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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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座之後,他照例詢問了自己能否吸煙。

     “隻要你也給我一支就可以,”坎特說,“我已經戒了煙,但不拒絕抽揩油的煙。

    ” 他們點着煙後,卡爾霍恩告訴坎特,他受人委托調查殺害霍奇斯的兇手。

     “我不想談論那個老鬼。

    ”坎特說道。

     “我能問為什麼嗎?”卡爾霍恩問道。

     “為什麼我一定要談呢?”坎特反問道。

     “當然是要把殺人兇手繩之以法。

    ”卡爾霍恩說。

     “我認為他已經被繩之以法了,”坎特說,“無論是誰,隻要能幫助去掉那個讨厭鬼,都應該得到獎賞。

    ” “我聽人說你對霍奇斯的評價不高。

    ”卡爾霍恩說。

     “這種說法太客氣了,”坎特說,“他是一個卑鄙小人。

    ” “你能說得詳細些嗎?”卡爾霍恩問道。

     “他根本不關心别人。

    ”坎特答道。

     “你指的别人是一般人還是其他醫生?”卡爾霍恩又問。

     “我想多數是醫生吧,”坎特說道,“他就是不關心别人,他關心的隻是這個醫院。

    然而他對醫院的概念并不包括在醫院工作的醫生。

    他接管了放射科和病理科,把我們不少人趕出了醫院。

    我們大家都想掐死他。

    ”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些人的名字?”卡爾霍恩問道。

     “當然可以,這不是秘密。

    ”坎特說。

    接着他便扳着手指說出了五位醫生的名字,其中包括他自己。

     “你是他們當中唯一還留在這裡的醫生嗎?” “我是唯一還在放射科的人,”坎特說,“感謝上帝賦予我遠見卓識,建立起這所造影中心。

    保羅-達内爾也留了下來,他在病理科。

    ” “你知道是誰殺死了霍奇斯嗎?”卡爾霍恩突然發問。

     坎特欲言又止。

    “你是了解一些情況,”他說,“我才意識到我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話,盡管在談話開始時,我說過不想談論霍奇斯。

    ” “我也是才發覺這一點,”卡爾霍恩說道,“我想你是改變了主意。

    情況到底如何?你知道是誰殺死了霍奇斯嗎?” “我即使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

    ”坎特說。

     卡爾霍恩突然從衣袋中掏出懷表,懷表是用一根短鍊子連在一個腰帶套扣上的。

    “哎呀,”他站起身對坎特說,“對不起,我不得不中斷這次談話,我沒有注意到時間,我還有另一個約會。

    ” 卡爾霍恩在驚訝不已的坎特面前的煙灰缸内撚熄未吸完的雪茄煙,随後便沖出了房問。

    他立即登上汽車,朝圖書館駛去。

    他看到安吉拉正沿着通向醫院大門的人行道走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卡爾霍恩伸手為她打開汽車的客座門,說道,“我和坎特進行了一次很有趣味的談話,我沒有注意時問。

    ” “我也晚了幾分鐘。

    ”安吉拉邊說邊鑽進汽車,裡面有一股雪茄煙的黴味。

    “我對坎特醫生很好奇,”安吉拉又說,“他提供了什麼有用的情況嗎?” “霍奇斯不是他殺的,”卡爾霍恩說,“但他使我很感興趣,和比頓一樣。

    這裡面有問題,我可以感覺得到。

    ” 卡爾霍恩打開了自己一邊的車窗。

    “我可以吸煙嗎?” “我想這一定是我們為什麼要坐你的車子的原因了。

    ”安吉拉說。

     “我正是想到了這一點。

    ”卡爾霍恩說道。

     “你肯定我們這次拜訪州警察局沒問題嗎?”安吉拉問道,“這事我越想心情越緊張。

    畢竟,我多少有點冒充。

    我的意思是說,盡管我在醫院工作,但我并非真正需要這些醫療文件,因為我隻是一名病理學醫生。

    ” “不用擔心,”卡爾霍恩說,“你甚至不用說什麼話,我已經和少尉警官談妥了,他沒有什麼問題。

    ” “我相信你。

    ”安吉拉說。

     “你不會失望的,”卡爾霍恩說,“但我有件事要問你,昨晚你丈夫的反應仍使我感到不安。

    我不想在你和你丈夫之間制造什麼麻煩。

    問題是,自從我離開警方之後,這是我最感興趣的一個案子。

    如果我降低收費标準,事情會好辦些嗎?” “謝謝你的好意,”安吉拉說,“但我相信隻要我們堅持一周的時間期限,戴維不會反對的。

    ” 盡管卡爾霍恩不斷地請安吉拉放心,可安吉拉到達伯林頓的州警察局,走下汽車時心情仍很緊張。

    然而,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卡爾霍恩的在場使這次行動比安吉拉預想的要順利得多。

    整個過程都是由卡爾霍恩交涉的。

    管理證據的警官态度十分和藹,十分合作。

     “麻煩你複印時多印一套可以嗎?”卡爾霍恩對警官說。

     “沒問題。

    ”警官答道。

    他取原件時是戴着手套的。

     卡爾霍恩對安吉拉眨眨眼,低聲說:“這樣我們可以每人一套。

    ” 10分鐘後,安吉拉和卡爾霍恩回到了汽車上。

     “太順利了。

    ”安吉拉松了一口氣說。

    她将文件從警官裝入的信封中取出來,開始閱讀。

     “我從沒說過‘我告訴過你會這樣-,”卡爾霍恩笑着說,“我永遠不會這樣說的。

    不會的,我不是那種人。

    ” 安吉拉大笑起來。

    她開始喜歡起卡爾霍恩的幽默了。

     “是些什麼文件?”卡爾霍恩側過頭問安吉拉。

     “8位病人的住院單。

    ”安吉拉回答說。

     “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嗎?”卡爾霍恩問。

     “我看不出來,”安吉拉有些失望地說,“似乎沒有什麼共同點:不同的年齡,不同的性别和不同的診斷。

    有髋關節骨折、肺炎、鼻窦炎、胸痛、右下腹痛、靜脈炎、心跳過速和腎結石。

    我不知道我原想看到些什麼,可是這些文件看起來相當平常一般。

    ” 卡爾霍恩發動汽車上了公路。

    “不要急于下結論。

    ”他建議說。

     安吉拉将文件放回信封内,目光凝視着車窗外面的景物。

    她馬上認出了他們所在的地方。

     “等等,”她說,“停一下車。

    ” 卡爾霍恩将車停在路邊。

     “主任驗屍官的辦公樓就在附近,”安吉拉說,“我們進去看看怎樣?他做過霍奇斯的屍體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