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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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麗媽媽。

    人來人往,他又走開了。

    知道這個地方以後,我就回來救了您,我叫來埃薩萊斯公館的夥計們,請他們照料您。

     “接着我又回到這裡,事态的發展使我不能不回來。

    我猜測黃金不在排水溝裡,‘美麗的赫萊娜’号也沒有起運,那麼一定是在花園外面,在水溝外面,在這一帶。

    我搜索了這艘駁船,不是為了尋找黃金,而是想搜尋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我承認,同時也是為了尋找交到格雷戈瓦手裡的那四百萬法郎。

    當我搜查不到我要的東西時,我就想起埃德加-博埃的故事:一封失竊的信……您記得嗎;是一份外交文件被盜,人們都知道它被藏在一間房間裡。

    于是人們搜查了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把所有的地闆都撬開了,也沒有找到。

    杜邦先生來了,他立刻朝牆上挂着的書報走去,裡邊伸出來一張舊紙,這就是那份文件。

     “我本能地運用了這個方法。

    我專揀人們想不到的地方,并不隐蔽的地方去找,因為那确實太容易發現了。

    因此,我就用這個方法在這張小桌子的四個卷宗裡找到了這四百萬法郎。

    于是我明白了。

    ” “您怎麼明白了?” “是的,我明白了埃薩萊斯的思想方法,他閱讀的書籍,他的習慣,他藏東西的思路。

    而我們卻到很遠的地方,很隐蔽的地方去找。

    我們總是朝困難的地方碰,我們應當朝簡單方便的地方想,朝地面看。

    我找到了兩條小線索。

    我注意到,亞邦用過的繩梯上帶着幾粒沙子。

    我終于想起了,亞邦曾經用粉筆在人行道畫過一個三角形,而這個三角形隻有兩邊,第三邊就是圍牆的底邊。

    這個細節說明什麼?為什麼他沒有畫第三邊?是不是意味着藏金地就在牆底下?于是我點燃一支煙,往駁船甲闆上走,我一邊朝我周圍掃了一眼,一邊想,“乖乖羅平,給你五分鐘時問。

    ’當我說到‘乖乖羅平’的時候,我就按捺不住了。

    一支煙還沒抽到四分之一,問題就解決了。

    ” “您知道了?……” “我知道了。

    可能我所掌握的情況都起了作用吧?我不知道。

    肯定是同時起了作用。

    這是一種相當複雜的心理活動,就像化學試驗一樣。

    正确的思路突然就起反應了,元素之間起了神秘的化合作用,這種作用是很強烈的。

    而且我有一個推理原則,在我特别興奮的時候,我就不得不注定地會發現這個藏匿地:因為柯拉麗媽媽在那裡。

     “我相信,我如果有一步棋走錯,稍一耽擱,她就完了。

    要知道,她就在方圓不過十來米的地方。

    星星之火,使化合反應出現了。

    我筆直朝沙堆跑去。

     “我馬上發現了腳印,那上面的腳印更明顯。

    我搜索着。

    當我開始碰到第一袋黃金時,您想想我是多麼激動,可是我沒有時間激動。

    我又清出了一些袋子。

    柯拉麗媽媽就在那兒,幾乎全部被沙子埋住了,沙子一點點地壓住她,使她窒息,眼睛裡都是沙子。

    不必同您說得更多了,是嗎?貝爾杜工場像平時一樣沒有人。

    我把她弄出來,叫了一輛車,先把她送到家裡。

    然後我又忙着對付埃薩萊斯。

    到了看門人瓦什羅那裡,了解了敵人的計劃之後,又與熱拉德大夫商量,最後我把您送到蒙莫朗西街的診所去,同時吩咐人把柯拉麗也送到那裡,讓她暫時換個環境是必要的。

    喏,上尉,這一切都是在三小時内完成的。

    當熱拉德大夫的汽車把我帶到診所的時候,埃薩萊斯也同時到了,他是來求醫看病的。

    我是來抓他的。

    ” 堂路易不說話了。

     他們之間不必再多說了。

    一個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了另一個,另一個則明白是他幫的忙,而且還不用感謝。

    他也明白,永遠也不會有機會感謝了。

    堂路易是不會面臨絕境的。

    他經驗豐富,能夠像常人處理日常小事那樣完成奇迹。

     帕特裡斯又一次緊緊地握着他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堂路易接受了這種默默無言所表示的崇敬說: “如果有人同您談起亞森-羅平,那麼請您維護他的聲譽,上尉,他是當之無愧的。

    ” 他又笑着補充說: “這很可笑,到了這個年紀,我就重視名譽了。

    魔鬼變成修士了。

    ” 他側着耳朵聽了一會兒說: “上尉,該分手了。

    請代我向柯拉麗媽媽緻意。

    我可能不會再見到她了,柯拉麗媽媽也不會見到我了。

    這樣可能倒好。

    再見,上尉。

    如果有需要我的時候,比如揭穿壞蛋,拯救好人,解決疑難,您可以随時求助于我。

    我會讓您知道我的地址的。

    再說一次,再見了。

    ” “我們就此分手啦?” “是的,我聽見德裡馬翁先生來了,您去接他一下,請把他領到這兒來。

    ” 帕特裡斯猶豫不決,為什麼堂路易要讓他去接德馬裡翁先生呢?是請他去說情嗎? 受這種想法的激勵,他走了出去。

     這時發生了一件帕特裡斯永遠也無法理解的事。

    事情發生很快,完全不可理解。

    就像意想不到的戲劇性變化,突然結束了這出撲朔迷離的長劇。

     帕特裡斯在甲闆上遇上了德馬裡翁先生,德馬裡翁先生問: “您的朋友在嗎?” “在,我們先談了幾句……您不是想……” “不用擔心,我并沒有惡意,而是友好。

    ” 話說得很明白,上尉沒有表示異議。

    德馬裡翁先生走過去,帕特裡斯跟在後面,他們走下梯子。

     “瞧,”帕特裡斯說,“我沒有關船艙的門。

    ” 他一推,門就開了。

    可是堂路易不在裡邊。

     立即進行了調查,沒人看見他出去,堤岸上的警察沒看見,行人也沒看見。

     帕特裡斯說: “我相信如果花點時間把這艘駁船檢查一遍,肯定會發現很多名堂。

    ” “您的朋友可能從窗戶裡跳出去遊水逃走了?”德馬裡翁先生很生氣地說。

     “可能是的,”帕特裡斯笑着說,“或者乘一艘潛艇走了。

    ” “塞納河裡有潛艇嗎?” “為什麼沒有呢?我相信我的朋友有無窮的智慧和無堅不摧的意志。

    ” 可是令德馬裡翁先生目瞪口呆的是,他看見桌子上有封信,是寫給他的,這是堂路易-佩雷納同帕特裡斯開始談話的時候放在那裡的。

     “他知道我會來這兒嗎?他預料到我們會有一場會晤,我會要求他履行一些手續嗎?” 信的内容如下: 先生: 請原諒我不辭而别,但請相信,我很清楚您到這裡來的目的。

    的确,我的情況不合乎手續,您有權要求我提出解釋。

    有一天我會向您解釋的,我擔保。

    那時候您會明白,我是以我的方式為法蘭西服務的,這種方式不能說不好,我的國家将會感激我,我敢說,在戰争期間我為它做了廣泛的工作。

    我們見面的那一天,先生,我會要求您感謝我的。

    我很了解您的雄心大志,那時候,您會升任警察局長。

    您個人可能會為我的任職作努力,我認為我有這樣的資格。

    從現在起,我将盡我所能。

    請接收…… 德馬裡翁先生很久沒說一句話,最後他說: “一個奇人!隻要他願意,我們将委以重任,這是瓦倫萊先生委托我對他說的。

    ” “請相信,先生,”帕特裡斯說:“他現在要完成的工作一定更重大。

    ” 他又說: “他的确稱得上奇人!比您想象的還要奇特,還要有能力,還要與衆不同。

    如果每個同盟國有這麼三四個奇人,戰争一定打不到半年。

    ” 德馬裡翁喃喃地說: “我願意這樣想……隻是這些奇人一般都是獨往獨來,不受羁縛的,他們不願接受任何約束,隻按自己的意願行事。

    上尉,那個著名的冒險家幾年前曾迫使威廉二世到監獄裡把他釋放……而他又在一場不幸的愛情之後,跳崖自殺了……” “誰?” “您肯定知道……羅平……亞森-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