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古廟旁突降青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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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見血,這時魔性大發,不自克制。

    和尚原打算以七日七夜不停息的方法,念誦出大悲梵唱,助她們使成長的魔心消退。

     可是,經過昨夜的事,和尚發現她們不但對梵音有所排斥,且對和尚心存芥蒂,再要她們心甘情願接受梵音,恐怕相當困難了。

    ” “我們總不能坐觀不管,任由她們沉淪下去吧?”江楓真的急了,語氣不免激動起來。

     張四姑深深一歎,神情凝重道:“如今強敵當前,又發生她們的問題,我們真是内憂外患!” 三人面面相觑,一時之間,誰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大殿上,氣氛突然沉悶起來。

     就在這時,突見歐陽昭夫婦奔入。

     羅蘭氣急敗壞,一進來就問:“看見兩丫頭嗎?” 張四姑點了點頭,道:“她們剛回來,回後禅客房去了。

    ” “噢。

    ”羅蘭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張四姑察覺出倆口子神色有異,忙問:“你們跟兩個丫頭一起出去的?” 羅蘭點了下頭,道:“昨夜兩個丫頭入睡後,我們仍不放心,一直守在暗中,注意她們房裡的動靜。

    果不其然,過了沒多久,她們就溜出房,飛身越院牆而去。

     當時我們沒有出聲阻止,決心跟去看看她們要去哪裡,要做什麼,所以一路悄悄跟蹤。

     結果她們并沒有目标,隻是到處尋找敵蹤,看情形是殺性大發,想找些倒媚的人殺個痛快。

     偏偏搜尋了好幾十裡,竟然不見敵蹤,不知那批人躲到了那裡去,害我們疲于奔命,跟着兩個丫頭到處亂轉,一直将到天亮,看她們殺了不少的山豬和野狼。

    ” 歐陽昭鐵青着臉,憤聲道:“我看兩個丫頭已無可救藥,與其任由她們愈陷愈深,将來變成危害天下武林的兩大女魔,倒不如由我親手……” “殺”字剛要出口,已被羅蘭以眼色制止。

     歐陽昭深深歎口氣,不再說下去了。

     “阿彌陀佛!”大和尚喧了聲怫号,走上前道:“歐陽施主,事情演變到今日地步,實非始料所及。

    就連少林掌門百明方丈也未想到,否則他哪會讓江老弟去找了‘傳真記’? 兩位令媛本性純淨,天質聰慧,實為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

    她們之所以陷入魔境,完全是誤練‘傳真記’上邪術魔功而起,以緻愈陷愈深,難以自拔。

     如今之計,必須先息上她們的殺念,再設法從魔境中拯救出她們。

    所以得請張姑娘配合,近日之内,神秘教主方面着大舉來犯,千萬不可派她們殺敵。

    ” 張四姑點點頭道:“我會盡量不使她們殺人見血的,不過。

    ……” 突然欲言又上起來。

     羅蘭慫恿道:“四姑,事到如今,不必有任何顧忌,有話盡管直說吧!” 張四姑遲疑了一下,始鄭重道:“萬一她們不聽命,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我隻好出手殺了她們!”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不由地一怔,神情大變。

     隻見大和尚雙手合什,口喧佛号:“阿彌陀佛!” 江楓俊眉一皺,茫然不知所措。

     羅蘭眼圈一紅,淚水奪眶而出。

     歐陽昭則是義無反顧道:“四姑看着辦吧?此事由你全權作主!” “不!”羅蘭叫道:“四姑,你可以廢了兩個丫頭的武功,但不能殺她們!” 歐陽昭喝斥道:“蘭妹,你……” “她們是我們的女兒啊!”羅蘭突向張四姑雙膝跪下,泣聲哀求道:“四姑,答應我不要殺她們……” 張四姑慌忙蹲下,雙手要扶起她:“别,别這樣……” 羅蘭淚如雨下道:“不!四姑,你不答應我,我就長跪不起!” 歐陽昭氣得頓足道:“蘭妹,你怎可如此,真令我大失望了!” 張四姑道:“有話站起來說,這樣我實在擔當不起啊。

    ” 羅蘭已泣不成聲,連她說什麼都無法聽清。

     江楓站在一旁傻了眼,一時不知如何勸慰這位未來的嶽母。

     當然,萬一情勢所逼,非殺害雪、霜兩姐妹不可,連他這個歐陽家的乘龍快婿也當不成了。

     張四姑隻好委婉道:“羅蘭,你是知道的,我對兩個丫頭的疼愛,以及對她們的感情,絕不亞于你這做母親的。

     除非萬不得已,隻要有一線拯救她們的希望,我絕不會輕易放棄。

     剛才你們尚未回來之前,我們正在商量,決心要盡一切可能。

     把兩個丫頭從魔境中拯救出來。

     真要到了絕望的一天,為了她們,也為了天下武林着想,如果被迫非下手不可。

    我可以向你保證,殺了她們,我絕不會偷生,必定陪着兩個丫頭同赴九泉!” 說到這裡,張四姑也情不自禁哭了起來。

     “四姑……” 羅蘭抱住了張四姑,兩人把頭痛哭。

     一旁的江楓,大和尚及歐陽昭也為之動容。

     不知什麼時候,青鳳已悄然進了大殿,在場的人竟渾然未覺。

     她把江楓拖開一旁,輕聲說了幾句。

     隻見江帆把頭微微一點,走去拍拍張四姑的肩頭,道:“大姐,青鳳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 張四姑擡眼一看,青鳳仍站在右側拱門旁。

     這會兒青鳳突然來到,想必是極其重要的事,否則她豈非大不識時務了。

     張四站便向羅蘭勸慰道:“羅蘭,不要難過,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

    ” 扶起了羅蘭,她才走向青鳳,兩人一起走進拱門。

     到了禅房,青鳳放下形同虛設,又破又舊的布門簾,才鄭重其事道:“張姨,其實你用不着殺雪、霜兩姐妹的……” “你都聽見了?”張四姑暗自一怔。

     青鳳點了點頭。

     張四姑即問:“哪你有什麼更好的主意?” 青鳳獻計道:“我會配制一種藥,服下之後功力全失。

    一旦廢了武功,她們就無法殺人了。

    ” “不行啊!”張四姑搖頭苦笑道:“現在不是功力的問題,而是她們的本性已經迷失,完全情不由已。

    即使廢了武功,她們仍然陷入魔境,可能會想出更殘酷,更極端的殺人手段。

     況且‘傳真記’上的武功,均屬歪門邪道,一旦練成,在體内就形成了一種自然抗力。

     如果服下你的藥,想必水火不容,她們如何能承受得了?萬一不慎,當場就可能送命,這個萬萬使不得,使不得!” 青鳳沉吟一下,又道:“另外還有一個方法,隻不過……”好似乎說不出口,欲言又止起來。

     張四姑笑道:“青鳳,在張姨面前,幹嘛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不能說?況且,這是為了救雪、霜兩姐妹,就算你說的方法不能用,張姨也不會怪你呀。

    ” 青鳳微微點了點頭,問道:“張姨可知道‘素女經’這部奇書?” 張四姑坦然道:“不但知道,而且看過,你問這個幹嘛?” 青鳳道:“素女經有兩卷,一為素女秘道經,一為素女方。

    我們天三門的女弟子,從小就把它列為練功習武之外必修的課業,以了解男歡女愛之事。

     但三位宮主卻根據素女經,深入研究,創出了另一部秘經,并且身體力行。

    她們之所以如此,為的是要藉由彼此的愛撫,不須男人亦可達到發洩欲火的目的。

     久而久之,一旦深迷此道,就如同吸毒上癌似的,對其他任何事都不感興趣。

    三位宮主此番親自出馬,功力不大如前,很可能就是終日玩這‘磨鏡之戲’,以緻武功荒廢。

    否則的話,她們絕不可能如此不濟。

     所以,我在想,如果能所雪、霜兩位妹妹導人此途,不知是否能沖淡她們的殺氣?” “這個嘛……”張四姑沉思了片刻,問道:“三位宮主把她們的心得傳授了你?” 青鳳臉上一紅,嬌羞萬狀道:“天王門的衆弟子中,隻有我和藍鳳習過。

    ” 張四姑神情凝重道:“我懂你的意思,是想藉此轉移她們的‘興趣’,逐漸淡化嗜殺的魔性。

    這個方法,與江楓昨夜用的可說是不謀而合,異曲同工。

     可是,江楓昨夜險些弄巧成拙,當時我也幾乎沉不住氣,若不是大和尚及時傳出大悲梵音,我差一點不顧一切闖進去阻止。

     如果我真闖了進去,觸怒兩個喪失理性的丫頭,首當其沖的可能就是我這張姨。

    現在回想起來,我仍有餘悸,險肇大禍呢!” 青鳳不以為然道:“張姨,你不知道三位宮主那套功夫的厲害,那比‘媚術’強過何止十倍。

    内宮的女弟子,包括我和藍鳳在内,當初就是被她們用這方法控制,心甘情願受驅使,甚至為她們賣命。

     剛才在大殿裡,我見了張姨和羅蘭前輩抱頭痛哭的情形,知道你們誰也不忍向雪、霜兩位妹妹下手。

    所以才想到,不妨廢了她們武功,或用這方法一試,也許能奏效,那就不必非殺她們不可了。

    ” 張四姑未置可否,沉吟了一下,問道:“你有把握嗎?” 青鳳肯定把頭一點。

     張四姑不由地笑斥道:“想不到你這丫頭還藏了私呢!” 青鳳窘道:“這種見不得人的技藝,難登大雅,那敢在張姨面前炫耀哪。

    ” “說的也是……”張四姑鄭重道:“這事關重大,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能讓任何第三者知道,萬一不成,也免得落人笑柄。

    ” 青鳳連連應道:“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