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小将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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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跟蹤她來洛陽,以便找到常九。

     白衣少女正是死裡逃生。

    趕來洛陽與常九會面的白菊花。

    少年卻不知道她是何許人,對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自是暗覺詫異。

     尚未置可否,黑白無常不征求少年同意,一左一右,徑自在兩邊坐下。

     公子哥兒臉色一沉,不悅道:“你們沒看見嗎?這張桌子巳經有人了!” 甘堯皮笑肉不笑,道:“是嗎?咱們湊個熱鬧,有何不可!” 一眼瞥見桌上金元寶,手正伸去,不料少年抓起一支竹筷,迅疾無比地壓在甘堯手腕上,笑道:“那是付灑菜錢的!” 黑無常是何等人物,被少年一支竹筷壓在手腕上,竟然動彈不得,頓時暗自一驚,心知遇上了絕世高手。

     冷彪看在眼裡,情知有異,但他不動聲色,強自一笑道:“公子何必那麼小氣,咱們窮了一輩子,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金元寶,看看總行吧?” 少年莞爾一笑,放開竹筷。

    甘堯羞憤交進,幸許他天生一張黑臉,看不出面紅耳赤。

     鄰桌的食客,均未看出蹊跷。

    但遠在角落裡獨據一桌,自斟自酌的瘦小老者,卻全部看在眼裡,一目了然,隻是絲毫末動聲色,暗中靜觀事态發展。

     甘堯不敢貿然造次,暗向冷彪一施眼色,示意遇上了紮手人物。

     冷彪會意地還以眼色,轉向少年道;“請教公子,台甫如何稱呼?” 少年眼皮一翻,置之不理。

     白菊花趁機故示親昵,挨近少年道:“公子,這兩個人好讨厭,叫他們滾開!” 少年倒很聽她的話,振聲道:“你們聽見這位姑娘的話了?” 甘堯方才吃了暗虧,心有不甘,正待發作,卻被冷彪以眼色制止。

    二人立即起身離座,狠狠瞪白菊花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警告她:别以為咱們怕那少年,隻是在這鬧市,衆目睽睽之下,不便動手而巳,諒你也跑不掉! 黑白無常一言不發,雙雙拂袖而去。

     白菊花如釋重負,嫣然一笑道:“多謝公子相助,救我一命。

    ” 少年莞爾一笑道:“姑娘言重了,我不相信.他們敢當衆行兇! 難道沒有王法了?” 白菊花看出這少年雖身懷絕世武功,但不似江湖中人,跟他說黑白無常的橫行無法,那不是對牛彈琴麼。

     若是一般小夥子,除非是好色之徒或纨挎子弟,縱然是江湖兒女,突然來個陌生少女,坐在身邊故示親昵,也會覺得極不自然,但這少年既不覺别扭,亦毫無輕佻之态,仿佛司空見慣似的。

     他文質彬彬,灑然一笑,問道:“請教姑娘尊姓芳名?” 白菊花坦然道:“我叫白菊花,轉教公子台甫?” 少年也不隐瞞,回答道:“在下姓秦,名忘我。

    ” 白菊花微微-怔,道:“秦忘我?好……”她原想說好奇怪的名字,但卻改口道;“好纏綿雅緻的名字!” 秦忘我笑道:“白姑娘見笑了。

    ” 白菊花對這少年充滿好奇,急欲獲知他的身份,試探問道:“秦公子是世居此地,還是來洛陽作客?” 秦忘我道:“找人!一個江湖中人!” 白菊花又暗自一怔,道;“不瞞秦公子,我雖非江湖中人,卻常在江湖走動。

    如果秦公子願意相告找的是何人,也許我能略盡綿力。

    ” 秦忘我振奮道:“好極了,在下要找的這人,姓常,單名叫九……” 白菊花再鎮定,也會被看出她是大吃一驚,而且這一驚非同小可! 秦忘我即時察覺,詫然退:“白姑娘認識此人?” 白菊花強自鎮定,掩飾道:“不!不!我不認識……” 秦忘我頗覺失望,接下去道:“據說這個叫常九的,好像是什麼地鼠門的人。

    ” 黑白無常追尋常九,不惜大開殺戒。

    白菊花死裡逃生,草草掩埋了老者屍體,直奔洛陽,為的是要警告常九。

     不料她能活命,乃是黑白無常欲擒故縱,以便暗中跟蹤,找到常九。

    方才幸仗秦忘我露-手武功,驚走黑白無常,想不到他也在找常九,白菊花焉能不驚。

     這豈不成了才脫虎口,又入狼嘴! 她既說了自已常走江湖,若說連地鼠門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睜着眼睛說瞎話了。

     白菊花沉吟一下,道:“地鼠門雖屬小門派,但江湖之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隻是他們均在暗中活動,行蹤飄忽不定.尤其常九是掌門人,更是神出鬼沒,很難找到他。

    ” 秦忘我臉上并無失望之色,充滿自信道:“我相信一定會找到他的!” 白菊花詫異道:“秦公子找他,所為何事?” 秦忘我輕描淡寫道:“向他打探一點消息而已。

    ” 重燒的山珍海味,熱騰騰的,一道接一道端來,又擺滿了一桌。

    真實哪是重燒的,隻不過把原來的撤回廚房,重新調味,回鍋熱一熱,再端出來罷了。

     這完全是心理作用,經過這番折騰,秦忘我覺得勉強對了他的口味,但付出的銀子,卻加了一倍。

     好在他身邊帶有不少金元寶,足夠他揮霍折騰,多花這點冤枉小錢,對他而言,是毫不在乎的。

     滿桌佳肴美酒,他一個人如何消受,白菊花既然在座,也就不用客氣了。

     白菊花暗中注意到,秦忘我點了滿桌山珍海味,并不大快朵頤,狼吞虎咽,每樣菜僅嘗那麼兩口,食量不大,菜的式樣卻要得多。

     僅就這一點可以看出,他不是王孫公子,就是豪門巨富家的公子哥兒。

     但白菊花不明白,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富家子弟,怎會身懷絕世武功?雖然他并未動手,僅隻露了一手絕技,就使黑白無常知難而退,這絕非随便唬人的。

     要知道黑白無常能在近年倔起江湖,令人聞名喪膽,武功自非泛泛之輩。

    競然被泰忘我驚走,足見他露的那一手,必是真才實學! 白菊花突然打破沉默,自告奮勇道:“秦公子,我可以陪你找常九!” 案忘我喜出望外,振奮道:“好極了,咱們現在就去找他!” 他稚氣未脫,迫不及待召來店小二結帳。

     店小二瞪着金元寶.苦笑道:“公子爺,總共才十幾兩銀子,您拿這個金元寶,叫小店怎麼找得開……” 話猶未了,忽聽櫃台裡的賬房大聲招呼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