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未完之結
關燈
小
中
大
樹影婆娑,花團錦簇。
&mdash&mdash昨夜,劉猛禽和鐵手都是利用這些樹,作為掩飾,分别潛入了六頂樓和绯紅軒。
同樣,昨晚發生許多令人駭怖的血案、沖突之後,&ldquo一言堂&rdquo裡的人,也利用這些樹木為掩護,在&ldquo一鹽院&rdquo外監視午夜刑捕和鐵手柳捕。
也不知這些花樹是不是搖紅親手種的:花開得很凄美,葉長得很慘綠,樹上結了很多果實,其中一株,風一吹時,樹上累累的果實會發出敲擊的聲響,垮啦啦的,登格格的響,很好聽,就像銅錢落到瓷罄内。
鐵手知道有這種樹,聽說,這樹就叫&ldquo搖錢樹&rdquo,所長的果實,如果在賭錢、求财、談生意的時候,握在手裡,或放在襟内、袖中、袋裡,很容易便會有所收獲。
&mdash&mdash所以,這種果子,也就稱之為&ldquo财神果&rdquo。
有人希望這種果子能發揮更大的招财力量,所以就将中種财神菩薩的面貌雕于其果堅硬的果核上,有的呈在圓滿自在福德正寶相,有的是土地菩薩相貌,有的則刻上密宗财神:黃财神、紅财神、綠财神、白财神、黑财神、财寶天王、象頭王财神、大黑天、惠比壽菩薩法相不等。
&mdash&mdash這種果子,其實是名符其實的财神果子。
财神果上的财神,永遠審富富貴貴、福福泰泰的樣子。
而今來的人,就是這個樣子。
來人富富泰泰,和和氣氣的樣子。
&mdash&mdash說話也如此。
他身邊有兩個人!一左一右,都很年輕,且都十分秀氣,眉媚目豔的,好好一個年輕男子。
睨人的時候,居然還帶着眼波,似嬌乍嗔的樣子,兩人還眉來眼去、勾肩搭前的貼在一起。
不過,在江湖上,尤其近年來,幾乎沒有人敢輕視這兩人帶點煙視媚行的年輕男子。
在六扇門中,提起這而人,莫不色變,就是變色。
因為他們就是近日崛起于刑部,要比當年的任勞、任怨還要心狠、還要手辣、還要高深莫測、防不勝防的新一代刑捕,而且也是刑總朱月明一手提拔、栽培的兩大愛将: 一個叫戚哭。
一個叫戚泣。
&mdash&mdash如果你們聽過他們辦案的手法,對付敵人的手法,以及排除異己的手段,無論他們再做出什麼古怪、崎異的舉措。
你都下去笑,也不敢笑。
因為如果他們一旦給惹怒了、懊惱了,隻皺一皺眉,用百分之一的心神來對付你,或用上百分之一的刑拷來跟你玩玩,那你就隻有哭不成、泣不出、也死不去、活不得、隻有後悔為何要生來人間這一趟了! 他們就是這種人。
而這種人,卻無人敢予制裁,隻有他們可以制裁别人。
因為他們有個靠山。
&ldquo靠山&rdquo就是&ldquo老總&rdquo: 朱月明。
&mdash&mdash朱月明來了。
&mdash&mdash這個笑臉刑總,居然山長永遠、不辭勞苦的來到這地方,還堆着笑臉、像一顆财柳果般們在此時此地此際此刻,出現在鐵手面前。
鐵手心裡一沉: &mdash&mdash他來幹啥?! 他自然設想到朱月明會親自來到這裡:他不是派了自己,又調動了劉猛禽過來接手此案了嗎?&mdash&mdash這案件若也把刑總大人都驚動了,看來,要比所想像中和所看到的更嚴重和複雜多了。
鐵手馬上見禮&mdash&mdash畢竟,朱月明在門面上,官位要比他來得高,說他是鐵手的&ldquo上司&rdquo,這句話也一點沒錯。
鐵手施的是拜見之禮,朱月明也不怠慢,立即回了個同事叙面之劄:盡管在管銜上鐵手不及他高,可是,在江湖上的威名,鐵手的名頭恐怕還要在他之上。
&mdash&mdash他們兩人,就好比一個是掌權的人,一個是名人一樣,安祿山見着李太自,有時也隻得屈身為他捧靴磨墨、逢場作戲。
何況,鐵手還有禦賜&ldquo大公正義鐵手名捕&rdquo之銜,以及&ldquo平亂阙&rdquo。
見禮罷,朱月明祥和地道:&ldquo現在還不是叙禮的時候,鐵捕頭不必客氣了。
&rdquo 在一旁的孫覓歡揶揄地道:&ldquo我們也不是來看你們叙義的。
煙十六叔的兒子屍骨未寒,你們當捕快的到底是來破案的,還是犯案的?&rdquo 朱月明一團和氣的道:&ldquo你覺得我們在拖時間?&rdquo 孫覓歡笑起來居然跟朱月明很有點像:隻不過,一個圓臉,一個長臉而已,兩人的笑容,都像刻在臉上似的,隻不過,一個圓滑些,一個則尖酸了一點。
&ldquo也不緻于。
但官場上的官官相護,哦耳熟能詳&mdash&mdash尤其是六扇門中,護己徇私,早以習以為常。
朱月明一團和氣、兩團誠意他說:&ldquo既然你已認定是鐵手殺了人,這裡又是一言堂,你的武功高些,何不直接出手,逮他償命。
&rdquo 孫覓歡有點笑不出來了:&ldquo你以為我不敢,我隻不過是尊重你朱刑總,才啞忍不發,如今,你這樣說法,就是任由你的手下放肆了,那就隻好迫我替你教教奴才了&hellip&hellip&rdquo 朱月明更是一團和氣、兩團正氣地道,&ldquo請請請&hellip&hellip他是不是奴才,請你教訓得了他再說吧。
&rdquo 說着,居然還欠身讓開,好讓這個&ldquo神槍會&rdquo的名宿直接面對鐵手。
這一次,孫覓歡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的臉突然長了。
窄了。
他雙目吐出精光,顴頰腮須忽然一齊發紅,大叱了一聲:&ldquo好!就讓我不瘦槍見識一下名捕鐵手到底有多嗆!?
&mdash&mdash這些人裡,笑容最好的要算是他,但出語最尖酸,最是咄咄逼人,行動最劇烈以及最翻面無情的,也是這個人。
這豈非常情?一個人平時壓抑愈大,反抗力便愈大;壓力越巨,反彈必強。
他左手戟指鐵手,右手一攤。
後面的人立即為他捧上了長槍。
這是一柄長型的鐵槍,槍頭雙鋒,打镌成水波狀,不但可以紮刺,也可以用來割劃,更可以恃一身智力,打砸撲劈,兇猛非常。
&mdash&mdash槍是&ldquo百器之王&rdquo,往來沖突,當者披靡,确是威猛難當,隻不過,由于它太長,也太重,平時攜帶,總不如刀劍方便。
是以,有身份的使槍高手,他背後也一定有人替他拿槍。
當然,身份越尊貴,槍身愈重的;在後面服侍的人也就越多。
孫覓歡後面有三個人替他托着槍,三人都是眉精眼企,精悍機靈的年青人。
這三個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臉上都有痣。
&mdash&mdash一個長在颔上,一個長在颌下,一個長在眉心。
三人動作都很一緻。
也很快。
隻聽孫覓歡招手喝道:&ldquo拿槍來!&rdquo三人馬上遞上了槍。
鐵手向來聽聞過孫覓歡&ldquo不瘦神槍&rdquo的大名:在&ldquo神槍會&ldquo負責決策的&ldquo一貫堂&rdquo内,目前手握重權的&ldquo總堂主&rdquo自然是&ldquo槍神&rdquo孫三點、其餘最有實力的&ldquo三大元老&rdquo,分别是&ldquo魔消道長&rdquo孫尋愛、&ldquo半天眼&rdquo孫破家,以及&ldquo重色輕友蠻菩薩&rdquo孫怒娃三大高手,但不論武功、名聲、戰鬥力,這位&ldquo瘦神槍&rdquo孫覓歡實不在任何一位&ldquo元老&rdquo之下,不知因為&ldquo神槍會&rdquo的制度,還是因為&ldquo一貫堂&rdquo的内鬥,或者是為求公平起見不想讓孫覓歡、孫尋愛、孫三點三名同胞同系的兄弟包攬&ldquo一貫堂&rdquo大權,是以,孫覓歡一直不能打入堂内決策&ldquo元老&rdquo的範疇中,隻以&ldquo總護法&rdquo的名義作了個陪襯。
越發是如此,孫覓歡更積極于處理堂内堂外、武林江湖上的大事,逢仗必打,遇事必管,來樹立聲威,所以,這種實戰派人物的分量,決不可小觑。
鐵手當然凝神以待。
槍就捧在三名有&ldquo痣&rdquo青年手裡,眼看就要交到孫覓歡手上。
&mdash&mdash&ldquo槍一在手,菩薩走、佛陀避、鬼神瘦。
&rdquo 這是江沏上給孫覓欠唱的歌搖,這還隻唱到:&ldquo槍一在手&rdquo,還沒包括描叙&ldquo槍一出手&rdquo的情境。
鐵手盯住孫覓歡。
盯住他的槍。
盯着他的出手。
然而有人卻對他出了手。
出手一槍! 出手的不是孫覓歡。
出手的是孫家變。
孫覓歡不過是個幌子! &ldquo半邊臉&rdquo孫家變用的當然也是槍。
&mdash&mdash短槍! 鐵手這時,正全心全意全面全力的防範着孫覓歡和他的&ldquo不瘦槍&rdquo。
按照道理,快手既沒料到管家孫家變有這一擊,就不可能避、擋、接得了這一招! 何況,孫家變的出手的确很快/辣/毒,他的短槍是&ldquo神槍會&rdquo中有名的&ldquo斷神槍&rdquo:據說由于他自知槍法上不能超越同門中最出類撥萃的高手,他橫起心來,将自己的槍,折一為二,兩端都裝上槍尖,招招進攻,式式搏命,着着盡是不要命但要人命的打法。
這是對的。
鐵手真的避擋接不過這一槍! 所以他正好出槍! 那一槍正好刺在鐵手背上。
&ldquo波&rdquo的一響。
鐵手似震一震。
孫家變也似怔了一怔。
鐵手震上一震大抵是因為他驟受奇襲,孫家變怔了一怔卻是因為。
聲音。
&mdash&mdash槍尖刺入骨肉裡,應該是&ldquo哧&rdquo、&ldquo嗤&rdquo或&ldquo噗&rdquo的一聲,而不是&ldquo波&rdquo的一聲響。
&ldquo波&rdquo的一聲是因為: 就在槍尖刺着鐵手背後的刹那,鐵手沒有避、沒有擋、也不及閃開,可是,他背後的衣服,突然像吹了氣一般,鼓了起來,漲成一個半月型的球,抵住了槍尖。
槍尖鋒快的利。
槍法快利如風。
槍刺破了那個&ldquo球&rdquo,故而發出&ldquo波&rdquo的一響。
是的,孫家變這一槍隻刺穿了衣服一蔔洞,卻刺不進鐵手的體内。
他要殺的是鐵手&mdash&mdash刺穿紮破他的衣服,又有何用? 鐵手霍然回身。
他還沒來得及打話,&ldquo嘯&rdquo的一響,孫家變又發出了一槍。
這一槍直刺他的心窩。
一别忘了,孫家變苦練的是&ldquo雙****&rdquo。
他一擊不成,又生一擊。
這一槍也命中了。
也是&rdquo波&rdquo的一響。
&mdash&mdash這次,刺破的鐵手胸前遽然鼓起遞向槍尖的胸衣。
孫家變真的變成了隻有半邊臉。
他喘氣&mdash&mdash這兩擊一招二式,無疑已用了他全力。
鐵手的表情是同情多于憤怒,憐憫大于光火:&ldquo你又何必&hellip&hellip&rdquo 話未說完,另一頭的孫覓歡已在大喝聲中出手。
他抄起了槍。
不紮、不挑、不刺、也不戳,甚至也不抖動攻擊,而是一撈起槍就把整把大鐵槍向他劈頭劈面罩頭罩面沒頭沒臉的扔了過來。
槍是鐵槍。
力是巨力。
招隻一招。
狠命的狠。
鐵手歎了一口氣,一手(他隻用單手)已接住了虎虎作響嘯嘯連聲的鐵槍,道:&ldquo把話說清楚再打&hellip&hellip&rdquo 話是來不及說了。
因為他的話隻說到這裡,朱月明變了臉色,戚哭叫道:&ldquo小&mdash&mdash&rdquo戚泣喊道,&ldquo&mdash&mdash心!&rdquo 因為可怕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