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索馬裡之火,女間諜龐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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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會并非是外界傳說中的邪派組織,所以希望你能摒除成見。

    沒有他們合力打開那扇金屬門的話,現在二位還都被囚禁在甬道裡呢?對不對?我與冠南五郎大師的合作剛剛開始,他會幫我找到那張絕世好琴的下落,任何意外,十七煉氣士都會蕩除,讓所有的計劃得以按部就班地實施。

    ” 她的聲音永遠都是驕傲淡定的,每一個字都口齒清晰,中氣十足。

     青龍會十七煉氣士來自五湖四海,我隻知道其中九位來自藏教、外蒙、冰島、黑山、墨西哥等地,其他八位行蹤飄忽,身份隐秘,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資料。

    在江湖傳聞裡,他們合力發功時,能産生呼風喚雨、閃電劈雷的奇效,與古代野史中的“上天散仙”差不多。

     “顧小jie也是青龍會的高手嗎?”蘇倫淡淡地笑着,與我靠得更緊密些。

     “我沒有那份榮幸,尊師冠南五郎大師才是這場行動的總策劃者。

    蘇倫小jie,大師門牆上下對于‘亞洲齒輪’的求索領先于全球任何組織,這一點你是最清楚的了。

    所以,連青龍會都會仰仗他,而我,僅僅是一個不在江湖的小商人,到這裡來,不過是為了尋找一架好琴而已——” 兩個漂亮女孩子的交鋒,不見刀光劍影,但每一句話都藏着深意。

     “什麼琴?真是巧了,我在一個地方恰好看到一架奇怪的古琴,它沒有名字,成se、材質、絲弦也不夠名貴,但放置它的那張紫檀寶鼎桌,卻用十六架名琴墊底。

    據我所知,那十六架琴合起來的價值超過一億美金,都是全球樂器聯盟排行榜上的在冊寶貝。

    還有,琴室一邊的石桌上,cha香的爐子亦是用名琴改造而成;彈琴的琴凳則是古琴良材拆開後打造的——” 蘇倫挽着我的胳膊,在這條黑暗的甬道裡猶如閑庭信步一般。

     “十六架名琴?都是什麼名字?”顧傾城追問着。

    她是愛琴如癡的人,一旦聽到與古琴有關的事,精神立刻振作起來。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八個名字分别鑿刻在琴尾上,兩兩成對。

    cha香的名為‘紫蘇焦尾’,做凳的似乎是‘求凰、鳳鳴、楚台’三架。

    其實這些都不算名貴,關鍵是那琴室裡的牆上挂着一張吳絲綢帕,上面以七彩線繡着一首譜子,名為‘快哉此風’。

    顧小jie,你是亞洲古琴名家,對這些東西必定極為熟悉,就不必再叫我獻醜了吧?” 蘇倫一口氣報了這麼多名琴,把顧傾城聽得愣了,慢慢站住,不再前進。

     我們走出了二十幾步,蘇倫回頭,啞然失笑:“風哥哥,你看顧小jie怎麼了?站在那塊大水晶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 水晶表面映着淡淡的紅光,照亮了顧傾城穿的一件白se風衣,她正低頭往下看,一隻手扶着左側的石壁,神情非常專注。

     “顧小jie?怎麼了?”蘇倫在氣勢上已然占了上風,但并不十分張揚。

     顧傾城有些緊張地擡起頭:“沒什麼,沒什麼,着水晶裡的火焰真是奇怪,我剛剛以為它是能自由跳動的呢!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蘇倫小jie,那架古琴在什麼地方?能否帶我去看看?” 我猜蘇倫描述的一定是“第三座阿房宮”的東西,果然,她悠然回答:“它在一面古鏡之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帶你去。

    ” 顧傾城放棄了自己的觀察,繼續前行,不過卻偷偷地歎了一口氣,滿含失望。

     我們三個走出洞口,葉薩克已經登上了機械體的最頂端,握着一架小巧的軍事望遠鏡向那深井裡張望着。

     “師父,師父——”蘇倫向肅立在齒輪前的冠南五郎叫着,腳步歡快地搶先跑了過去,挽住他的胳膊。

    他慢慢回頭,猶如一件工藝嚴謹到極點的機器,動作平滑,絲毫沒有破綻,目光炯炯地投在我的臉上。

     我坦然地迎接着他的注視,并且快步走過去。

     “風?”他隻說了一個字,兩道濃重的黑眉揚起來,繼續審度着我的臉。

     “是,久仰冠南五郎大師盛名。

    ”我握住他伸出的手。

     手術刀在世時,曾不止一次向我提到過冠南五郎,并且絕不掩飾自己的贊賞。

    受了他的影響,在我心裡一直把對方當作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是值得信任的導師。

     “燕遜、蕭可冷還有小燕、孫龍、大亨都向我提到過你,當然,還有手術刀本人。

    這些人都是眼高于頂、驕傲萬分的特立獨行之輩,假如一個人贊賞你就罷了,偏偏每一個人都那麼肯定地對我說,你很了不起。

    所以,不管是三人成虎也好、随聲附和也罷,我都想親眼看到你。

    現在,我看到了,也相信他們的眼光不會錯。

    年輕人,未來的世界是屬于你們的,蘇倫跟你在一起,我很放心——” 他笑起來的時候,橫在眉心裡的一行“七寶抱山紋”漸次舒展開來,像是捏在書生手裡的精巧折扇,緩緩張開,灑脫而飄逸,帶着說不出的華貴之氣。

     我放開他的手,謙遜地低頭:“謝謝大師謬贊,手術刀曾經告訴過我,以後見到大師時一定要恭恭敬敬地執弟子禮,聞聽教誨。

    ” 他的手給我的感覺穩定而幹燥,并且蘊含着一股循環流動的真氣。

    那幾秒鐘裡,我觸摸到他掌心裡的“天地人三才紋”,明明白白構成一種“龍走天涯”之勢,每一道都清晰深刻,是掌紋裡極少見到的帝王之相。

     “風,你好像領悟到了什麼——不過,不必在意,命在天而不在我,即使是再好的相法、相術、掌法,沒有文武相濟、水火相融的時勢,也不會有大的作為,對不對?” 他倒背着手,昂然微笑着,身上那套雪白的意大利西裝與飛旋的齒輪一道發出耀眼的銀光。

    即使是剛剛走過外面的廢墟,他腳上那雙名貴的歐式皮鞋上仍舊一塵不染,隻有在走路時随時運用“踏雪無痕”的輕功,才會達到這種防塵效果。

     我點點頭,意識到自己外表上露出來的任何小動作,都會被他看透内心,立刻平心靜氣地向後退了一步,恭敬地點頭緻意。

     “蘇倫,這一次能夠順利進入‘亞洲齒輪’的世界,你的功勞是最大的,想要什麼獎勵,考慮好了就告訴我,隻要不是上天摘星攬月,師父一定替你做到。

    ”他回身向着蘇倫微笑着,如同慈父看着自己的愛女。

     蘇倫搖搖頭,大聲回答:“師父,弟子什麼都不要。

    ” 她在接連遇到我、看到大師兄葉薩克和師父冠南五郎之後,滿腔喜悅無法細說,完全抛開了素日冷靜沉着的那層“假大人”式的僞裝,重新變成了叽叽喳喳的小女生,與顧傾城的甘于沉默等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傾城被冷落了,始終站在我身後十步以外,默不作聲。

     在她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模樣古怪的駝背老頭子,穿着一身極不合體的灰se西裝,頭發胡須都亂糟糟的,簡直不成樣子。

    在他背上,打橫拴着一個同樣是灰se的木箱,長度約有一米半,寬帶半米,看上去沉甸甸的,不知裝着什麼東西。

     當他發現我正在盯着自己時,立刻眨眨眼睛,臉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

     “大師,我們的事可以開始了嗎?”顧傾城等到蘇倫笑夠了,才恭恭敬敬地向冠南五郎鞠躬請示着。

     老頭子應聲取下了後背上的箱子,小心地平放在地面上。

     冠南五郎擺擺手:“不,再等一下,等葉薩克探明了地脈的波動頻率再開始。

    顧小jie,我答應你的事肯定會做到,不必急在一時,對不對?” 他的右手食指、無名指上,戴着兩枚燦爛的白金指環,随着手掌的擺動,發出點點湛湛精光。

     據媒體上的資料顯示,他已經接近七十歲,但神采氣勢,卻隻有五十出頭的樣子,特别是凝視某一個人時,炯炯有神的目光,仿佛要劈山裂石般将對方每一個毛孔都看穿一樣。

    手術刀那樣的江湖大人物對冠南五郎都贊歎不絕,可見我面前這人,真的是絕頂高手中的高手。

     “風,咱們一起去機械體頂上散散步,如何?”他向我招手,掌心的手紋一亮,但緊接着又收了起來。

     我自然隻有從命的份兒,他這樣的人物站在這裡,像是星星群裡突然墜下一顆太陽,任何星光都不足以與太陽争輝,全部黯然失se。

     那道金屬階梯極長,他悠閑地向上攀登和,腳尖幾乎不沾地一般,輕飄飄的不發出任何聲音。

     “風,關于‘亞洲齒輪’,你知道多少?”他漫不經心地問,目光仰視極頂方向。

     我認真地回答:“歐美方面的著作基本都閱讀過,您的十幾本著作也讀過兩三遍。

    ”大學的後半段,我一直在做《諸世紀》方面的調查研究,對“亞洲齒輪”并沒有刻意關注,所知還是僅限于皮毛。

     “那麼,你的哥哥呢?他是不是說過什麼?”他笑了,下巴微微上揚。

     我吃了一驚:“我哥哥?” 他随即接下去:“不必吃驚,手術刀去北海道時,曾繞道關西,向我咨詢過一些事,所以,對‘盜墓之王’楊天的神奇失蹤,我也仔細分析過。

    風,從學藝到今天,楊天是我唯一佩服的人。

    如果有機會,我很願意幫你做一些事,放心,我會保守這個秘密。

    需要我的時候,盡管給我來電話——” 我用力點頭:“是,一定,一定。

    ” 以前,僅有手術刀與蘇倫是這世界上明了我的真實身份的人,現在又多了冠南五郎這個當世奇人,我心裡有種被冬日的愛琴海陽光曝曬過的溫暖。

     輕功卓絕的人做到“踏雪無痕”并不困難,但難的是像冠南五郎這樣,随時都保持着輕飄飄的離地狀态。

    在某些江湖典籍裡提到過,當輕功練到“白日飛升、青虹貫腦”的地步時,就會永遠地克服地心引力,變成可以任意飄浮的地球人。

    毫無疑問,冠南五郎就做到了這一點。

     我們一直走到頂點,葉薩克手裡抓着一根手指粗的鋼纜,穩穩地站在井邊向下望着。

    鋼纜的一端想必是系着一個沉重的儀器,崩得筆直,下端連着的重物至少有三十公斤以上。

     “怎麼樣?一大半齒輪是否正在奇特地加速?”冠南五郎快步走上去,拍拍葉薩克的肩膀。

    後者比他高出近兩頭,但氣勢上卻遜se太多,以至于變得像個傻兮兮的瘦高孩子。

     “是,師父,我們來得正是時候。

    按照您的加速度計算公式,當轉速超過每秒鐘三百轉時,機械體就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當然,它是會持續加快的,預計崩潰的臨界點是在每秒鐘四百到五百轉之間。

    ” 葉薩克回望着地面上的人,那種濕漉漉的目光弄得我後背上仿佛有條毛毛蟲在爬來爬去。

     井口向下十米便徹底地陷入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了。

     冠南五郎的理論研究曾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