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帕特裡斯和柯拉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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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不可能看不見,總會留下痕迹的。

    不管是運進去,還是運出來,總該有個出入口。

    然而,草地也好,沙石路也好,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常春藤、護坡、平台,所有的地方都察看過,都一無所獲。

    人們從通往塞納河的舊排水系統和帕西區的引水渠中,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找,仍然沒有發現可以隐藏黃金的地方。

     帕特裡斯和柯拉麗也參與了搜尋工作。

    盡管他們都明白這件事情的利害關系,并且他們對剛剛發生的悲劇還心有餘悸。

    可是實際上,他們隻熱衷于他們那無法理解的命運,他們的談話内容幾乎沒有不是關于以往的痛苦的。

     柯拉麗的母親是法國駐薩洛尼卡的一位領事的女兒,嫁給了當地一個十分富有的塞爾維亞家族的奧多拉維茲伯爵。

    這人年紀很大,柯拉麗出生一年後就去世了。

    那時孤兒、寡母正在法國,确切地說,就住在雷諾瓦街公館,奧多拉維茲通過一個年輕的埃及人埃薩萊斯買下了這所房子,當時埃薩萊斯是他的秘書兼管家。

     柯拉麗在這裡度過了三年的童年生活。

    接着母親去世了,她孤苦伶仃一個人,由埃薩萊斯把她帶到薩洛尼卡,她的外祖父讓比他小得多的妹妹照看她。

    不幸這個女人在埃薩萊斯的控制下,代替侄女簽了一個協議,使得孩子的全部财産交給了埃薩萊斯掌管,并且一點點地被他弄走了。

     在柯拉麗十七歲的時候,她遭受了一場災難,給她留下了最可怕的記憶,對她的生活産生了決定性的影響。

    一天早上,她在薩洛尼卡的鄉村,被一幫土耳其人劫走,把她關在一所省長所垂涎的宮殿裡過了兩個星期。

    埃薩萊斯救了她,但這次營救非常奇怪,緻使柯拉麗經常懷疑,這是土耳其人和埃及人玩的詭計。

     從那以後,她總是生病,情緒消沉,害怕再遭到劫持。

    一個月以後,由于姑媽的逼迫她嫁給了這個埃薩萊斯。

    他曾向她求過愛,而現在又以救命恩人的面貌出現在她跟前。

    這是一次可悲的結合;在她看來,那是一個恐怖的日子,她受盡了折磨。

    柯拉麗成了她所憎恨的男人的妻子,這種關系相反地激起了她的仇恨和蔑視。

     結婚的當年,他們定居到雷諾瓦街公館。

    埃薩萊斯很早就在薩洛尼卡建立并領導着法蘭西-東方銀行分行的工作,他幾乎統攬了這家銀行的全部股票,買下了拉法埃特街的房子,成為巴黎金融界巨頭之一,并在埃及享有國王的封号。

     這是有一天在美麗的帕西公園,柯拉麗告訴帕特裡斯的。

    他們回憶過去這段暗淡的生活,并與帕特裡斯同時期的生活進行對照。

    然而不論是帕特裡斯,還是柯拉麗,都沒有找到任何共同之處。

    兩個人生活在不同的地方,生活中沒有一個人是兩人同時都認識的。

    沒有任何一點能向他們解釋,為什麼他們各自都擁有半顆紫晶球,為什麼他們的照片會出現在同一個頸飾裡,或出現在同一本影集中。

     “就按這樣解釋,”帕特裡斯說,“頸飾是埃薩萊斯從那個關照我們并被殺害的陌生人手中奪走的。

    那麼相冊呢,他放在自己内衣的口袋裡?……”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帕特裡斯又問: “西蒙呢?” “西蒙一直住在這裡。

    ” “是從您母親在世時起嗎?” “不,是從母親去世一兩年後,我到薩洛尼卡了,埃薩萊斯委托他看管這些房産。

    ” “他是埃薩萊斯的秘書嗎?” “我從來不知道他的确切身份,秘書嗎?不是。

    心腹嗎?也不是。

    他們從來不在一起談話。

    有三四回他來薩洛尼卡看我們。

    我記得有一次,我還是孩子的時候,我聽見他非常粗暴地對埃薩萊斯說話,并且好像還威脅他。

    ” “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

    我一點也不了解西蒙。

    他住得離我們遠,差不多總在花園裡抽煙鬥,或是在沉思,或是同他經常請來的兩三個花工一起整整樹木花草。

    ” “他待您怎樣?” “這個,我說不清楚,我們從不交談,他由于工作忙沒有機會接近我。

    不過,有時我感到,他總透過黃眼鏡盯着我,可能是一種關心。

    另外,最近一段時間,他很樂意陪我去醫院,在那裡,或是在路上,他顯得更關心,更熱情……所以這兩天來我在想……” 她猶豫了一陣後繼續說: “哎!這不過是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不過,有件事我還沒同您說……為什麼我進了香榭麗舍野戰醫院。

    您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