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陷害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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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高爾夫球、桑拿、按摩、茶室、棋牌于一體,吃。

    喝、玩、樂、娛、賭齊全。

    廠裡高薪聘請原濱海市委書記、現任地區檢察院檢察長的公子于挺為總經理。

    為了合理安置本廠人才資源,由女職工自願報名、于總經理親自挑選了50名漂亮姑娘或風韻猶在的少婦,像紅色娘子軍連一樣到夜巴黎做服務員。

    這些女工除廠裡發給工資外,還有頗為可觀的小費收入,搞得女工們對夜巴黎充滿向往。

    一些窮怕了的女工在燈紅酒綠輕歌漫舞中經不住金錢引誘走上了賣淫道路。

    廠班子成員到夜巴黎就像皇帝一樣被女職工伺俸着,要你喝酒就喝酒,要你跳舞就跳舞,要你笑你就笑,要你上床就上床,稍有不聽話的,就讓你走路。

    三百萬投資和廠裡每年花到夜巴黎的上百萬接待費,廠裡沒有得到一分紅利和一分利息,稅收又借特困企業給減免了,夜巴黎娛樂城幾乎成為于挺的私人企業。

    這幾年,在市場滑坡、企業經營困難、職工生活費和離退休幹部職工工資難以保障的前提下,廠長的轎車換了三茬,開始是桑塔納,後來換奧迪,再後來花一百萬換成排量為四點零淩志,其他副職也都各顯神通,坐上了紅旗。

    廠長們車進車出比國務院總理都忙,但職工們不知道廠長們在忙些什麼。

     自從劉琳離開絲織廠後,廠裡近十年沒有建職工宿舍。

    三代同堂兩代同室已司空見慣。

    有一對已登記三年沒房子結婚又耐不住寂寞的夫婦到倉庫裡‘懈饞”,被廠警當小偷逮住傳為笑話。

    而廠裡卻在1996年初,企業處于停産的情況下,拿出二百萬元,建了六幢小别墅。

    名曰接待用房,實際上沒接待過一個客戶。

    小别墅建好廠領導就住上了,有的還金屋藏嬌養起情婦。

    劉琳再也看不下去了,恨不得把審計報告和調查報告都撕碎了,自己和千百職工苦心經營的家當敗在了一群敗家子手中。

    她吩咐廠黨委書記郭永川,讓廠人事處把全廠職工花名冊拿來,她要自己圈定參加座談會人員,并指示廠中層以上幹部一個都不準參加。

    郭永川笑笑說,現在職工跟你是冤家,你的茶也沒有人倒了。

    劉琳說不喝。

    她又讓吳景通知工作組長及紀檢、監察、公安、檢察各家派一位領導聽聽職工意見,提前介入。

    等參加座談會的人員都到齊後,劉琳說今天請廠裡的部分老領導。

    老職工和職工代表開個座談會,不談改革,不談轉制,主要想聽聽大家對廠領導班子的意見,主題是反腐敗。

    腐敗不反,改革就會偏離方向,改革就沒有保證,就不可能取得成功。

    中國許多改革都是敗給了腐敗,在腐敗中夭折。

    我們絲織廠的根本出路在改革,但當務之急是反腐敗。

    大家聽了都鼓掌。

    劉琳就讓工作組長把審報報告和調查報告給大家念一遍,問大家還有什麼意見要補充,有什麼要求和建議可以提一提。

    希望大家反映問題要實事求是,既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要放過一個壞人。

    劉琳話音落時,會場就沸騰了,發言很是激烈。

    一位解放戰争參加革命的老幹部說,我的一生是跟黨走的,我用我的黨性擔保,不向組織說一句假話。

    我原是廠财務處長。

    1994年夏天,廠長拿來三張共1.5萬元的罰款單報銷,我仔細一看,原來是深圳市公安局開出的嫖娼罰款收據,每張收據五千元。

    我說嫖娼罰款不能報銷,這是财務規定。

    廠長說這是工作需要,嫖娼也是工作,而且是更重要的工作。

    客戶要嫖娼,你就得滿足他,否則跑了客戶,三千職工就得喝西北風。

    我還是給頂了。

    另一筆款是我們絲織廠每年生産用蠶繭都是委托市供銷社收購的。

    本地一級蠶繭是每噸3萬元,二級蠶繭是每噸2.5萬元,三級蠶繭是每噸2萬元,全地區就我們一家絲織廠,加上生産形勢又不好,基本能滿足生産需要。

    1995年分管供銷的副廠長卻避近就遠,從江西調進一批三級蠶繭,價格與本地一級蠶繭相同,這不是敗家子是什麼,我又給頂了。

    事後,廠長說為了照顧我的身體,讓我當當顧問,财務處長讓年輕人幹,就把我免了。

    這兩份證據我複印後保存至今。

    上一任廠長發言說,我不當廠長當顧問後,實際上他們不讓我顧問,但我身在廠部,還是了解到一些内幕。

    深圳絲織品制造公司組建時,曾經從上海一批紡織企業購買了七成新的設備,但買設備的款是絲織廠付的,是有據可查的。

    守大門的老孫說,劉廠長你還記得我嗎,1988年出事故我左腿截肢後,你就叫我守大門,說這個廠的管家就我當了。

    一直以來我是按你劉廠長的話去做的。

    去年五月,咱廠停産後,有五輛車子從咱廠拉了織機要開大門。

    他們拿着廠長的批條,說有五車報廢織機援助給革命老區農民辦企業,請放行,并注明這五輛車的牌照号碼。

    我當了四十年織機修理工,一看就知道織機是哪一年哪一廠生産的,打走的全是新機器,是工人飯碗哪!當時比要我的命還難受。

    我打電話問廠長,廠長說咱再窮也不能窮了革命老區,再苦也不能苦一老區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