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孔雀鬼珀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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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阿育王一生殺伐過重,無數百姓皆成為阿育王擴大疆域版圖的犧牲品。

    死者的怨氣、人血、屍氣、殘肢,最後被山中的琥珀吸入,化成了裝滿陰氣的孔雀鬼珀。

    每逢月圓之夜,鬼珀會吸入陽世之氣,無月之夜吐出陰世之氣。

    孔雀鬼珀的模樣,像極了大名鼎鼎的藍鑽石。

    不過,擁有孔雀鬼珀的人,要麼橫死,要麼突發意外,要麼精神錯亂,幾乎無一幸免。

    

群聚會我還是去了,順便喊了月餅。

    丫本來不想去,可是拗不過我非去不可,想想也是做好事,也就同意了。

    我們倆琢磨着既然去了就敞敞亮亮的,把女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免得喝多了跟土豪們跑了吃虧。

    于是,兩人披挂了一身正經名牌,雄赳赳氣昂昂地赴宴。

    酒桌坐定,才發現原來事情沒那麼簡單。

     “南瓜,你戴的是什麼表?”女群友問。

     “萬國。

    ”我雲淡風輕。

     女滿臉輕視:“哦,沒聽過。

    你看群主戴的勞力士多帥。

    ”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月餅,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用直闆按鍵手機?我剛換了和群主一模一樣的土豪金,淘汰的蘋果5給你用?”另一女群友特地提高了聲音。

     月餅默默地把諾基亞Vertu放回包裡。

     眼瞅着五十來歲的群主戴着半個手指頭粗的金鍊子,油嘟嘟的脖子上爍爍生輝,差點晃瞎女群友的眼,我心裡默默吐槽:大爺,您都一把年紀了,還對和自家丫頭差不多大的女娃子這麼率真的土豪,這麼做真的好麼? 眼看着衆女觥籌交錯,桃花醉眼漸迷離,肢體語言豐富誇張。

    男人卻各懷鬼胎,要麼裝着不能喝要麼就開始耍奸使計。

    月餅沖我使了個眼色,我們分别舉着杯子走一圈。

    三兩三的杯子,58度的白酒口口悶了小十杯,一桌男人架不住我們倆死纏爛打,活活被我們舉着杯子摁着脖子灌了進去。

     于是,他們吐的吐,醉的醉,咬牙切齒咽着唾沫對我們怒目而視。

     “今兒的場算我的。

    ”月餅自己又幹了一杯,引來女人們無數歡呼。

     “一會兒KTV我的。

    ”我也走了一杯,掌聲雷動。

     耍到淩晨三點多,包了個豪華商務車,車上架不住女人們的強烈要求,我們留了電話、微信、QQ,微博互相關注,才把她們挨個送回家。

    我們找了個大排檔一人一碗面下肚,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

    鑽進校園,從寝室樓後面的衛生間窗戶爬進去,踉踉跄跄進了寝室,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月餅看來也是剛醒不久,正在玩手機:“那幾個女的喊咱們晚上吃飯。

    ” 我看了看手機,昨晚的女人們QQ留言約晚上繼續,還有一姐們把我們KTV的照片發了微博。

    我正琢磨着怎麼拒絕又不傷人,月餅電話響了。

     “我去拿快遞。

    ”月餅穿着人字拖,随便套件衣服下了樓。

     我心說昨晚來這麼一下子,群主估計再也不會喊我們參加圈子聚會了,搞不好還腹诽昨晚帶着女人們幹嗎去了。

    這樣也好,眼不見心不煩,幫人一次不能幫一輩子,人要立正還是全憑自己。

     月餅拿着一封信進了屋,往桌上一扔,坐在床上抽着煙,半天沒說話。

    我剛想問問怎麼回事,月餅指了指信封,示意我自己看。

     我納悶地瞅瞅月餅,又看看郵寄人名字,一身冷汗冒了出來——大川雄二! 是那個在去日本的郵輪上認識不久,就急匆匆去了印度的死胖子!月餅之所以去印度,也是為了找他。

    關于月野,關于陰陽師,甚至我們,有太多的秘密需要他解釋。

    可是月餅繞了一圈回來,卻根本沒有找到他,沒想到他居然寄了一封信給我們! 我急忙撕開信封,裡面隻有短短幾句話,字體很工整,内容卻讓我越看越心驚! 月無華、南曉樓: 你們好! 我知道收到信你們會有許多疑惑,尤其是你們倆的名字,這才是你們真正的名字。

    來不及做解釋,因為實在太複雜,如果有機會,我會當面告訴你們。

    當然,前提是我還能有活着的機會。

     我知道月無華帶着疑問從日本直接到了印度找我,我避而不見是為在探尋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而且,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能力去承受真相。

    我始終關注着月無華在印度經曆的事情,你們的成長讓我感到很欣慰,看來二十年前,我們的決定是正确的。

    請原諒我刻意隐瞞認識你們這件事。

     這封信,是通過一個可靠的人寄給你們的。

    寄出的條件是,如果我去了那個地方,一周之内仍然沒有消息,信就會寄出。

     時間緊迫,我來不及寫很多,本來想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把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們。

    希望如此吧。

     但願你們收不到這封信。

     另:月野和黑羽現在也在印度,憑我一個人的力量無法解決這件事情,不要介意沒有通知你們。

    因為你們倆已經承載了太多,我實在不想讓你們再冒險,承擔二十年前我們犯的一個錯誤。

     如果收到這封信,我希望你們來一趟斑嘎古堡。

     當然,選擇權在你們手裡。

     無論做出哪種選擇,我都能理解。

     大川雄二

我和月餅抽着煙,誰都沒有說話。

    這封信帶來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錯誤又是什麼?為什麼我們倆的名字是南曉樓、月無華?為什麼要去斑嘎古堡?信中所提到的“我們”,到底是誰? 我隻覺得腦子如同被一根釘子慢慢鑿入,攪動着腦漿,疼得幾乎要炸開。

    月餅冷着臉,起身收拾行李,我揉了揉太陽穴,沒有吭氣,也開始收拾東西。

     這段時間聽月餅講了這麼多印度的詭異經曆,我好幾次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踏入印度半步,沒想到如今卻真的要去這個國家了。

    大川雄二那個渾蛋,寄來這麼一封沒頭沒腦的信,還說什麼選擇權在我們手裡!我們還能怎麼選擇! 出了寝室,我回頭看了最後一眼,有些留戀這段時間的舒坦日子。

    月餅說得沒錯:咱們既然走進了這個世界,就注定告别了平常人的生活。

     印度之行,是我們必須要承載的異域旅行! 不論兇吉,這就是我們的命! 一路上我和月餅刻意不談這些事情,因為根本無從推測。

    其間我給月野打了很多電話,始終是關機狀态,更讓我無比擔心,恨不得立刻趕到那座該死的斑嘎古堡一探究竟! 我們下了飛機出了機場,雖然月餅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可是還是被密密麻麻的乞丐震撼了!無數個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乞丐向我伸着手,嘴裡呻吟着含糊的聲音,就像是突然紮進了喪屍堆裡。

    我看得頭皮發麻,剛想掏錢包,被月餅一把攔住了:“你丫别犯傻!這都是職業乞丐,你一掏錢不把你敲幹淨他們絕對不會讓你走出機場,搞不好還要丢點什麼東西。

    ” 我一琢磨也是這個理兒,隻好硬着頭皮穿過“乞丐喪屍群”,好幾次差點被乞丐身上的臭味熏倒,才落花流水地滾了出來。

     斑嘎古堡距離新德裡300公裡,月餅二話不說攔了輛出租車,扔了一大摞鈔票。

    滿身咖喱味的司機目瞪口呆了半天才反過神來,估計是生怕我們後悔,一腳油門蹿了出去。

     一路上我們倆悶頭翻着資料,月餅突然扔給我一根煙:“南瓜,你丫害怕不?” “怕!”我回答得很幹脆。

     “其實你不用來的,我自己應該能處理。

    ”月餅揚了揚眉毛,故作輕松地說道。

     “我要是不來,月公公你一旦有個三長兩短,誰把你的骨灰帶回祖國?”我伸了個懶腰,身體因為長時間的車程酸疼得厲害,“何況月野也在,小爺我還準備英雄救美呢。

    ” “南瓜,如果有危險,記得先跑。

    ”月餅低聲說道。

    一同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我第一次見到月餅這樣嚴肅,一時間接不上話。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月餅靠着車座閉着眼睛:“還有兩個小時左右就到了,能睡會兒就睡會兒,補充體力。

    ” 我試着入睡,可腦子亂哄哄的根本睡不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司機用蹩腳的英語說道:“到了。

    ” 天色已黑,還好月光很足,就着月光,我終于看到了斑嘎古堡的全貌。

     整座城堡依山而建,右邊是圓形石屋,左邊卻是方形石屋,一層層遞增到半山腰,每間石屋都并排着幾個圓拱石窗,山風吹過,“嗚嗚”的空氣對流聲從石窗中傳出,聽得我全身發毛。

     突然,我好像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嗚嗚”聲似乎并不是空氣對流形成的,而類似于一種很有節奏的音樂,翻來覆去地重複着幾個簡單音節。

    不知道為什麼,我似乎覺得這種音樂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忍不住用心聽着。

    聽得久了,我感到全身冰冷,意識一片空白,心裡面湧起一股悲傷的情緒,不由自主地向城堡走去。

     “南瓜!”月餅猛地拉了我一把,在我耳邊吼道,“靜心!這是哀樂!” 我立刻清醒過來,衣服已經被冷汗濕透,通體冰涼。

    忽然間,月亮被一片黑雲遮住,什麼都看不見,哀樂聲卻越來越響。

    一陣猛烈的山風吹過,黑雲散去。

    就着月光,我看到城堡右