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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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1日,星期日 天亮了,萬聖節到來了。

    這是個明媚清新的早晨。

    各家各戶放在門廊上和窗台上刻有鬼臉的南瓜都蒙上了一層薄霜。

    尼琪醒來時感覺身體已完全恢複正常了,節日的氣氛也使她的情緒好了許多。

    安吉拉在這一周早些時候,就特地給可能來玩“不給吃就搗蛋”的孩子們準備了一些糖和水果。

     安吉拉沒心情去教堂。

    原先他們很想合上巴特萊特社區生活的節拍,現在已完全喪失了這種願望。

    戴維提出,雖全家不去教堂,可還是應去鐵馬酒店吃早餐。

    安吉拉卻不同意,她甯願呆在家裡。

     早飯後,尼琪鬧着要父母允許她出去玩“不給吃就搗蛋”的遊戲。

    可安吉拉卻不為所動。

    尼琪最近這次肺部發炎才剛剛痊愈,做母親的還放心不下,沒有讓她跑到寒冷的戶外去。

    最後安吉拉作了讓步,叫戴維進城去買一個大南瓜,又讓尼琪幫她在家布置,為到他們家門前來鬧的孩子們準備東西。

     安吉拉叫尼琪把一個盛色拉的大玻璃碗裝滿小塊巧克力糖,然後把碗端到前廳,放在靠門的桌上。

     安吉拉又讓尼琪用彩色美術紙制作各種萬聖節裝飾品。

    在尼琪高高興興地做着這一切時,安吉拉給在劍橋的羅伯特-斯考利挂了一個電話。

     “接到你的電話我很高興,”羅伯特一聽出是安吉拉的聲音就愉快地說,“像我前次所答應的,我又弄到了很多經濟方面的材料。

    ” “感謝你出了這麼多的力,”安吉拉說,“不過我還有個請求。

    你能為我再搞到他們在軍隊服役的記錄嗎?” “你這是在逼我,”羅伯特說,“你可能也想得到,查詢軍事方面的資料要困難得多。

    我想我可以得到些一般情況,可能否得到你所需要的材料就不敢保證了,除非彼得的同事可以查詢五角大樓的數據庫。

    可對這我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 “我能理解,”安吉拉說,“我事先已料到你會這麼說。

    ” “咱們先不要放棄努力,”羅伯特說,“讓我同彼得聯系一下,看他怎麼說。

    我過幾分鐘給你回個話。

    ” 安吉拉挂上電話,轉身去看尼琪幹得怎樣。

    尼琪已經剪了一個很大的橙紅色月亮,這時正在剪一個騎着掃帚的女巫。

    安吉拉很為女兒感到高興。

    她本人和戴維都不具備任何藝術才能。

     戴維買回來一個特别大的南瓜,尼琪見了非常高興。

    安吉拉幫着把報紙攤在廚房的桌上,戴維和尼琪立即全神貫注地把南瓜刻成一個人面燈的形狀。

    安吉拉也在一旁幫忙,直到電話鈴響了。

    是羅伯特打來的電話。

     “告訴你個壞消息,”他說道,“格洛利亞得不到五角大樓的資料,但是我可以弄到些基本材料。

    我将這些和所有新查到的經濟方面的内容一并用電傳給你發來。

    你的電傳号碼是多少?” “我們沒有電傳。

    ”安吉拉回答說。

    她感到很不好意思,似乎她和戴維沒跟上90年代似的。

     “你的計算機有調制解調器嗎?”羅伯特問道。

     “我們沒有計算機,隻有一台給尼琪玩的遊戲機。

    ”安吉拉如實地說道,“不過我會想辦法收到這些材料的。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範-斯萊克為什麼隻在海軍服役了個月嗎?” 停了一會兒。

    安吉拉聽到羅伯特正在翻閱紙張的聲音。

     “找到了,”他最後說,“範-斯萊克有一份因健康原因而退伍的材料。

    ” “有具體說明嗎?”安吉拉問。

     “我看不會有,”羅伯特說,“不過這裡有些有趣的材料。

    材料上說範-斯萊克曾就讀于康涅狄格州新倫敦的潛艇學校,後轉學到核動力學校。

    當時他是一名潛艇兵。

    ” “為什麼說這一材料有趣呢?”安吉拉問。

     “并非人人都有機會上潛水艇的,”羅伯特說,“材料上還說他曾被從關島派到美國海軍卡米哈米阿号潛水艇上幹過。

    ” “克萊德-迪文什爾在海軍又是做什麼工作的呢?”安吉拉問。

     又是一陣翻閱材料的聲音。

    “他是一名海軍士兵。

    ”羅伯特說道。

    他接着又說:“我的天,這不是無獨有偶嗎?” “什麼?”安吉拉問。

    不能親自看到這些材料使她感到很掃興。

     “迪文什爾同樣也有因健康原因而退役的材料。

    ”羅伯特說。

    “他曾因犯強xx罪而服過刑,不過我想他是因别的原因退役的。

    ” “我覺得這比範-斯萊克上潛艇學院有趣。

    ”安吉拉說。

     安吉拉再次感謝羅伯特所做的這一切,随後挂上了電話。

    安吉拉回到廚房。

    戴維和尼琪正在為南瓜燈那怪誕的面孔做最後的潤色修整。

    安吉拉告訴戴維,羅伯特又為他們找到了一些所需材料。

    她還告訴他她剛才了解到的關于迪文什爾和範-斯萊克的材料。

     “他們倆都是因健康原因而退役的。

    ”戴維說。

    他很顯然在考慮着别的事情。

     “你看怎麼樣?”戴維一邊問尼琪,一邊和尼琪退後幾步,欣賞着他們的傑作。

     “我看這真棒!”尼琪說。

    “我可以在這裡面點盞燈嗎?” “當然可以。

    ”戴維說。

     “戴維,你聽見我說的話沒有?”安吉拉問。

     “我當然聽見了。

    ”戴維說。

    他把一支蠟燭遞給尼琪。

     “我希望咱們能找到他們被遣返退伍的具體原因。

    ”安吉拉說。

     “我敢打賭我想得出辦法,”戴維說,“請退伍軍人管理部門的人把這方面的情況從計算機資料庫調出來就可以了。

    他們肯定把這些情況都記錄在案的。

    ” “好主意!”安吉拉說,“你覺得我們可以請誰幫這個忙呢?” “我有位當醫生的朋友在波士頓退伍軍人局裡工作。

    ”戴維說。

     “你認為他願意幫助我們嗎?”安吉拉問。

     “她是位女士。

    ”戴維說。

    戴維見尼琪還沒有把蠟燭立起來,就叫她把南瓜底部挖平一點,以便放穩蠟燭。

     “你的這位醫生朋友是何許人?”安吉拉問。

     “她是一位眼科醫生。

    ”戴維說道,仍在看着尼琪設法把南瓜裡面的蠟燭放穩。

     “我問的不是她的職業,”安吉拉說,“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她是我中學的同學,”戴維說,“我們高三那年常約會。

    ” “她在波士頓地區有多久了?”安吉拉又問,“她叫什麼名字?”夫妻之間有時在玩妒嫉的遊戲。

     “她的名字叫尼科爾-朗斯特勞姆,”戴維說,“她是去年底到波士頓的。

    ” “我以前沒聽見你提到過她。

    ”安吉拉說,“你是怎麼知道她到波士頓的?” “我在醫院時她打電話告訴我的。

    ”戴維說。

    看到南瓜裡的蠟燭終于立穩了,他表示祝賀地拍了拍尼琪。

    尼琪趕忙跑去取火柴。

    他轉過身來聽安吉拉在講什麼。

     “那麼她來波士頓以後你見過她沒有?”安吉拉問。

     “我們隻在一起吃過一頓午餐,”戴維說,“就這些。

    因為她還抱有些不切實際的希望,我告訴她最好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我們作為朋友就這樣分手了。

    ” “你講的是實話?”安吉拉問。

     “是實話。

    ”戴維說。

     “你認為現在突如其來地給她一個電話她會幫助我們嗎?”安吉拉問。

     “老實說,我心裡也沒數。

    ”戴維說,“如果我們想利用她在退伍軍人局工作這重關系,我就必須親自去一趟。

    因為這涉及到要她違反保密規定的問題,電話上不好談。

    再說,我當面給她講這事的來龍去脈,也清楚些。

    ” “什麼時候動身?”安吉拉問。

     “今天,”戴維說,“我先給她去電話,看她是否在,然後再去。

    我還可以到麻省理工學院取回你跟羅伯特要的材料。

    你認為如何?” 安吉拉咬緊嘴唇思忖着。

    她為自己這麼吃醋而感到吃驚。

    現在她知道戴維是怎麼想的了。

    她搖搖頭歎了口長氣。

    “給她打電話吧。

    ”她說。

     安吉拉在收拾制作南瓜燈丢掉的瓜瓤和瓜肉,戴維一人去到起居室給尼科爾-朗斯特勞姆打電話。

    安吉拉雖然并不想聽他們的談話内容,可不由自主地還是斷斷續續地聽到了一些。

    戴維打電話的語氣很高興,使她感到很不自在。

    戴維幾分鐘後回到了廚房。

     “一切都已談妥,”戴維說,“她過兩個小時就見我,聯系很方便。

    她在醫院,随時都可以找到她。

    ” “她是金發碧眼嗎?”安吉拉問。

     “嗯,是的。

    ”戴維說。

     “我猜就是。

    ”安吉拉說。

     尼琪點燃了南瓜裡的蠟燭,戴維将南瓜燈拿到外面的門廊上。

    他讓尼琪自己選擇放南瓜地方。

     “這盞燈看上去真棒。

    ”尼琪把南瓜燈放好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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