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勝利者的勝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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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要是再不幫我辦那件事,我們倆這老同學關系就算他媽的了。

    ” “真個,”喝了些酒,金耀膽子大起來,說話就不講究了,“真個就算他媽的了,一滿不辦事,這号同學還有啥味氣?” 張柏林就笑。

     金耀回到家時,金超正在和幾個後生一道砌院牆,手上身上都是泥巴。

    金耀站到金超身邊,不管不顧,直橛橛地說:“……答應人家的事,再咋也得辦……哥你真要好好想想辦法。

    ” 金超在金耀臨走之前曾經勸過金耀不要去縣城,他說鄰居都來幫忙,你反倒到縣城瞎逛,人家會說什麼?金耀哪裡是聽勸的人?脖子一梗就走了,還偷偷帶走了金超給父親帶回來的“五糧液”。

    現在,金耀又不分場合胡說八道,金超就火了,壓低了聲音對身材高大的金耀說:“悄聲兒!” 金耀兇惡地瞪哥一眼,扭身到窯裡去了。

     婚禮之後第四天,金秀就讓宋春生開小四輪拖拉機把她專門送回來,說是和金超哥呆上一天。

    其實,她是想和哥拉話了。

    但是她說的不是哥離婚的事——現在婚已經離了,再說啥有啥用哩?她是要跟金超說爸媽的事。

     金秀把金超拉到當初她哥和小佩嫂住過的窯洞裡,問金超:“這家咋辦呀?” 金超莫名其妙:“啥咋辦?” 金秀說:“你沒看咱爸咱媽一天天老了?還讓他們風裡雨裡奔去?我這一走,甭别的,一天三頓飯就夠媽累的……” 金超和懂事的妹妹恨恨地說到金耀。

     “其實耀哥好的哩,就是忒不踏實,守不住個家……家裡老沒人咋辦?” 金超也不知道咋辦。

     “秀兒,”金超說,“你為咱家,沒少操持,我上大學,沒有你和金耀,能成?到啥時候,這事的分量在我心裡哩!你爾格成家了,春生也不錯,你好好奔你的日月去,咱爸咱媽的事,我來管……” 金秀說:“有時候我想,耀哥娶了婆姨,家裡也就有個伺候爸媽的人了,可我看耀哥心性高哩,他能讓婆姨守在咱這家裡?他說要在崤陽縣城咋價咋價呀!” “他咋也不咋!”金超突然惱火起來,“他還能在縣上耍出個啥名堂來?嘁!” “他和那個張柏林打的好交道哩!” “我早就跟他說不要去招惹那人,他是招惹張柏林那樣的人的材體不?張柏林早晚有一天把他賣了!把他賣了他還幫人家點錢哩!” “哎,哥,你離開咱崤陽久了,你不知道爾格的事情都成了甚?要我說,金耀哥有時候也是對的哩:你要在崤陽辦成個事情,不認識幾個有權有勢的人咋辦?金耀哥精明,他會和那些人打交道……” 金超蓦地看住妹妹,驚訝她怎麼會悟出這樣的道理。

    這是他大學畢業以後,在複雜的城市生活中,從痛苦經驗中才悟出的道理呀! “你說的對着哩,”金超沉吟着說,“可能是這麼個理。

    秀兒,家裡的事,我剛才不是說了,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和金耀商量着辦吧!回頭我跟他商量,你看這樣行麼?” 金秀信賴地點點頭,說:“廟溝離咱金家凹才十五裡,春生又開着拖拉機,我們随時就過來看看爸媽……” 金超看着親愛的妹妹,眼淚差一點兒掉出來。

     金超主動提出和金耀一道到縣城去看張柏林和牛鴻運,金耀大為驚異,他認為對金超的抱怨起了作用。

     金超終于下決心要做他早就承諾要做的事情。

    在志得意滿的牛鴻運面前,身上已經是北京人氣質的金超用标準的北京話極盡恭維之能事,說他馬上就跟邱小康約定會見牛鴻運的時間。

    這不是空頭支票,他讓張柏林聽他的電話,“接到電話,你就陪牛鴻運部長到北京去。

    ”張柏林諾諾連聲,把因為這個問題在牛鴻運部長面前丢失的所有面子都找了回來。

     從縣城回來以後,金超和金耀進行了幾次鄭重其事的談話:一、二、三、四、五。

    現在金耀知道這個偉大的哥為什麼能夠爬到現在的位置了,他對于他的一切安排與建議都無條件接受。

     “你放心,哥,從今以後。

    ”金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