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則 賊輕再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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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之不可再醮也,如是夫。

    雖盜賊,猶将輕之,況讀書明理言節義者乎?此事亦姑置勿論。

    但積兇行劫已多,法不可活。

    就剝殺陳日耀等一案,治罪有餘。

    惟是通詳每多漏網,而無辜牽累,餓殍途中,殊堪憫側。

    俟枷号滿日再議,可也。

    ” 即令廖開揚起出銅錢、衣衫裘被等物,付陳日耀、陳日光、林嘉升,當堂領回。

    馬克道候獲日按法懲治,餘皆痛杖大枷,發四城門示衆。

     阿訟,阿載、阿惜為邑人所痛恨尤深,環觀者千百,皆嚼齒指罵,或擊以泥沙,燔以草火。

    而彼婦之丈夫,亦從人群中潛錐其股,灼巨艾灸之。

    阿惜咬舌而死,阿載等不數日皆後先畢命。

    潮人相舉于加額稱大快。

     阿祿、阿繼其後亦皆病斃。

    惟莊阿泛以頭觸庭階,自稱能改過,從寬杖責,與之小枷。

    阿泛竟帶枷逃脫。

    未及兩月,又以謀财劫殺郭君芳命案獲出,按問如律。

     譯文我兼任潮陽知縣以後,風塵仆仆,乘車來往奔忙于普甯、潮陽兩縣之間。

     一天,經過鄯門,看見有幾個牧童在河邊閑聊。

    其中一個小孩說:“太強暴了!竟然把人家婦女扒光,真該殺。

    ”又一個小孩說:“新婚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慘透了。

    拿轎夫的破褲,子來給新娘做新婚的衣服,當時怎麼下車,怎麼進屋?恐怕當天晚上入洞房,他丈夫也不能不懷疑。

    ”又一個小孩說:“懷疑又能怎麼樣?丈夫害怕,不敢控告,那些強盜毫無人性也就不奇怪了。

    ” 我聽到後,極為吃驚,停下車問他們。

    幾個小孩都邊笨着邊跑開了。

    我就讓差役抓住一個小孩胳膊拉了過來。

    這個小孩就說:“在烏黃隴和惠來縣交界那一帶,有十幾個兇惡的盜賊,橫行無忌。

    這個月二十那天,這些家夥在路上劫住一夥送親的,把新娘從轎裡拉出來,把新娘穿的服飾,從頭頂到腳跟全扒了下來。

    新娘哀求留下一件下衣遮身子,也不答應。

    這些家夥還圍着仔細觀看那女人不可說出的地方。

    等到賊人離開了,轎夫可憐她,脫下自己的破褲子送給她遮下身。

    ” 我說:“哎!你說的不對。

    送親會有許多人迎親,怎能袖手旁觀?人多,就有許多衣服可讓給新娘,哪裡用得上轎夫的破褲子呢?而且作為她的丈夫,竟然不向官府告狀,不會有這種道理。

    ”牧童說:“窮人家沒多少迎親的。

    向官府告狀,又不能把這些人處死,不但沒有好處,反倒要招來禍害。

    那些家夥是窮兇極惡的草寇,殺人放火,沒有什麼不敢作。

    誰又願意把自己身子往老虎嘴裡送呢!”問他娶親的人姓名字,他說:“不知道。

    ”我又問他賊人都叫什麼名,他說:“更不知道了。

    ”我心中記下這事,回去後派人秘密查訪,但沒有能了解到詳情。

     在這之前,十八那天我剛到潮陽上任辦公,十九一早,就有因白晝被搶劫來告狀的陳日耀、陳日光、林嘉升說:“這個月十五那天,在雙山碰上十幾個賊人,刀棒交加,我們三人都被打倒在地,連頭帶腳都被打破了,錢和衣物被劫奪一空。

    我們認識三名歹徒叫鄭阿載、鄭阿惜、劉阿訟,他們罪惡滔天,無人不知,但沒人敢告,也沒人能逮捕他們這些惡賊。

    當時老爺還沒上任,我們向縣尉禀明,驗了傷;到今天傷口還未平複。

    ”我笑着說:“既然沒人能逮捕這些賊人,你們為什麼又來告狀呢?”陳日耀等人哭着說:“我們說的是以往。

    現在幸虧老爺到任,還能仍舊讓路上行人不安甯,往來貿易擔驚受怕嗎?”我派出差役連夜出去捉拿,終于在二十二這天捕獲到劉阿訟來。

    叫陳日耀三人和他公堂對質,劉阿訟供認說:“是的,搶了他們銅錢六千文,衣裳、棉被之類共七件,還存在蔡阿繼家裡,沒有分散。

    ”我又問:“你們同黨一共幾人?”他說:“鄭阿載、鄭阿惜、蔡阿繼、張阿祿、莊阿泛、廖開揚、馬克道,連我一共八個人。

    ”我又問:“你們這些人,聚集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