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隧道奇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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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語着,可惜沒把望遠鏡帶在身邊,否則看他們邁步的頻率,便能發現些什麼。

     當然,地面、牆壁、隧道頂上,都沒什麼異樣。

    包括風聲、空氣也沒發生變化,可我的感覺卻變了,無論是頭頂的畫還是迅速遠去的四個特種兵,都似乎在給我某種危險的啟示。

     “什麼不對?”谷野的身手似乎并沒有傳說中那麼敏捷,正緩慢地踏上特種兵的肩頭,而藤迦已經利索地登上特種兵肩頭,随着下面的人起身,她握着手帕的手,已經碰到洞頂。

     第六感的預測自古有之,而且靈驗率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所以我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哪裡不對?我隻是有了感覺——”沒法詳細回答谷野的話,因為就連我自己也沒發現危險會從何而來,隻能再次把目光收回來,投向洞頂。

     那幅簡筆畫的内容,随便搭眼一看,就會把它歸類到埃及金字塔最常見的壁刻中去。

     埃及人喜歡在壁畫裡表現人與動物的合體,比如著名的斯芬克司獅身人面像,就是一個人面獅身的怪物複合體。

    這幅畫表現出來的,應該是一匹長着牛角、馬臉、牛身的牛馬的組合動物。

     埃及金字塔壁畫裡,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人獸複合體比比皆是,一大部分,要比這牛馬合體更詭異一百倍,但以我們三個的知識分析,竟發現這樣的合體,從來沒在其餘壁畫裡發現過。

     藤迦連連“咦”了幾聲,擦拭洞頂的動作,不斷加快。

     我凝神向上看,隻覺得那幅畫的筆畫似乎有漸漸膨脹的感覺,并且如水中漣漪一樣不斷地發生着彎彎曲曲的改變。

    一瞬間,我的頭,驟然天旋地轉般脹痛起來,眼睛也針紮般的疼,禁不住大叫一聲,向後連退四五步。

     眼前的一切,變得像鏡子裡的世界,距離我越來越遠。

     這種奇怪的變化讓我猛然吼叫起來,像是要把自己從噩夢裡喚醒。

    陡然間,我明白哪裡不對了?是空間、空間——空間距離在不知不覺拉長,無論是我跟藤迦、谷野之間的,還是我們與操縱鋼炮的四個特種兵之間的,距離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拉長…… 換句話說,有什麼力量使得隧道的長度慢慢拉長了數倍,但比例不變,所以我們隻感覺到距離的縱深感在加劇,卻一時半會無法察覺。

     “谷野先生,谷野先生——”我大聲叫着。

     谷野的手向那幅畫伸過去,在我眼裡,他的動作變得遲緩而呆滞。

    這種奇異的景象,頗似在水族館裡隔着強化玻璃看水裡的訓鲨員表演,任何一個動作都因為水的阻力作用而變得慢半拍。

     猛然間,我發現洞頂那漸漸模糊的怪物活動起來,兩隻牛角向藤迦的身體俯沖,馬頭部分也張開血盆大口—— 整幅畫的面積,大約有中号洗衣盆那麼大,一旦那動物複活,肯定會傷及藤迦。

     我突然前沖,雙手伸向那特種兵xiong前的輕機槍,像是做了一個标準的俯沖跳水動作般。

    實際在我的感覺中,自己的雙手真的産生了“劈波斬浪”的感覺,仿佛就是真的跳入了一大片看不見的靜止的水中。

     于是,我的動作也被那水波阻擋住,變得遲緩而古怪,但我的意識無比清醒,雙臂左右分開,像滑水一樣,在縱躍的動作裡,突破五米遠的距離,摸到了槍柄,同時扭動槍口向上,來不及瞄準,已經哒哒哒地射出了一串子彈。

     槍口冒出一陣燦爛的火花,子彈全部是貼着那特種兵的鼻尖飛出去的,射在那幅畫上。

    意料之中,那些子彈如泥牛入海般鑽入不鏽鋼護筒,射入遙遠的虛空中去了,就跟我上次射中石碑一樣。

    幸好,子彈阻止了怪畫的繼續變形,它又重新靜止下來。

     “風,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谷野第一個反應過來,惡狠狠地訓斥着。

     他的臉se、動作、表情全部恢複原狀,又成了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日本盜墓專家,并且同時指着洞頂的那幅畫叫着:“這種世上絕無僅有的怪畫,有可能将埃及人類的曆史再上推幾千年甚至幾萬年,考古價值無可估量。

    你這蠢……” 他直着脖子把那個“豬”字咽回去,臉漲得通紅,伸出左手,細細地撫摸着那些古拙更古怪的筆畫。

     我慢慢站直身子,在那特種兵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冷笑着:“不好意思朋友,受驚了!” 射擊留下的硝煙還沒飄散,現場所有的人都發現了隧道深處的異樣,并且我身前的特種兵已經叫起來:“天哪,他們、他們走了那麼遠……那麼遠?”他一邊叫,一邊扭過臉對着肩膀上扣着的強力步話機呼叫着:“雅克、雅克,情況有變化,請回話,請回話……” 沒有回音,隧道裡隻有他聲嘶力竭的回聲在飄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