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事情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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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索瓦茲感到事情不妙,就打電話她姐夫要他到這兒來……” “我呢,我派勒迪克去監視裡沃……勒迪克趕到醫院已經晚了一步……大夫已經走了……大夫回到家裡……給弗朗索瓦茲寫了一張紙條,又強迫他妻子到這兒來愉偷地把它交給她妹妹……” “明白了嗎?……裡沃呢,他把車開來了,停在飯店後面的一條小巷口……他等着弗朗索瓦茲,準備帶她一起逃跑…… “再有半分鐘,事情就辦成了……可惜,勒迪克開着他的‘福特’趕到,他覺察到他眼前發生的事非常可疑,于是開槍打癟了一個輪胎……” 正在梅格雷說着這些的時候,飯店裡嘈雜聲變得越來越發厲害,究竟出了什麼事呢? 接踵而來的是死一般的寂靜!寂靜得使大家都覺得奇怪,後來,聽見勒迪克在樓上發号施命,又聽見一聲低沉的撞擊聲……接着是第二聲……第三聲……最後是嘩啦一聲門被撞穿了。

     人們等待着别的什麼聲音,可樓上沒有動靜了,隻有一個人在地闆上走動的緩慢而平靜的腳步聲。

     裡沃夫人睜大了兩隻眼,檢察長撫摸着自己的八字胡,伊斯菲娜·博索萊伊神經緊張得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們倆準是死了!”梅格雷望着天花闆慢慢地說道。

     “怎麼?……您說什麼?……” 裡沃夫人發火了,她朝警長沖了過去,臉都變了樣,眼珠裡發出瘋狂的光焰。

     過道裡又響起了腳步聲……門打開了…… 勒迪克走了進來,前額上飄着一縷頭發,上裝撕裂了一半,臉色陰森可怕。

     “死了嗎?” “兩人全死了!” 他張開胳膊,攔住了房門,因為裡沃夫人想跨出門去。

     迪烏爾索疑視着地毯,可以說聽到這個消息後,最感到震驚的,最茫然不知所措的就是他。

     “怎麼,兩個都死了,……”他終于把臉轉向勒迪克,結結巴巴地問。

     “我在樓梯和過道裡追趕他們,他們逃進了一同房門敞開的屋子,把我關在門外……我撞不開那扇房門……隻得叫人去把老闆找來,……我從鎖孔裡可以看見他們……” 熱爾梅娜·裡沃象白癡那樣直視着他。

     “他們倆緊緊地摟抱在一起……女的在男的懷抱裡,尤其顯得激動……我聽見她說:‘我不願意……别這樣!不!……還不如……’,她把手槍從裡沃的口袋裡掏了出來,又塞到裡沃的手裡……我聽見她說:‘開槍吧……摟住我開槍吧!……’我沒法再往下看了,因為老闆趕來了……” 勒迪克擦着汗,他雖然穿着長褲,但仍可以覺察到他的雙膝正在顫抖。

     “不到二十秒鐘,當我俯身察看裡沃時,他已經死了……弗朗索瓦茲睜着兩隻眼睛……我開始以為她也完了……可是她朝我微微一笑……我讓人把門闆卸下來橫在過道中間……我下了命令誰也不許接觸現場……我給醫院打了電話……” 伊斯菲娜·博索萊伊肯定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兩眼直瞪瞪地瞧着勒迪克,接着她又轉向梅格雷,象說夢話似地說道:“這不可能,是不是?” 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躺在床上不動聲色的梅格雷周圍,這時,門打開了,飯店老闆進屋來了,滿臉通紅,他說話時噴出一股酒味兒。

     他看檢查長,“您怎麼在這兒,檢察長先生?您都聽說了吧?……那番慘狀啊,簡真可說……” “您别打岔!”梅格雷吼道。

     “我是否應該把飯店的門給關了呢?……廣場上已經人山人海了……找不到警察局長……來了幾個警察,可是……” 梅格雷用目光找尋着熱爾梅娜·裡沃,他發現她正躺在梅格雷夫人的床上,腦袋埋在枕頭裡,檢察長歎着氣:“我早就對您說過了……” 梅格雷哼了一聲,裝起煙絲來。

    他的視線——完全是無意識的——恰好落在對面那家副食品雜貨鋪。

    他現在已經認得出這家商店的所有顧客了。

    他又開腔了:“您把孩子留在波爾多啦,博索萊伊太太?” 她轉過身來瞧着檢察長,想聽聽他的意見:“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