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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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還不知道。

    兩人正在交涉,突然有一隻手從敞開的車窗外把三十元錢鈔票遞進來,說:“這是三十元,不用找了。

    ” 慶春擡頭一看,原來是肖童,不由驚訝地叫道:“你怎麼在這兒?” 肖童得意地一笑:“我無處不在。

    ” 他們一起扶着慶春的父親走上醫院的台階。

    在整個兒看病的過程中,慶春一直陪着父親,而挂号、取單、劃價、交費、領藥等等一系列跑腿排隊的差事,全是勞駕肖童。

    父親得了肺炎,幸虧來了醫院,打了青黴素,否則弄不好就會轉成了别的。

    慶春心裡有些後怕,所以,盡管父親非常不願意,她還是堅持讓父親留下來住院。

     醫生說:住也行,不住也行,不住就把針拿回去按時打。

     慶春說:不能不住,萬一病情變化,在醫院裡每天有醫生查房可以馬上采取措施。

    再說回家打針也不方便。

     于是醫院給安排了病床,并且馬上給吊了瓶子。

    慶春要回家替父親去取東西,肖童自告奮勇留下來陪着父親。

    慶春有些過意不去,讓他回去。

    肖童執意不走。

    他說你在醫院裡陪了我那麼多天,總得給我個機會報答一下吧。

    慶春隻好不再客氣,她說:“那好,馬上該吃晚飯了,你回頭問問老頭兒想吃什麼,你幫他訂上。

    另外你盯着這個點滴的瓶子,要是打完了趕快找醫生來換。

    ” 慶春囑咐完便匆匆走了。

    她沒坐出租車,而是乘公共汽車回的家。

    這時正是上下班交通的高峰時間,她在路上耽擱了半個多小時才到了家。

    父親自己的東西都是自己放的,放在什麼地方慶春并不清楚。

    她翻了半天才把父親住院要用的牙膏牙刷、内衣内褲、半導體收音機和老花鏡等等一應物品打點齊全。

    剛要走的時候門鈴響了,李春強突然不速而來。

     他拎來了一個飯盒,飯盒裡放着他媽媽做的大蒜燒黃魚。

    他聽慶春講了父親生病的情況,說那正好把魚送給你爸爸嘗嘗。

     兩人沒有多談就出了門一齊往醫院來,慶春拎着給父親帶的東西,李春強拎着那飯盒燒魚。

    兩人趕到醫院,慶春的父親已經打完了吊針,正在喝粥。

    李春強不失時機地送上大蒜燒黃魚,口齒不甚利落地說了些慰問的話。

    父親看了魚,誇獎了幾句便讓他們帶回去自己吃。

    李春強堅持留下來并說這魚不用熱,冷着吃也别有滋味。

    父親說,我一不舒服,胃口就不好,不喜歡味厚油膩,我就想喝幾天粥,清清腸子。

     站在一旁伺候的肖童插嘴說:“伯伯現在就喜歡喝粥,已經喝了兩碗了。

    醫院的飯我知道,菜做得一點味兒沒有,就是粥熬 得好。

    ” 李春強上下打量肖童,慶春一時不知該怎麼介紹:“這是肖童,我的一個朋友,一個小弟弟。

    ” 肖童顯示出年輕學生那份特有的大方和交流的主動,向李春強伸出右手:“你好!”李春強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點了一下頭。

    慶春對肖重說: “這是我同事。

    ” 天色已晚,醫生過來轟人了:“不是陪住的都走吧,快點快點,明天再來。

    ”他們不得不離開病房。

    走到街上,慶春饑腸辘辘,建議就近找個飯館随便吃點什麼,兩個男的一齊說好。

     他們轉了半條街,才找到一個說不清是個體還是國營的餐廳,進去坐下。

    推讓了一番,才由慶春點了菜。

    沒有要酒。

    在等菜的時候,肖童從背包裡取出早已為慶春買好的那個水晶玻璃的相框,打開來給慶春看。

    問她喜歡嗎?慶春說太好看了,既高雅又純淨。

    說得肖童臉上春天般的燦爛一片。

    他說,我一猜你就喜歡,這就是送給你的。

    慶春說真的嗎,那太不好意思了,不過你眼光不俗挺會買東西的。

     菜上了,慶春去了洗手間。

    兩個男的便擱着筷子等她。

    李春強把那相框拿在手中把玩,随口問道:“這是在哪兒買的,多少錢?” 肖重說:“你看不出來吧,告訴你這是水晶的,兩千八百塊錢呢,不過你千萬别告訴她,要不她該罵我了。

    ” 李春強擡眼看着肖童,滿臉疑惑地問:“你是她什麼人呀,幹嗎送她這麼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