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驗血迹普雲入獄 行酒令秋水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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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評論非到蓋棺時,不能論定。

    究竟這件事,尚無一定結果,你焉能速下斷語。

    ”市隐道:“不是我一人這樣說,您問淡然,那日普雲樓上,我見過普雲一面,看他那舉止動作,聽他那說話口氣,決不是安分良民。

    記得喝酒時候,淡然好言勸他,他是極口辯證,死說是傳聞失實,并沒那麼宗事。

    其實是賊人膽虛,越掩谕越真确,越粉飾越實在。

    連一絲一毫,也欺不得人。

    ”淡然亦連說不錯,又說普雲為人,是個小無二鬼。

    家有當佐領的哥哥,他是任什麼事也不管作,終日在文家起膩,買點兒東西,跑跑道兒。

    左右是義務小使,普雲也最殷勤,不管什麼事,都往前伸腦袋。

    嘴兒又甘甜,臉上又透媚氣,我想纏來纏去,早晚是一團亂絲,無法可解。

    我知道身臨切近,所以極力勸他,襯早兒遠避嫌疑,免得蜚言逆語,好說不好聽。

    誰想他不肯承認,反說我血口噴人,不談正事。

    如今有經案發現,旁人疑他,我也是不能無疑。

    不是我背地談人,我見市隐對這件事非常注意,所以才出來幫忙。

    把日平所知的事情,說個大略。

    究竟是普雲與否,兄弟也不敢懸揣。

    ” 烏公愕然道:“本來這件事,是不能懸揣的,可疑的地方固然少。

    似是而非的地方,也實在很多。

    才我問普雲,見他那臉上顔色,頗形驚恐。

    若依我們普大人的辦法,不管他冤不冤,明天就解送提署。

    我想這件事,不能鹵莽。

    還求你們二位,替給想個法子。

    ”淡然一手理須,正容而坐,市隐亦走來坐下,一面點着煙卷,笑哈哈的想道:“我想這件事,也是真該慎重。

    不必說你們貴翼名譽要緊,就是我們私人調查,也得細心研究,斷不是胡鬧的。

    ”因指淡然道:“淡然的心思細,趁此無事,請将先時口供,及連日的白話報秋水的來函,并連升、潤喜、錳福、德樹堂的報告,一齊拿出,咱們好細細兒看看。

    ”烏公連聲說好,随令瑞二,把協尉福壽,并連升、潤喜二人,先為喚來。

    又開了一個紙條,叫科房的書手,把存案的供詞報告,一并檢齊,送來查看。

    瑞二答應出去。

     淡然搖手道:“這些案卷,據兄弟看着,無非具文,翻閱幾回,也未必有何疑點。

    我們讨論此事,要以屍場的情形為斷。

    ”因間市隐道:“驗屍那日,你去過沒有?”市隐道:“驗屍前一日,我同着秋水,恪謹一同去的。

    ”淡然又問道:“廚房的水缸,是倒在地下還是未曾倒呢?”烏公愕然道:“沒倒。

    ”淡然笑了笑道:“那就是了。

    ”又問道:“阿氏的傷痕,究竟是真啊是假呢?”烏公道:“傷是不錯的,頭頂、右肋,共有兩處擊傷,大概是木棍打的。

    我看阿氏形容,慘恸已極,驗屍時哭的很恸,決不是滿臉煞氣,殺人不認的神色。

    ”說着把阿氏口供,并連升、潤喜的報告,一并令瑞二取出。

    三人圍着冰桶,一面查看。

    烏公與市隐說道:“倒底是談然見識,與平常人不同,開口先問水缸,這就是要緊地方。

    我那日忙忙慌慌的,也沒顧得細看。

    今被淡然提起,我才恍然大悟。

    ”市隐亦連連稱是。

    淡然道:“别的事小,第一是出事之後,那文家的街門,是開着的,還是關着呢?須要根究明白,才有研究的價值。

    ”市隐亦猛然省悟,連說:“淡然大哥,真是高見。

    我在這一層上,實在的疏忽了。

    ”烏公道:“我也是事情多,顧不及了。

    那日把文光拘來,我該當問問他。

    誰想問案的時候,我的腦筋不靈呢。

    ”市隐道:“如今不必後悔,好在這件事,也容易打聽。

    ”淡然亦笑道:“事緩則圓。

    沒有不露風的時候。

    普雲的品行,我雖盡知,然是否是普雲的原兇,我可不敢必。

    隻要文光家内,平素沒有旁人,一定是普雲所為,決沒有第二個人。

    若是廚房水缸是倒着,是不倒着,内裡也總有毛病。

    隻要是街門開着,一定是另有奸夫,幫同謀害。

    若是街門關着,則動手的原兇,出不去院裡人了。

    ” 這一篇話,說的蘇、烏二人,連連點頭,贊說原淡然的見解,實在高明,我們這麼許多日子,并沒研究到這一層上,合該是翼裡露臉,明日普雲解送提署,這一案就許有了頭緒了。

    淡然兄所談的幾件可疑之點,我另委人查查,或者得出真情,說罷,呼喚仆人等,預備晚飯,要留着原、蘇二人,痛飲幾杯。

    晚間在左翼公所,好看看普雲的神色。

    市隐是惦着學務,忙着要走。

    淡然因初次來訪,諸多不便。

    又因秋水的事情,要約着烏、蘇二人,明晚在餘園飯莊,聚會一日,烏公推辭着有差,又雲正堂宅裡,明日有事,請着原淡然改訂日期,烏公要自己備酒。

    市隐亦攔道:“恪翁的差事忙,他既這樣說,當然當真有事。

    依我的主意,明天餘園飯局,不是改個地方,我有幾位至友,都是巡警廳探訪局的人,自此案發生後,他們也日夜研究,時常的找我。

    明早多備上幾分貼,定一處清潔所在,咱們好聯絡聯絡。

    一來為熱鬧,二來也打聽打聽他們是怎麼調查的。

    ”烏公道:“如此很好。

    二位既這樣費心,容日我再為道謝。

    若能與聞秋水見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