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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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卻惶恐得不敢進去。

    過一會兒,斯諾鮑和拿破侖用肩撞開門,動物們才魚貫而入,他們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弄亂了什麼。

    他們踮起蹄子尖一個屋接一個屋地走過,連比耳語大一點的聲音都不敢吱一下,出于一種敬畏,目不轉睛地盯着這難以置信的奢華,盯着鏡子、馬鬃沙發和那些用他們的羽絨制成的床鋪,還有布魯塞爾毛圈地毯,以及放在客廳壁爐台上的維多利亞女王的平版肖像。

    當他們拾級而下時,發現莫麗不見了。

    再折身回去,才見她呆在後面一間最好的卧室裡。

    她在瓊斯夫人的梳妝台上拿了一條藍飾帶,傻下唧唧地在鏡子前面貼着肩臭美起來。

    在大家嚴厲的斥責下,她這才又走了出來。

    挂在廚房裡的一些火腿也給拿出去埋了,洗碗間的啤酒桶被鮑克瑟踢了個洞。

    除此之外,房屋裡任何其他東西都沒有動過。

    在莊主院現場一緻通過了一項決議:莊主院應保存起來作為博物館。

    大家全都贊成:任何動物都不得在次居住。

     動物們用完早餐,斯諾鮑和拿破侖再次召集起他們。

     “同志們”,斯諾鮑說道,“現在是六點半,下面還有整整一天。

    今天我們開始收割牧草,不過,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得先商量一下”。

     這時,大家才知道豬在過去的三個月中,從一本舊的拼讀書本上自學了閱讀和書寫。

    那本書曾是瓊斯先生的孩子的,早先被扔到垃圾堆裡。

    拿破侖叫拿來幾桶黑漆和白漆,帶領大家來到朝着大路的五栅門。

    接着,斯諾鮑(正是他才最擅長書寫)用蹄子的雙趾捏起一支刷子,塗掉了栅欄頂的木牌上的“曼納莊園”幾個字,又在那上面寫上“動物莊園”。

    這就是莊園以後的名字。

    寫完後,他們又回到窩棚那裡,斯諾鮑和拿破侖又叫拿來一架梯子,并讓把梯子支在大谷倉的牆頭。

    他們解釋說,經過過去三個月的研讨,他們已經成功地把動物主義的原則簡化為“七戒”,這“七戒”将要題寫在牆上,它們将成為不可更改的法律,所有動物莊園的動物都必須永遠遵循它生活。

    斯諾鮑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因為豬不易的梯子上保持平衡)并開始忙乎起來,斯奎拉在比他低幾格的地方端着油漆桶。

    在刷過柏油的牆上,用巨大的字體寫着“七誡”。

    字是白色的,在三十碼以外清晰可辨。

    它們是這樣寫的: 七誡 1.凡靠兩條腿行走者皆為仇敵; 2.凡靠四肢行走者,或者長翅膀者,皆為親友; 3.任何動物不得着衣; 4.任何動物不得卧床; 5.任何動物不得飲酒; 6.任何動物不得傷害其他動物; 7.所有動物一律平等。

     寫得十分潇灑,除了把親友“friend”寫成了“freind”,以及其中有一處“S”寫反之外,全部拼寫得很正确。

    斯諾鮑大聲念給别的動物聽,所有在場的動物都頻頻點頭,表示完全贊同。

    較為聰明一些的動物立即開始背誦起來。

     “現在,同志們”,斯諾鮑扔下油漆刷子說道,“到牧場上去!我們要争口氣,要比瓊斯他們一夥人更快地收完牧草”。

     就在這時刻,早已有好大一會顯得很不自在的三頭母牛發出振耳的哞哞聲。

    已經二十四小時沒有給她們擠奶了。

    她們的xx子快要脹破了。

    豬稍一尋思,讓取來奶桶,相當成功地給母牛擠了奶,他們的蹄子十分适于幹這個活。

    很快,就擠滿了五桶冒着沫的乳白色牛奶,許多動物津津有味地瞧着奶桶中的奶。

     “這些牛奶可怎麼辦呢?”有一個動物問答。

     “瓊斯先生過去常常給我們的谷糠飼料中摻一些牛奶”,有隻母雞說道。

     “别理會牛奶了,同志們!”站在奶桶前的拿破侖大聲喊道,“牛奶會給照看好的,收割牧草才更重了,斯諾鮑同志領你們去,我随後就來。

    前進,同志們!牧草在等待着!” 于是,動物們成群結隊地走向大牧場,開始了收割。

    當他們晚上收工回來的時候,大家注意的:牛奶已經不見了。

     (感謝中譯者張毅、高孝先以及本書電子版的輸入者複旦大學的唐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