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虎竟是虬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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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留下來。

    比如唐心就是帶着前世記憶出生的,她的經曆足以說明這一點。

    我要找回那些不肯磨滅的記憶,或許就能進入生命的另一個世界。

    ” 我閉目凝思了幾秒鐘,摒除思想裡對未來的憧憬與恐懼,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來的果然是老虎,他的頭發胡子亂糟糟的,像個失修多年的鳥巢,身上的衣服更是邋遢得不像樣子。

    真正令我感到熟悉的,隻有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

     他一直拉着唐心的手,用力地但卻又是小心翼翼地搖晃着,嘴裡語無倫次地叫着她的名字,喜悅之情溢于眼表。

     同樣興高采烈的還有司徒求是和雷傲白,他們站在老虎側面,右手拍着左肩,大聲唱和着一種古樸而激昂的曲子。

    這一幕,是真正的江湖人才能演繹出來的,記得當年手術刀帶我參加港澳黑道大會時,千雄雲集,向着當時的黑道盟主“隻手遮天”成雷嘯行禮,我所感受的就是這種“為朋友兩肋cha刀”的豪氣。

     老虎一眼便看到了我,放開唐心的手,飛躍過來,和我撞了個滿懷,狠狠地擁抱着,一邊噴着滿嘴酒氣,一邊大笑:“哈哈哈哈,咱們又見面了!我早說過,天下之大,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找回小心對你而言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哈哈哈哈……” 在懸崖上分手時,他對我最後的要求就是找回唐心,那種全心全意的信賴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分開這段時間,老虎瘦了許多,也滄桑了很多,但他身上那種不拘小節、不可一世的豪氣卻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仿佛就是“老虎”這兩個字的注釋标簽,百年不改。

     “老虎,你怎麼下來的,顧小jie呢?”我等他笑夠了,也在我肩膀上拍打夠了,才退開一步,冷靜地問。

     唐心吞下了“三紅失神丹”,情況已經是非常危險了,每一分鐘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寶貴的。

     “風兄弟,他不是什麼‘老虎’,而是七萬大唐遊俠眼裡的‘王中之王、無冕之王’虬髯客,這一次,我們真的要萬分感謝你,假如不是你出現後再帶我們從黑暗世界裡出來,又怎麼能見到他?”司徒求是的聲音顫抖哽咽着,馬上就要老淚縱橫。

     這是一個早就料到的結果,但我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你——” 畢竟一個與自己交往數年的江湖遊俠突然間變成千年前的古代豪俠不是一件小事,在我眼裡,他是仗義疏财、橫行東南亞的那個老虎,表情神采依舊,但那個身份的巨大改變卻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風,不管我是誰?咱們永遠都是好兄弟,不是嗎?”老虎的笑容收斂起來,表情漸漸變得嚴肅了。

     “我們的确是好兄弟,不過你給我的意外實在太大了。

    ”我極力控制住自己激蕩不安的心情。

     “對不起,其實在真正的朋友之間,身份名字都不重要,你還可以叫我‘老虎’,我也仍然會是所有人眼裡的‘老虎’。

    現在,我們最好能先退出險境,顧小jie仍舊留守在懸崖上,并且冠南五郎大師目前到了隧道之外,很快就能通過五角星芒大陣,與顧小jie會合。

    咱們離開這裡吧?” 他的話雖然是向我說的,卻又轉頭去看唐心,那種謹小慎微的全力呵護表情,才是最該在他臉上出現的。

     “我不走。

    ”唐心淡淡地笑着,臉頰上浮起了兩朵紅暈,“這兒是我宿命的終點,我是不會離開的。

    生命、靈魂、記憶都會葬在這裡,老虎,忘了我吧,好嗎?” 她從自己的懷中取出從前用過的驽匣,喀的一聲拉開蓋子,凝視着裡面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短箭,仿佛一個即将奔赴疆場的戰士在最後一次檢視着自己的武器。

     “小心,人是可以打破宿命的,你看我,千年之前的虬髯客,二零零七的老虎,兩重身份不都活得好好的。

    你也可以做到的,别管什麼前世記憶或者那些莫名其妙的思想,跟我回去,咱們去新加坡、大馬或者任何一處東南亞的海島,過自由富足的日子,與世隔絕,忘掉人間煩惱,好不好?好不好?” 老虎的話,突然讓我明白了他為什麼至今癡迷流連于東南亞諸島的怪異習慣。

    在唐朝時,虬髯客也正是從東海諸島起家,隻有在茫茫大海的無名島嶼上,他才能回憶從前,找到家的感覺。

     由此看來,千年前的虬髯客與今天的老虎,并沒有本質上的改變,正應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那句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