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關燈
小
中
大
&ldquo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播送幾條體育新聞&hellip&hellip自行車賽&hellip&hellip&rdquo
他沒有聽，他在想着那名荷蘭人，揣度這個人提到手捍箱及其内中物品的可能性有多大。
即便事隔數月，在什麼情況下人們有可能發現一名身穿奶油色西裝、手提一隻公文箱的家夥曾坐着出租汽車來到布尼翁大街，後來又神色匆匆地回到火車站，并且一口氣喝了兩杯威士忌？ &ldquo下星期日，即十二月份的第一個星期日，在拉菲特俱樂部舉行本季度最隆重的一場馬術比賽&hellip&hellip我們将同以往一樣于星期六播送預測，但是，曾名列第二的母馬&lsquo五月美&rsquo今後可能&hellip&hellip&rdquo 十分清楚，這将是本季度最後一次馬術大賽。
這不就等于是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不再賣賽馬彩票了？ 又一個壞消息。
他已經形成了新的生活規律。
每星期六的晚上電視裡放電影或劇目時，他就一本正經地在報紙上登馬術消息的那一個版面上寫下評注，到了星期日上午，他便獨自出去，幾乎都是步行。
&ldquo你在賽馬俱樂部的哪個代理店下賭注？&rdquo多米尼克問他。
&ldquo我每周都換地方。
所以我有時開車，有時不開。
假如我總去同一個店，人家很快就會發現我的運氣，于是其他人也會去押同樣的馬。
另外，單為收稅員的緣故也最好别讓人知道我老是赢錢。
&rdquo &ldquo你說會在賽馬過程中立即宣布中彩結果嗎？&rdquo &ldquo不知道。
我盡量悄悄打聽。
&rdquo 又是節外生枝。
多米尼克對這個問題相當審慎，如果法律有規定，她會強迫他去申報收入金額。
既然這是最後一次大賽，他必須繼然采取措施，為自己支出一筆錢來。
這個星期日他回來以後，他們到布瓦西去了。
已經有幾個星期沒去了。
下午約莫過了一半，他正象往常習慣一樣在一間房裡迷迷糊糊地睡着，多米尼克突然闖迸來了。
&ldquo喂，朱斯坦，你能告訴我你押了哪些馬嗎？&rdquo 他努力裝出笑臉。
&ldquo沒有的事，親愛的。
對經常參加賽馬的賭客是不能提這種問題的。
如果我回答了，我想會給我招來不幸。
不管怎麼說，我對它們已經有了印象，不再全憑靈感随便選擇&hellip&hellip&rdquo &ldquo&lsquo五月美&rsquo？&rdquo &ldquo對&hellip&hellip這是最有希望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lsquo種月&rsquo？&rdquo &ldquo你聽誰說過&lsquo種月&rsquo？我想你是從不看賽馬專欄的。
&rdquo &ldquo我是不看。
不過收音機裡剛剛提到它了。
你賭它了嗎？&rdquo &ldquo可能。
&rdquo &ldquo&lsquo藍巴爾桑&rsquo呢？快說&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還是重複這句話，可能。
&rdquo &ldquo如果你賭的就是這三匹馬，順序也對，你就赢了一大筆錢&hellip&hellip一法郎就能赢二千七百多，多多少我記不清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不離奇。
&rdquo &ldquo快看看&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用了。
我賭了。
&rdquo &ldquo看一看吧，朱斯坦&hellip&hellip&rdquo 她的心情比他還急切，幸好他口袋裡總帶有賽馬彩票，而他的妻子又絕無能力從标明賭注的各種小孔中看什麼名堂。
&ldquo這兒&hellip&hellip&lsquo五月美&rsquo、&lsquo藍巴爾桑&rsquo、&lsquo種月&rsquo、&lsquo路絲多&rsquo還有&lsquo嘎嘎美爾&rs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寫了五個？你把&lsquo藍巴爾桑&rsquo寫在第二個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說錯了&hellip&hellip我向你發誓我賭的順序全對，至于下了五個賭注這點倒無礙大局。
&rdquo &ldquo你賭了多少？&rdquo &ldquo十法郎&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原來每次不是隻下五個法郎的賭注？&rdquo &ldquo今天我賭了十個&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樣你就赢了二萬多法郎？ &ldquo一點不錯&hellip&hellip聽我說，親愛的，等我一拿到錢，你知道該幹什麼？&rdquo &ldquo我既興奮又不安。
我多麼希望這些錢咱們是通過其它方式得來的呀：我不禁又想起我的祖父。
我真奇怪你能如此冷靜&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大概因為我不是個真正的賭徒，因此我也不會象你擔心的那樣落個可悲的結局。
那麼明天或後天，你去買一件漂亮的皮大衣&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瘋了？&rdquo &ldquo我沒說水貂皮的&hellip&hellip&rdquo他盡力微笑着補充道，&ldquo也沒說絨鼠皮&hellip&hellip我不知道你更喜歡什麼&hellip&hellip有一次你跟我提到過豹皮。
&rdquo &ldquo它不适合在冬季穿，再說豹皮也太俗&hellip&hellip婦女最好能有三、四件不同的皮大衣&hellip&hellip&rdquo &ldquo按你的意思？&rdquo &ldquo你願意聽我說說我的想法嗎？&hellip&hellip一件野貓皮大衣&hellip&hellip即便質量很高的也不十分貴&hellip&hellip還時髦&hellip&hellip做出的衣服質地柔軟，又不紮眼&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還想買W大街上那套329法郎的套裙嗎？剩下的錢&hellip&hellip&rdquo &ldquo用剩下的錢，或者說用剩下來的一部分錢，因為還應該考慮今後，讓人把房子重新油漆一遍，早就該油漆了&hellip&hellip&rdquo 自從他們到布瓦西來過星期日以後，她第一次象個小姑娘似地紅着臉去把房門插上，然後上了丈夫的床。
&ldquo你今後再也别賭了，好嗎？你答應嗎？&rdquo
即便事隔數月，在什麼情況下人們有可能發現一名身穿奶油色西裝、手提一隻公文箱的家夥曾坐着出租汽車來到布尼翁大街，後來又神色匆匆地回到火車站，并且一口氣喝了兩杯威士忌？ &ldquo下星期日，即十二月份的第一個星期日，在拉菲特俱樂部舉行本季度最隆重的一場馬術比賽&hellip&hellip我們将同以往一樣于星期六播送預測，但是，曾名列第二的母馬&lsquo五月美&rsquo今後可能&hellip&hellip&rdquo 十分清楚，這将是本季度最後一次馬術大賽。
這不就等于是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不再賣賽馬彩票了？ 又一個壞消息。
他已經形成了新的生活規律。
每星期六的晚上電視裡放電影或劇目時，他就一本正經地在報紙上登馬術消息的那一個版面上寫下評注，到了星期日上午，他便獨自出去，幾乎都是步行。
&ldquo你在賽馬俱樂部的哪個代理店下賭注？&rdquo多米尼克問他。
&ldquo我每周都換地方。
所以我有時開車，有時不開。
假如我總去同一個店，人家很快就會發現我的運氣，于是其他人也會去押同樣的馬。
另外，單為收稅員的緣故也最好别讓人知道我老是赢錢。
&rdquo &ldquo你說會在賽馬過程中立即宣布中彩結果嗎？&rdquo &ldquo不知道。
我盡量悄悄打聽。
&rdquo 又是節外生枝。
多米尼克對這個問題相當審慎，如果法律有規定，她會強迫他去申報收入金額。
既然這是最後一次大賽，他必須繼然采取措施，為自己支出一筆錢來。
這個星期日他回來以後，他們到布瓦西去了。
已經有幾個星期沒去了。
下午約莫過了一半，他正象往常習慣一樣在一間房裡迷迷糊糊地睡着，多米尼克突然闖迸來了。
&ldquo喂，朱斯坦，你能告訴我你押了哪些馬嗎？&rdquo 他努力裝出笑臉。
&ldquo沒有的事，親愛的。
對經常參加賽馬的賭客是不能提這種問題的。
如果我回答了，我想會給我招來不幸。
不管怎麼說，我對它們已經有了印象，不再全憑靈感随便選擇&hellip&hellip&rdquo &ldquo&lsquo五月美&rsquo？&rdquo &ldquo對&hellip&hellip這是最有希望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lsquo種月&rsquo？&rdquo &ldquo你聽誰說過&lsquo種月&rsquo？我想你是從不看賽馬專欄的。
&rdquo &ldquo我是不看。
不過收音機裡剛剛提到它了。
你賭它了嗎？&rdquo &ldquo可能。
&rdquo &ldquo&lsquo藍巴爾桑&rsquo呢？快說&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還是重複這句話，可能。
&rdquo &ldquo如果你賭的就是這三匹馬，順序也對，你就赢了一大筆錢&hellip&hellip一法郎就能赢二千七百多，多多少我記不清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不離奇。
&rdquo &ldquo快看看&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用了。
我賭了。
&rdquo &ldquo看一看吧，朱斯坦&hellip&hellip&rdquo 她的心情比他還急切，幸好他口袋裡總帶有賽馬彩票，而他的妻子又絕無能力從标明賭注的各種小孔中看什麼名堂。
&ldquo這兒&hellip&hellip&lsquo五月美&rsquo、&lsquo藍巴爾桑&rsquo、&lsquo種月&rsquo、&lsquo路絲多&rsquo還有&lsquo嘎嘎美爾&rs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寫了五個？你把&lsquo藍巴爾桑&rsquo寫在第二個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說錯了&hellip&hellip我向你發誓我賭的順序全對，至于下了五個賭注這點倒無礙大局。
&rdquo &ldquo你賭了多少？&rdquo &ldquo十法郎&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原來每次不是隻下五個法郎的賭注？&rdquo &ldquo今天我賭了十個&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樣你就赢了二萬多法郎？ &ldquo一點不錯&hellip&hellip聽我說，親愛的，等我一拿到錢，你知道該幹什麼？&rdquo &ldquo我既興奮又不安。
我多麼希望這些錢咱們是通過其它方式得來的呀：我不禁又想起我的祖父。
我真奇怪你能如此冷靜&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大概因為我不是個真正的賭徒，因此我也不會象你擔心的那樣落個可悲的結局。
那麼明天或後天，你去買一件漂亮的皮大衣&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瘋了？&rdquo &ldquo我沒說水貂皮的&hellip&hellip&rdquo他盡力微笑着補充道，&ldquo也沒說絨鼠皮&hellip&hellip我不知道你更喜歡什麼&hellip&hellip有一次你跟我提到過豹皮。
&rdquo &ldquo它不适合在冬季穿，再說豹皮也太俗&hellip&hellip婦女最好能有三、四件不同的皮大衣&hellip&hellip&rdquo &ldquo按你的意思？&rdquo &ldquo你願意聽我說說我的想法嗎？&hellip&hellip一件野貓皮大衣&hellip&hellip即便質量很高的也不十分貴&hellip&hellip還時髦&hellip&hellip做出的衣服質地柔軟，又不紮眼&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還想買W大街上那套329法郎的套裙嗎？剩下的錢&hellip&hellip&rdquo &ldquo用剩下的錢，或者說用剩下來的一部分錢，因為還應該考慮今後，讓人把房子重新油漆一遍，早就該油漆了&hellip&hellip&rdquo 自從他們到布瓦西來過星期日以後，她第一次象個小姑娘似地紅着臉去把房門插上，然後上了丈夫的床。
&ldquo你今後再也别賭了，好嗎？你答應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