蛇毒,準備在‘南海英雄會’上,暗算與會群雄,如今玉瓶一碎,毒念成空,難道琪妹尚認為我處理得不夠好嗎?” 宇文璃笑道:“碎去玉瓶,毀去蛇毒一事,姊姊雖然處理得極為高妙,但我卻不懂你為何要讓他把七步青蛇捉走?” 冷冰心頗為得意地,嫣然笑道:”這是我所下的一着得意閑棋,因為‘七步青蛇’咬人一口以後,必須休息百日,正好由那大雄頭陀,代我豢養,等于在對方身畔,神鬼不覺地,埋伏了一名厲害奸細,将來用途,多得很呢廣嶽龍飛點頭笑道:“冷妹這種處置.頗見巧思,但:南海毒龍’黎放鶴既命搜集蛇毒,準備暗害群豪,則‘南海英雄會’上,定然尚有其他惡毒埋伏!” 宇文琪瞿然說道:-龍哥哥慮得極是,我們應該設法把‘南海毒龍’黎放鶴的惡毒兇謀,通知一千有關人物才好!” 冷冰心正待說話,翹然住目左方峰腳,滿面驚疑神色! 嶽龍飛宇文琪順着冷冰心的目光看去,隻見有條全身雪白,長約三尺的小蛇,婉蜒而來! 冷冰心驚奇欲絕地,伸手微招.那條雪白小蛇,便自兩丈以外,騰空竄起,化成一線白光,投入冷冰心的懷内! 宇文琪看得向嶽龍飛笑道:“龍哥哥,你看這條小小蛇兒,竟能竄得這遠,豈非怪事?” 冷冰心接口笑道:“琪妹不要小看了它,這是我師傅最心愛的‘玉帶靈蛇’,威力大得報呢?” 宇文琪聞言,失驚說道:“邵老前輩的心愛靈蛇,應在:烏蒙’,怎會來到這‘仙霞嶺’内?” 冷冰心笑道:“我師傅已出:烏蒙’,就在附近,特命這‘玉帶靈蛇’相告,故而我與龍哥哥及琪妹,又要小别了呢!” 宇文琪秀眉深蹙地,黯然說道:“冰姊,我們剛剛别後重逢,怎的又要分手?’冷冰心失笑說道:“琪妹真個純摯多情,我若是你?卻巴不得彼此趕緊分手才好!” 她一面發話,一面目光微瞥嶽龍飛,在嬌屑上浮現神秘微笑! 嶽龍飛因不知二女在林中曾作推心置腹之語,故而聽得英明其妙地.蹙眉問道:“冰妹,你此語是何用窟?” 冷冰心一雙秋水似的澄澄目光,凝注嶽龍飛,搖頭嬌笑答道:“這是我們姊妹之間的秘密事兒,你做哥哥的不要多管!” 嶽龍飛聞言越發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但又不便再問,隻得暫時納悶! 冷冰心見嶽龍飛那副神情,忍俊不禁地,掩口一笑,轉面對宇文琪說道:“琪妹無須如此惜别傷離,我師傅命心愛‘玉帶靈蛇’相召,必有要事,不能不去,好在‘南海英雄會’的會期,距今并不太遠,至期到必再重聚!會後,我們便可長期相偕,或許還要北上燕京,幫你鬥殺‘鬼杖仙翁’屠遠志,報仇雪恨呢!” 宇文琪聽冷冰心提起伯父宇文白石之仇,不禁柳眉雙副,離情微減,向冷冰心道:“冰姊,我與龍哥哥就在沿海一帶邀遊,以便到時去往:毒龍島’上赴會!你若能提早抽身……” 冷冰心伸手輕拍宇文琪的香肩,含笑說道:“琪妹放心,我若早早事完,一定趕來尋找你和龍哥哥,互作快聚!” 話完,向嶽龍飛回眸一笑,衣抉微飄,便自盈盈走去! 嶽龍飛目送冷冰心身形杳後,對宇文琪問道:“琪妹,你冷姊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兒是什麼意思?” 宇文琪玉頰傲紅,目注嶽龍飛含笑柔聲說道:“龍哥哥,在你昏睡未醒之時,冷姊姊曾向我說,除你以外,她看不起世上任何男子!” 嶽龍飛聽得耳根微熱,“哦”了一聲,默然不語! 宇文琪又複笑道:“我聽了此言,便向她問道:冰姊,我們是否應該共同關心龍哥哥呢?“嶽龍飛心頭微跳,但卻故作漠不關心,擡眼仰望碧空飛雲,随口問道:“你冷姊姊怎樣回答?” 宇文琪何等冰雪聰明?見狀失笑說道:“龍哥哥真壞,你不要故意裝出一副不關心的樣子,這是一樁秘密,我不告訴你,讓你自己慢慢去猜!” 嶽龍飛被宇文琪揭破心意,正覺臉上讪讪地有點難以為情,忽然耳邊一聲清越鳥鳴,瞥見那隻形如小鶴的墨綠怪鳥,在東南方一座高峰之下,一閃而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