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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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遭到無情的抛棄,當然就一臉的苦大仇深,望着我和老滿哥的眼光自然就很敵視。

    這使我沒法接近我急于想接近并詢問方琳在中學時代是否因那種事挨過處分的他。

    雖然方琳早已是汪宇的人了,就象某些書本裡描寫的,但我的内心仍一個勁地往方琳身上傾斜,怎麼也拉不回來,白天幹活,挑着一擔擔土上坡下坡時,我的一雙眼睛總要四處搜索方琳的身影,不看見她心裡就不踏實,但見到她心裡又異常的痛苦。

    晚上,老滿哥坐在馬燈下讀什麼著作以此麻醉他那陰暗的心理時,我躺在鋪上卻什麼慰藉都找不到,腦海裡輪番演繹着有關方琳的事情,想象她脫光了衣服的樣子,仿佛是一個貪婪的收藏家步入了博物館,并在那兒有選擇地浏覽和憧憬似的。

     就這麼回事。

     轉眼秋收又來臨了。

    眼鏡鬼被分在返江生産隊,于是我們一大早就一起去返江生産隊勞動,中午又同在文叔家吃飯(生産隊有補貼什麼的),傍晚當然就“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一路歌聲而且屁眼裡都是勁地一同回來,幾天後,自然就有點化敵為友的迹象了。

    一天傍晚,收工後返回知青點的途中,在一處開闊的地帶,眼鏡鬼望了眼天上飛渡的紅雲,立即就忘記了睡在食堂一角,枕頭上常常有大老鼠經過而令他半夜裡尖叫不已,卻令不少知青嘲笑和深表同情的處境,情不自禁地敞開歌喉唱起了“日落西山紅霞飛”這支比較有力的抒情歌。

     你的喉嚨蠻好咧,我吹捧他說,比廣播裡唱的一點也不差,崽騙你。

     我在學校裡唱過《紅燈記》,他得意的模佯說,我們十七中校文藝宣傳隊經常被一些廠礦請去演出,我幾次唱“臨行喝媽一碗酒”,台下掌聲都拍爛,崽逗你。

     我不關心他唱什麼歌,我的目的是方琳。

    方琳也是你們十七中的呗?我期待他回答地盯着他。

     嗯羅。

     我聽别人說方琳受過處分? 方琳受過處分?他比我還驚訝地看着我。

     我是聽别人說的。

     鬼話咧!眼鏡鬼否決道,方琳在校文藝宣傳隊跳吳清華不曉得跳得幾好!十七中的老師不曉得好喜歡她!你是聽哪個說她受過處分? 我再無心情同眼鏡鬼交談了。

    我的心一下跌進了什麼萬丈深淵,我氣憤地心想嚴小平你騙老子是何種用心?我又傷心又痛恨,很想再犯一次錯誤——找嚴小平打一架,那幾天嚴小平不在知青點,還在秋收的前一天他就溜回城裡躲懶去了。

    半個月後,當嚴小平賊眉鼠眼地回到知青點時我内心卻平靜下來了,這當然是醞釀了一個報複嚴小平的計劃所表現出來的冷靜。

    幾天加幾晚的思索,終于讓我明白了嚴小平的小人用心。

    我猜測他看出了汪宇既喜歡馮焱焱又喜歡方琳,而方琳可能也是有點喜歡我又有點喜歡汪宇什麼的,于是……他的目的無非是希望他的情敵投入方琳的懷抱,他好穩打穩紮地朝馮焱焱那渴望愛情的島嶼上遊去。

    我當然要破壞他的陰謀。

    我熱情高漲地追随着馮焱焱,馮焱焱扛鋤頭我就扛鋤頭,馮焱焱挑土我也挑土,馮焱焱被安排去給幾塊菜地潑糞我就去擔糞桶。

    總之,除了她上女廁所、洗澡和睡覺之外,其它時間我一律追随着她,很熱情奔放,當然就有一些知青看着我氣不順而大膽取笑我。

     何平鼈,你這是找姐姐呆。

    嚴小平瞪着我指出說。

     那是十一月一個陰沉沉的上午,歇氣時幾個男知青坐在樟樹下聊天,我和馮焱焱那天是給菜地澆水,兩人一前一後地擔着糞桶走到井旁,馮焱焱扔下糞桶向自己房裡走去後,我丢下糞桶準備進房裡喝口茶時,嚴小平在背後大聲譏笑我。

    他是有意要讓馮焱焱聽見。

    我臉一紅,望了眼樟樹下幾個知青,佯裝愉悅地走了過去。

     找姐姐還好些,我說,我可以不想事。

     你執意要找姐姐那就沒辦法了。

    嚴小平假裝無所謂的神氣,其實臉上的表情僵硬得同泥巴一樣。

    不過我聽老鼈說,他換個表情補了句,伢子找年齡大的姐姐會要背時的。

     我當然不吃他這一套,談愛還管得那多呗?我進一步說,談愛就是談愛。

     我這麼說,心裡就真的有些這麼想了,所謂假戲真做就是這麼做來的。

    一天,文叔讓汪宇和馮焱焱到返江生産隊把自己的口糧運來,因為食堂裡沒米了。

    汪宇借口自己屁眼疼(痔瘡),不願去,文叔就派我去。

    你去,文叔說,一個打輛土車去把口糧運來。

     所謂土車就是獨輪車,一個短扁擔吊在肩上,一手握着一個車把朝前推就叫打土車。

    我們把蘿筐綁在土車上,握着車把就吱呀吱呀地往返江生産隊走去。

    那天的太陽好象帶點綠色,明晃晃的,但照在身上沒有多少熱度。

    去的路上,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不好表白什麼愛情,當然就有一句沒一句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